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就来了,孙院判亲自来了,见永和公主喊痛喊的厉害,便让宫女看了永和公主的脚腕,发现已经肿了起来,且红的厉害。
这是脚崴了。
孙院判听说是从马上摔了下来,便吃了一惊,连忙问了是不是有被马踩踏过:“若是被马踩了,恐怕还得请孔院判一同来会诊,他是最擅长跌打损伤的。有些伤或许不在表面,而是内伤,殿下可还觉得哪里有不舒服?”
那个嬷嬷看了一眼永和公主,便摇了摇头:“倒是并没有被马儿踩过,只是从马上坠下来时受了伤,殿下说,除了脚崴了,胸口也痛的厉害。”
孙院判肃然了脸色,把了脉便摸着胡子道:“殿下最近心火旺盛,舌苔厚而发白,手心多汗,睡眠怕是一向不好吧?”
那个嬷嬷代替永和公主答了:“殿下最近的确是睡眠不大好,且畏热。”
孙院判点了点头:“这便是了,长时期睡眠不好,公主又多忧多思,现在又从马上落下来,再受了惊吓,便容易引发心悸心痛的。”
嬷嬷顿时冷了脸,又问孙院判:“可严重么?”
孙院判点了点头:“殿下肺火旺心火旺,以至于时常大动肝火,极为伤神,如今臣把脉看来,殿下似乎还有旁的......”
他顿了顿,便看了永和公主一眼,又朝那个嬷嬷做了个手势。
那个嬷嬷便跟着孙院判走到一边问他:“太医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孙院判迟疑了一瞬才问:“嬷嬷既然是殿下身边的老人儿了,那老臣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老臣想问一问,殿下可有服用过什么药物?”
嬷嬷一脸茫然看着他:“什么药物?殿下前阵子身子不舒服,太医给开过方子,是不是要拿方子来给您查验,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孙院判思虑了片刻便道:“既然如此,还请嬷嬷将方子拿来给我瞧瞧,另外还请嬷嬷再派人去请孔院判一同前来,公主这情形,怕是有些复杂。”
嬷嬷还以为不过就是摔伤了腿而已,就算是一直喊痛,那也是因为想要陷害卫安,永和公主就是这么一副脾气,她作为身边伺候的人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因此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有太过害怕。
直到现在孙院判这副严肃的模样才把她吓到了,难道永和公主的身体竟然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她一时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外头的贵女们也都被吓得不轻,纷纷去告诉冯淑媛永和公主的伤情。
冯淑媛自己也伤的不轻。
刚才永和公主只是从马上摔了下来,可是她却是实实在在被卫安用马撞了下来还在地上滚了几圈的,背后火辣辣的好像是被辣椒水浇了一遍,连脸上都被石子给划了几道浅浅的痕迹,虽然还是粉红色并没有破皮,可是看样子也一定是要结痂留疤的。
而且她还没永和公主那么幸运,被卫安护住了没被马踩踏,她是实实在在被马踩了几下的,。腰间和背部都有伤,俨然已经青紫了。
刚才荣昌侯还张罗着要去给她找孔院判来,怕她不止是伤在了外表,内脏也有受伤。
听了她们叽叽喳喳的说了永和公主如今的情形,她倒是忽然觉得浑身的烦躁忽然都瞬间消了,还有心情笑了笑才问:“那去请孔院判了么?”
众人就都纷纷点头。
冯淑媛便在众人的搀扶下又坐了起来,问她们:“阿玉怎么样了?”
众人沉默了一瞬,还是那个瘦个子的李姑娘开口答话:“阿玉伤了手,大夫说伤的太重了,虽然正了骨,可是以后要是还想跟从前那样是不能的了。”
冯淑媛哦了一声,对着刚进来的王嬷嬷轻声吩咐:“嬷嬷记得准备一份礼物,人终究是在咱们府里伤了的,虽然不是我们害的阿玉受伤,可是总归也得赔不是。”
王嬷嬷应了一声,看着自家姑娘,皱着眉头有些欲言又止。
冯淑媛知道自己嬷嬷的意思,看了她们一眼,揉着头皱眉抱怨:“有些头痛,想要睡一会儿。”
她这么说了,众人便纷纷知趣的告退。
屋子里只剩下了主仆两个。
王嬷嬷便坐在了冯淑媛床沿,替她掖了掖被子轻声道:“事情闹的太大了,永和公主这回竟然伤的不轻,您也受了伤,加上阿玉姑娘......恐怕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冯淑媛就笑了笑,眉眼弯弯的看着王嬷嬷:“那正好啊,我们不就盼望着事情闹的越大越好,越不简单就越好吗?现在永和公主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卫安难不成还想全身而退不成?哪怕她是真的没有推永和公主,那又怎么样?谁会向i性能永和公主是自己找死从马上摔下来的,何况之前卫安已经害的阿玉跟我都受伤了。她是自己活该!”
冯淑媛提起卫安的时候,语气愤愤。
王嬷嬷就有些不解,喊了一声姑娘,等冯淑媛冷静下来了,才道:“我们跟寿宁郡主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您这回好像太过激了,不是说过了,您只是在旁边帮忙吗?”
可是冯淑媛却好几次冲锋陷阵。
把对卫安的针对的意思表现的太过明显了,这很容易给人留下话柄的。
冯淑媛就笑了笑,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卫安实在是太麻烦了,她既不肯跪下来低头认错,让公主消气,又不肯甘愿去死。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烦?”
王嬷嬷沉默了一瞬没有答话,而后才摇头:“蝼蚁尚且贪生,殿下哪怕是贵为金枝玉叶,也不该随意就要人的性命。”
说到底,卫安并没有做错什么。
因为是亲近的伺候了多年的嬷嬷,冯淑媛并没有生气,只是挑了挑眉:“那有什么法子?卫安偏偏就得罪了一个要她性命的金枝玉叶,不说这些了,嬷嬷还是让人去守着公主殿下那里吧,瞧一瞧殿下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记得及时添补。待会儿等孔院判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