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真是在写游记了？”
“勉强算是吧？不过，严格地说，这是我写的日记。每天我都有写日记的习惯。”
“那是什么文字？意大利还是拉丁文啊？”
“呵呵。当然就是意大利语啦。因为我的英语远不及母语好，所以也就只能用意大利语来写了。”
“哦。Whatever。”
Frank耸耸肩表示理解。
然后老哥又说是要在这里呆上半个月。
因为飞去J国的航班在那个时段。
接着就开始抱怨起宿务这里的房价和食物之类的东西来。
大意是嫌有些贵了。
等Frank表示深有同感之后，老哥又热情地介绍起号称是全城最便宜的双人房来。
“那个地方，其实离这里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就是算上出租车费，也不会比这里更贵的。”
老哥又眨眨眼。
“如果你在那里长住的话，还会有折扣哦。而且，周围的食物也都比这里便宜不少。”
Frank也就非常配合地表示感谢。
还装模作样地记下那酒店的名字。
顺口就问对方，
“好好的为什么要去J国呢？在宿务这里呆不下去了？”
“因为我的女朋友在那里啊。她是J国人。”
“J国人？我还以为是本地人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就是在这F国认识的。当时我们很幸运地住在同一家酒店。”
老哥那有些苍老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幸福的神采。
“交谈几次以后，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然后就相约着一起到处游玩，几乎走遍了整个F国。”
“再之后嘛，也就很自然地成为了男女朋友。”
“自那以后，当然就是各种相处的美好时光啦。”
Frank就自行在脑海里补出他们在一起的美好画面。
虽然才和这老哥认识不久，但他却是相信这样一段感情的真实存在。
并且也还祝愿这现成的，也还是道听途说来的美好，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尽管和自己好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再等半个月就好了。”
老哥还兀自说着。
感觉像是有些喃喃自语地那样念叨着。
“那样我就可以见到她了。”
“然后就可以和她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Frank自动地帮对方续上那后面一句。
“哪有那么容易？”
“我这次也只是和她在J国生活一段时间，之后看情况再说吧。”
“一段时间？J国的消费不也挺贵的？”
“对其他人来说，那是肯定的啦。但是对我却正好相反。”
“为什么？”
“因为到时候，我就和她吃住在她家里。那样还是很省钱的。”
“那倒是。有个女朋友在那边，怎么都会方便不少啊。”
“也不算太方便。因为我每年都得回意大利几个月。”
“那段时间是要工作吗？”
“是的。同时也还要照顾女朋友。”
“怎么照顾？她不是还在J国吗？难道和你飞过去？”
“不是。我现在说的是在意大利本土的女朋友。是另外一个女朋友。”
“哇？！这样也行？？”
Frank张大了嘴，惊呼一声。
几乎都很有些羡慕了。
“这个其实也很正常啊？像我这样的人，在亚洲这边都是这样的活法啊。”
“要维持这样的关系，也并不需要太多花费。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往返航班的机票而已。”
“最重要的是，亚洲这里的女朋友，对我都很好啊。”
“而且还会照顾好我的一切。包括衣食住行什么的。”
“嗯，东方，还真是一个非常美妙的所在啊！”
然后老哥居然还流露出一丝迷醉。
Frank就再也无话可说了。
以前，歪果仁们好像是Jackson或者那个意大利小哥向自己描述这样的情况时，他还总是有那么一丝不屑一顾。
虽然自己并没有过那样的经历。
心里面却是有些瞧不起那样的行为。
甚至也是将信将疑的。
但是，这一次的当事人，虽然也是差不多相同的性质。
看起来，却好像是有着一些真挚的感情。
并不是完全纯粹的游戏。
再看看老哥那残留着的英俊和帅气，脸上偶尔闪过的一些若有若无的忧伤表情。
这些都能够显示着，人家那情史丰富的程度，是完全足以诱惑和淹没一大批各个年龄段的女士。
于是，Frank也就马上觉得心理平衡了。
——人家不过就只是一个懂得如何利用自己优势，或者是怎么样把自己的长处发挥到极致的幸运儿罢了。
而且，说不定，这样的一些待遇，也都是人家应得的。
谁说不是呢？
也许老哥也是为此付出了很多，还有种种想象不到的艰辛。
只是其他人不曾亲眼目睹而已。
而在另一方面，那些为之付出的女士们，说不定也就是心甘情愿的吧？
她们要那样对待老哥，到底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既然如此，对于这样一件你情我愿，最后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自己又有什么好羡慕嫉妒，或者是要非议的呢？
再说了，老天爷出来也都是很慷慨大方的。
既然都已经赐予他们这样的伴侣以幸福和欢乐，那么，又怎么会忘记关照自己这样虔敬和纯诚的人呢？
于是，Frank也就大大方方地，也是很真诚地祝福起老哥以及那所有的爱人来。
也是因为这位仁兄的缘故。
Frank也才发觉，二楼的前台，居然又新来了一位小姑娘。
说是小姑娘。
其实也可能是二十左右的了。
肯定是比不上Pola那样正儿八经的快毕业的小姑娘年轻了。
在酒店这里，类似这样的年龄都已经算是有点大。
要是再大一些，就只能转做一些幕后的岗位。
比如财务，行政等等。
老哥好像已经是和这位小姑娘很熟络了。
每次她当班的时候，老哥总是要过去闲聊几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人家小姑娘来了兴趣，要在临走之前达成什么目标。
往往在那个时候，如果正好看到Frank，或者是Frank刚好路过。
老哥就喜欢叫住Frank，一起说上几句。
但是Frank始终还是牢记着之前的教训。
刻意地和酒店的员工，保持着距离。
说起来，他可是葬送了好几个员工的前途来的。
叫他什么摧花狂魔，也都不为过。
这位姑娘生得很有特点。
Frank干脆就管人家叫做“兔子妹妹。”
因为她的嘴唇还是牙齿，真的就好像是有点兔子的感觉。
这也不是在骂她嫌她畸形。
反正Frank就觉得她就是那样一种天生带点调皮的长相。
而且，如果要叫人家做什么“兔子姐姐”，还是很不恰当的。
都说过了，她最多也才二十多一点。
绝大多数这类女孩子也就是差不多的年龄段。
所以Frank就想到了“兔子妹妹”这样一个称呼。
但这样的叫法，好像就会显得太过亲密了。
当然他也不敢真的这样去叫人家。
因为好像也还是不大情愿的。
要当得上什么妹妹这样的称呼，应该就是非常娇嫩。
虽然她确实不算大，但是怎么说呢？
好像是怎么都达不到妹妹这样一个亲密的级别吧？
要是Ane，或者现在的Pola，那还差不多。
再有就是，她看上去也还真是有点成熟。
其实，宿务这里的女孩子，在Frank看来，无非也就是两种风格。
或者说，总归就是两个类型。
一种就是Ane，还有Pola那样的比较高挑，身材出众。
另外一种就是眼前这位兔子妹妹一样的，个子比较娇小，甚至可以说是瘦小的类型了。
往往这样给人的感觉，就会是比较黑黑黑瘦瘦的啦。
但是，怎么说呢。
无论是其中的哪一种。
大概是因为她们都很有些早熟的原因吧。
在到了现在这样，才二十出头一点的年龄。
本来也应该是黄金一样珍贵的年龄。
还算是非常宝贵的青葱岁月。
居然都感觉是颇有些成熟的了。
Ane还好。
白皙的皮肤，自然就可以掩盖那样的痕迹。
像是Elsa那种，根本就可以算是轻熟女一枚啦。
所以，Frank才会认为，让自己叫她们妹妹什么的，就是满心的不愿意啊。
当然，也不排除，她们这些上班的女孩子，是因为化了相对成熟妆容的缘故。
不知道老哥是不是就偏爱着她们这样一种成熟的气质，才会时不时地和人家腻歪啊？
但Frank，却是一直都还保持着这样清楚的感受。
也就自发地和兔子妹妹少了很多接触。
但人家却好像反而是对他有一点兴趣。
一次Frank在大堂吃饭时，她正好就坐在他的旁边。
突然就来了一句。
“先生，你吃的可真多啊。”
Frank差点没有被这话噎着。
不过就是一点米饭，鸡腿加上面包嘛。
怎么就多了？
“你的也不少啊。”
看她是叫的外卖。
Jolibee家的炸鸡，米饭。
还有招牌式的冷饮一大杯。
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就老是爱喝这样冰冷的东西。
好像也从来都不会因此拉肚子。
印象当中，Frank唯一一次主动和她说话，就是在那楼道里面擦肩而过的时候。
她那时应该是刚洗了头发。
长发就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Frank突然就心血来潮。
故意大声地说了一句，
“天啊，你真是很好闻。”
害得人家嗖的一下，整个脸就全红了。
呵呵，果然还是经不起撩拨呢。
但自此之后，直到老哥离开很久过后，Frank除了是因为正事，找她借过笔什么的之外，就再也没有去逗过她了。
即是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也还担心自己这样有事没事地去撩拨，别人大概又会说他是故态复萌。
自己之前是怎样成为那酒店的众矢之的，Frank可还是很有些耿耿于怀的。
只是被老哥还有这个小妹给搅和了一下。
Frank几乎都已经是忘掉了Pola。
也许，在酒店的生活，本身就有着一种惯性。
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巨大的习惯。
大到可以抵消外界不少新事物的吸引。
但这个时候，Frank却又很意外地收到了Pola的短信。
居然还邀请他去学校观摩她的毕业典礼。
Frank觉得这邀请实在有些突兀。
毕业典礼不是应该由自己的家人参加的吗？
自己算是她什么人？怎么好去出席呢？
出现在那里的话，又算是什么事？
不过，Frank又想到，Pola就是完全的少女心性。
正好又才失恋。
可能是拉他去当什么挡箭牌，应付那些同学的意思。
不排除就是要在她那前男友面前炫耀一番。
也有可能，是家里人全都没空参加，需要他装作是什么人去充一下场面。
当然，也还说不定，这根本就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
很快就会改变主意。
于是Frank便先答应下来。
只是要她专心准备。
偏偏临到了那典礼的头一天，Pola却又再没有半句言语。
好像是忘记了那邀请。
或者连她自己都消失了一样。
Frank就有些拿不定主意去不去了。
后来，还是一咬牙。
决定去去就回。
权当是去逛逛校园风光了。
UP的宿务校区并不大。
就像是几栋建筑，紧密地挨在一起。
但之间都以走廊连接起来，便让人觉得有些大而迷乱。
问了几次，终于找到了那处礼堂。
远远就能听见音乐声和欢声笑语。
Frank从门口张望进去。
只见身着学士袍的学生，正一个个轮流上台领取学位证书。
整个礼堂并不大。
但却好像处处洋溢着温馨。
Frank便在最后一排位置站定。
只是远远地朝人群看去。
良久才搜寻到Pola。
现在她正和同学还有老师合影。
稍后便是亲友。
她的父母，弟妹全都来了。
一家人在一起照了不少合影。
Frank有些意动。
不动声色地靠上去，默默地用手机也为她照了几张。
Pola马上认出他来。
有些惊喜也有些张皇。
Frank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再晃一晃手机，就不告而别。
稍后，Pola的短信便来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家人们都赶来了。我没有告诉他们，和他已经分开。也没有说过你的存在。”
“因为，我还觉得自己和他，还没有正式的分开。”
“何况，我现在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还有你这样一个人存在。”
Frank真是不想和她讨论这样的细节问题。
也不愿意多纠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