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才不是呢。另外一个，也不是。这里所有的女人，都不是的。”
J国男子虽然显得有些惊愕，居然也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了Frank一句。
“她们都只是和我一起出来玩的朋友罢了。”
又是朋友这样的说法。
Frank对朋友这个词语，真就是非常的腻烦了。
而且，在他的印象当中，这朋友其实就是一个可大可小的概念。
也是一个表面上简单纯洁，但同时却很可能含义相当丰富，甚至意味深长的概念。
身上既可以代表着严重的后果。
却也有可能只是象征着一些微不足道的现象或者结论。
而对于本地人来说，根本上也就是代表着很暧昧的意思。
换句话说，在两个人之间，有可能是什么都发生过了，却也还是称作朋友。
也可能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或者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那样一种完全普通的关系。
确确实实就是点头之交，或者最多是一饭之缘的朋友。
不过，这些J国人，可能还是没有来得及掌握这其中的窍门吧？
那么他们口中的朋友，也就真只是单纯和正常的朋友了。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等会就去搭讪她，甚至是追求她了，好不好？你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Frank就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说道。
好像眼下他已经在酒意上涌，难以克制自己。
变得急色起来。
J国男子先是愣了一下，却马上就是哄然大笑。
“当然，随你的心意去做就是了。都说了她并不是属于我的女人，我有什么好在意的？祝你好运。”
话音刚落，两个女子就走回来坐下。
还把手里提着的一大袋啤酒扔在桌上。
看来是还没有喝高兴，需要新一轮的补充。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Frank真心就还没有见过，一个J国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喝得大醉酩酊又丑态可掬的模样呢。
不过，想起来那样的场面也是让人有些恶心的吧？
醉鬼女子一向都不是Frank所喜欢的类型。
在以前的记忆里面，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某一次和一个女孩子约会。
结果她把自己醉得是不省人事。
当时Frank还以为对方是为了方便向他奉献身体，已经下定了不计一切后果，杜绝以前羞涩和犹豫的决心。
而结果却是Frank被折腾了个一晚到亮。
简直就是鞍前马后衣不解带地为她奔波劳碌了。
除了把她那僵硬而沉重的身体背到酒店，再冒着周围无数人不停的白眼和狐疑，开一个房间让她休息。
——电视里面那些醉了以后还能够被搀扶着踉踉跄跄走路的场景，绝对就是骗人的。
真正醉过去的人，身体就是硬邦邦的。不要说走路了，就是根本连站也都没有办法站的好不好？
Frank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了这样的常识。
当时，他还不得不替那个女醉鬼收拾满屋子一地的呕吐物。
同时也还要一直不停地提心吊胆着。
担心她会是深度酒精中毒，或者要因为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而死。
甚至差一点就要打急救电话，叫人来送去医院洗胃或者抢救什么的了。
那样的时刻，Frank的心里面就是成千上万匹的草泥马不停息地涌过来啊。。。
想到这里，Frank想要找个机会坐过去和这个J国女子搭讪，正式加入她们的意向，现在反而是没有那么强烈了。
先前那个J国男子，也不知道替Frank介绍了些什么。
一口J国语说得飞快。
J国女子听过之后，却只是傻呵呵地笑了又笑。
带着若有若无的酒气，醉态可掬地拿着滴溜溜的媚眼乱扫了Frank一气。
以为这是对自己的鼓舞。
连一旁的某港人都怂恿着Frank过去加入了。
但非常不巧。
之前那个服务员就跳出来打断邻座了。
原来这里是不允许客人自带酒水的。
这样的阻碍，倒也是天经地义。
Frank就没有见过，像是酒吧这样的地方，还会允许客人带来自己的酒水饮料。
而且，毕竟这露天的酒吧也还算是酒吧啊。
像她们这样肆无忌惮地占着座位，却大刺刺地要帮她们打开从其他地方买来的啤酒，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服务员就面带不悦地劝她们带着一堆啤酒离开。
还建议她们去公园或者是回酒店房间里面喝。
“嘿，你，你可以帮我们打开这些吗？”
Frank正看得津津有味。
J国女子就醉眼迷离地冲着他勾了勾手指。
示意Frank去帮助她们。
Frank这才看清楚，那堆啤酒都是玻璃瓶装。
那么，如果这里的服务员，不肯提供任何工具的话，他也是会束手无策的。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另外也还有一些土办法存在。
比如，拿着酒瓶，卡在另外一个平面物体上向下磕开。
或者干脆就是用牙齿咬开。
不过嘛，想到这里的时候，Frank的牙齿就突然感到一丝丝的寒意。
他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尝试过那样野蛮的开瓶方式。
倒是听过了不少别人为此而崩掉牙齿的案例。
于是，Frank就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表示也同样是爱莫能助。
J国女子见状，也就只好是悻悻地和同伴离开。
手里还提着那一大袋子原封不动的啤酒。
那一边撇撇嘴，一边又摇摇头的神态，还真是可爱。
也还像是在说，那就只好是可惜了这些啤酒，或者说是可惜了那本来可能发生的艳遇了。
一念及此，Frank就赶紧追了上去。
就着广场边上，那台阶上的铁栏杆一角，硬生生地磕开了一瓶啤酒。
J国女子立即眉开眼笑地接了过去，马上就是咕噜咕噜猛灌了一大口。
然后又满脸赞许地对Frank说到，
“很好，等下我们就回酒店房间去来个不醉不休。你，你和我们一起去嘛。”
终于是收到了正式的邀请吗？
Frank暗暗地这样想着。
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Frank却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以前关于那个醉酒女子的印象还很深刻。
眼前这个J国女子不过也只是一只醉猫罢了。
让那些不愉快的经验翻腾得更加厉害。
Frank觉得跟着去喝个烂醉，也还是没有半点意义。
比起那种很不舒服的体验来，他认为还是就这样子礼貌地拒绝对方，来个浅尝辄止点到为止的就很好了。
自己是完全没有必要，真个和一个陌生女子成为酒友的不是？
做完这些，Frank也就意兴阑珊地自个离开了。
至于那个某港人嘛，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打过招呼了。
他也是早就看不惯对方和那个职业工作者眉来眼去地腻在一起的恶心模样，想要离开躲得远远的。
不管怎么说，Mengo广场这样的地方，也就只适合那样寻欢作乐的人。
他们呆在里面再怎么久，也是不会有什么水土不服。
也只有Frank这样老是把自己当做边缘人的怪异人士，才会老是在这地方的周围，或者生活的表面徘徊不前的了。
没办法。
Frank在这样的地方，完全不会和任何的职业工作者建立什么联系。
所寻求的刺激，好像永远都停留在视觉上的普通满足。
就是“我到，我看”便已经足够了。
要用以前Jackson，或者是刚才认识的那个某港同胞的话来说，就是他Frank从来都喜欢做一些注定不会有结果，也毫无意义的事情。
像是Frank这样子的人，还会有任何的必要，跑来风化区游玩的吗？
实际上，这也是Frank最后一次过来Mengo广场这边了。
虽然在此之后的第二天，还有第三天，Frank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又跑回来了Robinson。
但Frank就根本没有再去近在咫尺的Mengo广场。
也许他是永远都不会再去那里的了。
现在心里面时时刻刻都想着的，无非就是要等到Evelyn的回归。
确实Frank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嘴上是在不断地说着，要如何彻底地忘记Evelyn的话。
那副样子也是决定了从此和Evelyn划清界限，永不相见。
但这样的一些表面现象，怎么都掩饰不了真正的事实。
——实际上，Frank就还是很想人家Evelyn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好不好？
但Evelyn就是横竖都不再出现。
像是已经永远从这里消失了那样。
好吧。
就算她是随时随地都那么的忙。
都有着做不完的工作。
也还有着不计其数的借口。
其他的同事也会有同样多的替她解释的理由。
但是让Frank怎么都想不通的，却是Evelyn死活都不愿意和自己再有任何的联系。
短消息不行。
电话也不行。
Facebook也还是把Frank封锁在外。
这到底是为什么？又是凭什么啊？
最后连Robinson那个收银员也看不过去了。
可能主要还是嫌他天天都跑来店铺，很是烦人的缘故。
Frank可不会认为人家会是对他有什么认真的同情心。
哪怕人家的行为看起来还蛮有些可怜他的意味。
收银员就突然跟Frank说是，最近几天SMCity购物中心那边的分店马上就要开始试营业了。
最好Frank还是跑到那里去试试运气。
那样就有非常大的把握可以见到Evelyn。
因为Evelyn那几天里，是一定会每天要去那里一两趟的。
听到人家这样说，Frank这才突然是恍然大悟。
还真是的。
搞了这么好几天，还是一无所获。
没想到，最会机会居然就是会在自己以前最为常去的地方出现。
早知道的话，就是一直都呆在SMCity好了。
这可是完全在追着机会跑路，最后却还是要回到起点的情况啊。
当时Frank就是认为，自己更换了一个位置，或者叫做转移了阵地吧。
就是从SMCity那边跑来这Robinson，如此就好像会是有好运接踵而来了。
但是完全就没有想到，最终自己还是会陷入同样让人哭笑不得，也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失败之中。
也还是得要跑回来一早跑出去的地方。
唉。
早知道就不过去的啊。
站在SMCity大超市门口的一排小店铺附近，Frank就是感慨无限。
这一次，在大费周章之后，总算是堵到了Evelyn。
在晚上快要下班的时间。
没有任何的废话。
Frank就忍不住开始了连珠炮一样的发问。
“恭喜你终于升职了。这也是你应得的，毕竟之前你付出了那么多，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
“但是，为什么你就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复短信。在Robinson那边，等了好多天，好多次，你也总是避而不见呢？”
一边说着，一边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Evelyn。
Frank同时还在心里面想到。
这下Evelyn总算是没话可说了吧？
也应该是给自己一个解释，甚至是道歉的吧？
那样当然很好。
但是Evelyn也用不着表现得太过软弱和悔恨。
只要流露出那么一点点的不安也就足够了。
自己也就是可以原谅她，重新接纳她的了。
不过，事实只会证明，Frank自己未免也是想象得太过美好。
尽管Evelyn现在的气色相当的不错。
那状态什么的，也是正处于巅峰位置的感觉。
但嘴里面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从头到心里都一直发冷。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就是我们已经分手了，真正的分开了。这你还是知道的吧？事实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吗？”
“那只是以前。只是当时你一开始说分手时候的事实。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你又知道吗？”
“现在？现在又有什么不同？也还会有什么机会变得有半点的不同吗？”
“当然了。只是你没有觉察出来什么而已。”
“我应该觉察到什么才对？我们现在还是处于已经分手的状态吧？对我来说，你现在不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吗？说实话，我并没感觉有任何的不同啊！”
“你确定？我在你心目中就只是这样的存在了吗？”
“确定。虽然是会有些抱歉，但我却不得不说出来。就是这样的情况，对我来说，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后，也还会是同样的。”
“你还真是个心狠的女子啊。我说的不同之处，是我自己已经改变了。是很大的改变。不管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也还能够理解到这样的改变。”
“可能吧。不过我真的就是没有什么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