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k就没有再坚持看下去了。
可能这真是一个神经质的女孩子。
所以，这样的相遇，也就不是什么好运了。
亏他之前还以为她是真对自己感兴趣，而准备投怀送抱的呢。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Frank就干脆地朝她点点头。
然后直接转身就朝楼下走去。
没有什么收获，也就打道回府算了吧。
只是走到一楼的二手书店旁边，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这SMCity里面，一共有两家二手书店。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到的二手书。
虽然店面都不大。
其中一家更是只有巴掌大那么一块。
居然也是各种各样的书籍都有。
摆在店铺里面，也是琳琅满目的感觉。
而且，价格也很便宜。
都是五十菲元一本。
这些二手书，还都是英文原版。
尤其是虚构类的小说最多。
只是，那书上的字，实在是太小了。
就像一个个文字那样。
看一眼，Frank就觉得头疼眼花。
但不少本地女孩子，尤其是学生。
就非常喜欢这样的地方。
以前他甚至就在这里面邂逅过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
当时他是惊为天人。
以为那是人生中，除了Ane之外，是好多年都没有过的感觉。
不过转了一圈之后，就不见她的踪影了。
而且，之后也再也没有见到过。
现在嘛，他在里面草草地逛了一圈。
实际上也就是走了十来步而已。
也没有什么发现。
于是，就悻悻地出门。
真的回酒店去了。
不管这还是不是他最后一次来逛这SMCity，眼下也都是有些到了曲终人散时候的觉悟。
说来奇怪。
今天那种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的感觉，特别的固执和强烈。
差不多就是一直在脑海里面盘旋。
像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自己在这酒店还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搞得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安心逛街了。
还有，就是为什么老是要把今天的闲逛，当成是对SMCity最后的告别呢？
说实话，这样的告白仪式，即是徒劳无益，更是毫无意义的。
好像是在做过了这样一些煞有介事的行动之后，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用逛什么购物中心似的。
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Frank也从来没有过那样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就是连一个小时都离不开购物中心的。
而且，就算他搬到宿务其他地方去了，附近还不是有其他的购物中心？
不是什么SM了。
但就可能是Ayala，还有Robinson之类的。
嗯，还有SaveMore也是可以的。
或者就是跑回马尼拉去了，只要还是在这F国的境内。
还有，只要困扰他的问题一天不解决。
那么，这种依赖还是根本就没办法破得了的。
所以，他这并不是要改变自己每天不离购物中心的生活方式。
更不是对于购物中心有了什么意见。
只是，因为对于现在住的酒店的怨气，已经积累到了一个爆发的边缘。
因此也就对一旁的SMCity，同样有了些成见。
——心里面，他总是隐隐约约地认为，都是由于这样一些地方的影响和干扰，才导致了他一直以来的不顺利。
现在这样的念头，却是越来越执着。
而事态的发展，又不断地让这种念头更加清晰。
大概是很快就会成为现实的吧？
这段时间，好像酒店的生意不怎么好。
他住的大房间又显得冷清了一些。
不过，好像他那下铺，却是永远都有客人要住进来。
这一次来的是一个本地女孩子。
年龄也不算大。
听说还是一个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学的是软件设计专业。
不过，现在来这里却不是为了找工作。
就是为了旅游，好好散一下心。
是连续学习几年，觉得太累太抑郁了吗？
不过，人家好像也是一副不缺钱的样子。
因为，还是在上学期间，就做了一个自由职业者。
在网络上替人写写程序，做做网站设计什么的，就可以养活自己了。
这大概是Frank在酒店遇到的最新潮也是最独立的女孩子了。
感觉真是很洋气。
他也真没有想到。
居然在宿务这里也会有这样走在前沿的生活方式。
同时住进来的，还有一大堆学生。
这是他晚上在楼梯间散步的时候才发现的。
白天她们都是去了外面。
那时Frank正好走到上面某一层楼梯的转角处。
转过去，就撞到一个正在温习功课的学生。
两个人同时都叫了一声。
那个女孩子却是吓了个不轻。
用手轻抚了胸口好一阵子。
才能够勉强说出话来。
这女孩子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人。
Frank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或是招呼一声。
她平静下来，却马上就开始了数落。
责怪他为什么好好的地方不去走，偏偏跑来这僻静的楼梯间。
嗯。
还要故意走得那么轻脚轻手的，都没有什么声音。
这明显就是在强词夺理呢。
这步行楼梯，本来就是让人走的。
还说是什么安全通道呢。
怎么他就走不得啊？
还有，明明就是她自己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估计是看书太入神了。
凭什么就要怪Frank发出的动静不大？
还有，要看书什么的，就在房间不好吗？又有空调又有明亮的灯光。
无论如何都要比这里好啊。
说实话，他是很怀疑的。
——在这样的地方看书也行吗？
这楼梯间里面，可是闷热无比。
还有蚊虫叮咬。
灯光也比较昏暗。
不过，看到她现在一副委屈万分又楚楚可怜的模样，Frank又不想和她争辩下去。
点点头，意思就是算是他的错误吧。
然后本来就是想继续往下走过去的了。
只是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看到她手里捧着的，可是好厚的一部大砖头一样的书。
很有些意外。
居然是在认真学习，而不是看什么劳什子的小说。
不过，话说回来，Frank来这宿务接近两年。
就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爱学习的女孩子。
就连喜欢看小说的，都没有多少。
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就是拿着一个手机，有事没事刷刷Facebook，还有Instagram之类的。
眼下他不禁就是肃然起敬。
果然，据这个女孩子自己说，她就是学犯罪学专业的。
和房间里面住进来的学生是一个小小的。
眼下就是来宿务参加统一的检察官资格考试。
啧啧。
还真是难以想象。
人家宿务这里，居然也是要通过考试来选拔公务员的。
嗯，听起来还要考两次以上。
一次是资格考试。
还有一次，大概就是上岗之类的吧？
只是，这参加考试的专业范围，也好像广了一些。
像她这样学犯罪学的，恐怕是去考JC更合适吧？
不过，好像也还是占了一点边的。
也都还是在司法这个大箩筐里面的不是？
在随意地聊了几句，居然还是比较投机的感觉。
这可就是不打不相识了吧？
但与此同时，Frank也就对她更加佩服。
——她现在都已经是第二次参加考试了。
去年已经考过一次。
却是没有通过。
听她说起来，好像那个资格考试，还是很有些难度的。
哦，就是要难一些才好。
Frank想起之前那个刁难过自己的女检察官，心里面就气不打一处来。
很有可能那个老女人就是没有通过考试就混进检察官队伍的嘛。
瞧瞧交材料时候那素质。
还有之后又故意刁难，不让他的申请通过。
嗯。
那就得让眼前这样一些经过专业学习的年轻人，更多地进入检察官队伍才好。
那样才能稀释掉那一类人带来的负面影响。
也才能重塑人们对于宿务司法系统的信心嘛。
想到这里，Frank就忍不住开口勉励了对方几句。
大意就是精神可嘉。
还有就是很有正义感，真不愧为年轻人中追求上进的模范。
差不多就要成为维护公义和社会道德的领军人物云云。
但她却是忍俊不禁。
说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以后要成为什么正义的化身。
还要替广大市民伸张正义之类的。
要考这个试，不过就是出于很现实的考虑。
马上要毕业了，她总得要找个工作是不是？
如果一直找不到和专业对口的工作，又想要留在宿务城市，恐怕就只有去做什么低等的收银员，营业员一类的工作啦。
那样一来，她都没有什么脸面见以前的同学，师长。
更不要说家乡的父老乡亲。
这样想来，她要避开那些同学的干扰，跑来这样一个明显不太合适的僻静地方复习，也是很正常的了。
再有就是，虽然她说得是有些轻描淡写。
但Frank也还能够感受到她骨子里面的坚韧。
看得出来，她是一个不会轻易放弃梦想的女孩子。
如果这次也不幸考试失利，多半她也是会一边打工，一边坚持考下去的吧？
唉，说来这还算是第一个他遇到的积极上进的女孩子呢。
当然Anna也是很上进的。
事实上，往往就是这样一些家庭条件不好，也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子，才会一直咬着牙努力，坚持着用尽各种办法，改变自己命运的轨迹。
其他像是Pola那种，家境优越，从小到大读的都是名校。
有点课余时间，也都是用来谈恋爱啊游玩嬉戏啊去了。
哪里会像她们过得这样艰辛？
但也就是这样艰难的生活，才最锻炼人。
这些坎坷，让她们早早明白到了人生的不容易。
也就会特别的珍惜一切出现的机会。
而且，受到什么挫折，也不会轻易言弃。
反而只是会越挫越勇，坚持不懈。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不只是她自己一个人才会觉得世事艰难。
这个世界上，应该就是人人如此的。
所以，要去抱怨什么命运的不公平，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
有那样的闲工夫，还不如就感觉努力地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做好。
再就是专心致志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好了。
唉。
这话真是让Frank惭愧万分啊。
他觉得自己真是还不如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遇到一点点的挫折，想到的就是放弃。
还有逃避。
那梦想还有初心什么的，早就不知道丢到那个角落里面去了。
好像是从Evelyn那里开始，他就打定了主意，要过现在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了吧？
从那时到现在，差不多又要一年了吧？
瞧瞧自己又干了些什么好事呢？
什么都没有啊。
真是越活越是没有长进，反而是倒退了不少。。。
这样Frank就是越想越觉得羞愧。
也觉得自己是没脸和这样有志气的女孩子交流下去的。
赶紧就是借口不能够再打扰她复习，飞一般地跑回大堂。
不过，到了大堂那里，他却马上就被另外的事情给再一次刺激到了。
本来他是想在大堂小坐一会。
安抚一下自己受刺激的心灵。
没想到，情况却更加恶化了。
这会电视正在播放着CNN的访谈。
宿务这里也是可以收看到CNN在F国的特别节目。
多数都是一些访谈节目。
今天却很凑巧的，几个嘉宾正在讨论腐国要退出某盟的话题。
这个也不是什么新闻了。
之前Frank在腐国上学的同学，就和他聊起过这个话题。
还说腐国不少民众，私底下都是倾向于“Exit”的。
那边还发明出了一个新名词。
叫做“Brexit”。
那时Frank只是觉得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好像他才跑到宿务来没有多久。
怎么这个世界就要开始动荡不安了？
居然腐国的人们，还要搞出来这么大的一出戏？
嗯，居然还要煞有介事地搞什么全民公投。。。
真是太多事了。
感觉都不是只有上面的政府才有这样的主张了。
反而他是很好奇地对那公投的结果，不抱什么希望。
其实，也没有半点的在意。
腐国人们要怎么选择，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啊？
唯一让他惊到了的，不过就是这事来得太突然。
而且，还很鲜明地突出了他这样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无聊生活。
——看看吧。
都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时空。
别人都是活得潇洒又精彩。
不断折腾出新的花样。
而他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干。。。。
也显得太低级了一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