卫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点头,知道李大太太是为了什么,便叮嘱道:“既是得了人家的帮忙,咱们也得投桃报李,她所求什么,能应允的便尽量应允了,以后毕竟是孤儿寡母,还得过日子,你和阿琛多上心些,别结仇了。”
李大太太这种人,是很有心性的人,不好得罪,也不能辜负。
卫安低声答应:“知道了,李大太太是知道李三野心太大,怕被牵连,加上李老太太实在是太刻薄寡恩,所以才生了去意,到时候等官司了了,我们会给她一笔安家费,若是她愿意,在娘家一辈子,或是再另外去寻个地方,都是可以的。”
三夫人也在旁边道:“牢里都打点好了吗?她伤的那么重,别叫她受什么委屈。”
毕竟是帮了卫玉攸才闹成这样,而且卫玉攸说李大太太的孩子也不过一个九岁一个六岁,还有一个四岁的,都是需要母亲的时候,若是李大太太死了,孩子实在是可怜。
“都安排好了,您放心。”卫安知道三夫人身体不好,尽量把事情都交代清楚:“王推官是相熟的,知道怎么办,李大太太娘家人,阿琛也已经叫汉帛去接触过了,她们都是老实人,听说能把女儿外孙带回去,还有一大笔银子,早已经肯了。阿琛的意思是,留在京城怕以后生出什么是非来,建议她们回老家去,她娘家父亲也已经答应了。”
卫三夫人感慨良多,半响才呼出一口气,低声道:“你办事我没有不放心的,三伯母多谢你了。”
这次若不是沈琛陪着卫安闯过去,还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三老爷虽然同意了和离,可是那是在不闹得太过的前提之下,要让他自己闯去,他是肯定不肯的。
卫安笑着摇头。
卫老太太见兆哥儿不哭了,也笑起来,引着兆哥儿吃了块菊花糕,又亲自拿了牛乳喂给他喝,外头二夫人便进来了。
三夫人病了,二夫人的事务便更加繁忙,这会儿才有空过来,给老太太请了安,先去问卫玉攸,见卫玉攸受伤,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骂了几句才算是出了气。
卫老太太笑了笑:“你有那空骂那个从此不相干的人,不如安排好晚饭,叫大家也踏实吃顿饭。”
卫玉攸才刚回来,还是跟夫家闹得不可开交要和离回来的,总得叫下头人知道,老太太待她是跟别的姑奶奶一样的。
二夫人心领神会,急忙笑起来:“老太太放心,儿媳都已经准备好了,想着五姑奶奶回来了,平西侯又在,便已经吩咐下去了,开三桌家宴。”
也的确是得开三桌才能坐的下,卫老太太很是满意,笑了笑,又道:“你侄女儿的住处收拾好了?”
卫玉攸这回肯定是得长住的,一切都得先安排好。
二夫人点头:“安排在了楚秀馆,已经打扫出来了,陈设都是从库里拿出来的,等会儿五姑奶奶去瞧瞧,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再叫人去换了。伺候的人也都重新安排好了,都是从前服侍过三弟妹和五姑奶奶的。”
三夫人很是感激,卫玉攸更是又忍不住眼眶泛红,朝二夫人道谢。
二夫人急忙摆手:“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可就是外道了,我出去看看厨房里头准备好了没有,看差不多也是时候摆饭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等会儿早些摆饭,也叫五姑奶奶早些休息。”
卫老太太点头,二夫人站起身来,还没动身,外头便有人进来禀报,说是李三来了,在大门处跪着呢,学廉颇负荆请罪,还背着荆条。
卫老太太的脸色立即沉下来,见三夫人和卫玉攸都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便嫌恶的道:“将他打发走,连门也不必叫他进。”
李三其人,实在是令人厌恶,要么便一根肠子坏到底好了,可是他却偏偏又是个硬也硬不起来的,就更加粘粘糊糊的让人恶心。
对付这种人,就得赶尽杀绝才行。
卫玉攸下意识的将孩子抱紧了,看向卫老太太的时候脸上的惊恐都来不及收起来:“老太太,这个人特别能软下身段,每每把人得罪狠了便总是低声下气的赔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不过几天又再犯....”
三夫人急忙安慰女儿:“你放心,老太太绝不会叫他再进咱们家门的,你放心。”
卫老太太也点头:“我都知道,好孩子,你安心罢,就算是你想回去,祖母也绝不会再叫你回去的。”
二夫人蹙了蹙眉,吩咐旁边的嬷嬷:“出去一趟,看看琨哥儿在不在,叫他把人打发走。”
不一会儿花嬷嬷就又笑容满面的进来了:“老太太,二夫人三夫人,人已经打发走了。”她笑的很有些促狭,看了卫安一眼,才道:“李三爷跪着跪着,来了一帮债主,说是他在赌场里签下了三万两银子的借条,此刻正追着他还钱呢,他的戏还没唱到一半就被打断了,正好,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人的娘恶毒至极,他自己也是个不靠谱的,把媳妇儿的嫁妆都败光了不算,还要把孩子都给卖了.....”
这就省去了卫家自己不知多少口舌。
卫老太太嗯了一声,并没再说什么,等到三老爷回来,却留三老爷单独在房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等三老爷从老太太屋子里出来,便回去三夫人房里看了卫玉攸,又跟三夫人说:“从此以后小五就跟那边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老太太说了,若是小五以后要再嫁,便是她到时候不在了,也替小五准备了二万银子.....若是不嫁,这笔银子就是她给小五和兆哥儿的养老钱.....”
二万两!
三夫人没有料到卫老太太竟然回出这么一大笔银子,一时滋味复杂的看了三老爷一眼,才低声道:“....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唯有从此以后更加孝顺老太太。”
三老爷自是没什么话好说,一个嫡母能替庶子的女儿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