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候,事情就更加难以控制了。
付出的代价也会惨烈的多。
林三少的想法跟临江王的异曲同工,他难得的开了金口,对着沈琛摇了摇头:“你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就算是这回压制住了他,以后呢?总有防不住的时候,一旦到了防不住的时候,你们的性命就都不要了?”
现在楚景行可不仅仅只是针对沈琛了。
其实在林三少看来,一直以来楚景行口口声声厌恶的是沈琛,觉得沈琛抢走了他的父爱,可是说到底,他不过就是在争权罢了。
甚至相比较起沈琛,他更厌恶的应该还是楚景吾,因为楚景吾才是真的有资格跟他抢那个位子的人。
沈琛嗯了一声,并没有反对他的话:“我也知道这些道理,只不过不知道以后他会怎么样罢了。”
他说的是楚景行以后的下场。
可是在林三少看来:“这些便更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了,选择了什么路,就该要为此付出应当付出的代价,他难不成还小吗?能做的不能做的如果都分不清,那趁早止损还是好的,至少现在或许他还能不丢掉性命。”
毕竟临江王是他的父亲,总会给他留一线生机。
沈琛于是不再担心这些,转而跟林三少问起刘必平那边的动向:“你也跟着宝慧这么久了,那边到底有没有动静?”
放了这么长的线了,可是他还没有看到什么大鱼。
刘必平那边竟然还是静悄悄的。
说起这个,林三少的表情严肃了许多:“刘必平那里,看不到一丝动向。”他顿了顿,才紧跟着又道:“七小姐说,他应当会派人去西安,我也并没有收到消息。他根本就还是跟从前一样。”
这人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
甚至,圣上已经下了旨意让他重新查福建兵器走私一案,给福建施加了这么重的压力,他竟然也还能沉得住气,明知道他是督办此案的以后,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这样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
沈琛也跟着蹙了眉:“照你这么说,他是知道我们在查他,所以才表面上做给我们看的?”
林三少便冷静的笑了:“这很难理解吗?想一想楚景行跟长安长公主府的关系,再想想长安长公主她之前给卫安消息的时候,说的是什么?她说,是刘必平的父亲刘云在云南的时候协同诬陷了明家......”
这样一来,长安长公主或许早就跟刘必平有了联系。
而如果这个假设成真的话,那么就凭长安长公主跟楚景行的联系,她会不知道林三少跟临江王府关系匪浅?
在已经跟沈柰楚景吾为敌的情况下,谁能保证楚景行没有泄漏这一点?
毕竟林三少的关系跟楚景吾和沈琛比跟他要亲近的多,跟他并没有利益关联,是可以作为被放弃的棋子的。
可是如果这个假设真的成真的话......
沈琛皱起眉头,正要说话,外头汉帛便喊起来:“寿宁郡主来啦!”
屋子里两个人俱都一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便又移开了目光。
卫安一进门便看见他们两个神情似乎有异,还以为是刘必平那边有了什么消息:“你们脸色这样不好看,难道那边的消息不是好的?”
林三少摇了摇头:“也算不上不好,不过刘必平那里没有动静。朝廷派下去的钦差也没查出什么。”
刘必平是福建的土霸王,糊弄糊弄一两个钦差也不是难事。
只是他竟真的对督办这个案子的锦衣卫指挥使不闻不问,连个消息都不递,却真的有些怪异了。
除非他早知道,就算是贿赂林三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没用。
卫安挑了挑眉:“楚景行走漏了消息?”
沈琛面色复杂的接话:“有这个可能。”
他揉了揉眉心,见卫安和林三少都沉默。便出声道:“后日他们启程,你便把楚景盟的事递上去吧,这个案子拖的也够久了。”
林三少嗯了一声,淡淡的给卫安倒了杯茶往她那里推了推:“这些文书都已经准备好了,都是现成的。”
他又看向卫安,想了想才问:“你们那边,一切还顺利吗?”
他说的是那个孩子的安置。
卫安便点头:“是我父王的人跟谭喜一起护送,沿路都有信送回来,暂时没什么意外发生。”
也只是暂时而已,林三少提醒她:“长安长公主的人不是傻子,算算路程和时间,他们应该很快便会知道事情不对,你想好应对的法子了吗?”
“长安长公主如今已经自顾不暇了。”卫安饶有兴致的笑了笑,眼睛弯成一条月牙,略带狡黠的道:“我祖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帮了方皇后这么一个大忙,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处也没有的。她跟方皇后说......”
沈琛的眼睛便慢慢亮起来,笑了笑就道:“难不成老太太跟皇后娘娘说,长公主跟德妃娘娘过从甚密?”
林三少忍不住也有片刻的错愕,转瞬明白过来后便忍不住有些想笑。
这一招可真是一针见血,方皇后在如今这草木皆兵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彭德妃。卫老太太在这个关口把长安长公主打成彭德妃那一系的人,到时候方皇后哪里可能给长安长公主好脸色看?
果然,卫安紧跟着便道:“皇后娘娘大约以后就时常有空召长公主进宫谈心了,何况现在长公主还忙着管教自己的儿子,袁驸马那里也时不时的有些事要她操心,她没那么容易拔得出手来对付我们。”
林三少便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有些无奈:“你们两个这一点倒是挺像的,总是爱把人往简单了想。”
沈琛偷偷拿眼去看卫安,见卫安看过来,便正色朝林三少道:“我们只不过是不想主动把事情做绝罢了。”
也是不想在自己有事的情况下专注对付人,却耽误了自己的事。
可是一旦对手先一步就把事情做绝了的话,他们也不是那种让人咬了一口还要让人咬第二口的人。
应对他们的法子,也早就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