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我们教员也像是营销部门的员工一样了。”
提到日常的工作,她就开始埋怨起来。
“对了,你不是说要转学到我们学校的吗?什么时候过来啊,我可以给你最大程度的优惠。”
“同时也算是照顾到了我的业绩哦。”
她半真半假地继续着之前的游说。
他有些哭笑不得。
感觉那临时编造的为了要到她联系方式的借口,居然还会一再地被她当真。
反反复复地拿出来说事。
好像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污点。
也不知道她是否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话,就只能说明她一再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乃是真正的关心自己。
不过,他真心觉得自己的英语水平,已经算是可以和本地人都交流无碍的了。
“再看看吧。不过上次你也说过,我的英语水平其实相当不错。甚至超过了你的同事Tony哦。”
“呵呵,Frank,其实那只是我故意夸奖你的说法。只有在当着别人面的时候,才会那样做。”
“而像是现在这样的私底下的场合,可能我还是得对你说实话。”
“实际上,你虽然和我们交流起来很流利。但是总觉得夹杂有太多的口语因素。”
“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到的。但很可能你只算是个会说俚语的人。”
“像是在书面语还有比较正式场合下的英语,可能你还是需要补一补的。”
“得了吧,我觉得现在我们这样源于生活中的交流,说着一些生活中的词汇就很好了。”
“反正我又不想在这里做什么工作。”
“和你能够相互理解,并且长期这样的实实在在地交往着,不就已经是足够美好的事情了吗?”
他摇摇头,对于她翻来覆去的上专门语言学校的邀约,不置可否。
反而是借机推销起自己的理念来。
Anna皱了皱眉。
心里面很是有些失望。
对于他这样的一种观点。
以前他是没有暴露出来,如此得过且过的心态。
当然,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他想要在这里过上怎么样的一种生活,要如何安排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乃至于金钱,都是她所不能够干涉,也还左右不了的。
只是要和自己所期望的方向背道而驰,或者偏离过多,总还是不免会有些失望袭来。
一时间,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
好在很快这几个奇怪的排队者,就挪动到了售票的柜台。
他拿出一张一千元面额的菲元,递给前台妹子。
正要张口说出买四张《惊悚出租屋》的票。
之前大致看了一下。
这算是今天唯一的一部恐怖片了。
要看米国人讲述的鬼魂故事,倒也是一桩新奇事。
以前在国内几乎没有看到过米国类似题材的片子。
不过,看样子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莱坞的鸿篇巨制。
也就是勉勉强强打发一下现在的时间,满足Anna她们的需求罢了。
“等一下,Frank。”
“我再确认一下具体的时间。”
Anna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晕,怎么到了这最后关头,她还要闹出些什么小动作啊?
他无可奈何地看向她。
只见她正是盯着那所有电影放映场次的时间安排表研究着。
好像是只有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才能够看得更加仔细一样。
也有可能是她心里面觉得,一定要摆在自己面前加以研究,才方便做出决定。
“唉,Frank,我看还是算了吧。”
“因为这部电影最近一场的放映时间,是在四点四十五。”
“八十分钟的放映时间。等到电影散场,都已经是六点多钟了。”
“那样的话,我可是不会再有半点时间给自己的朋友了。”
他觉得这样的说法,还是这样事到临头的动摇,真是太过于莫名其妙。
也由此可见,她的意志未免也太不坚定了啊。
“Anna,这样的安排不正好吗?”
“看完电影之后,我们就可以接着去共进晚餐了啊?”
“至于你那朋友嘛,之前我就建议过你,和她(他)更改一下见面的时间。比如说调整到明天,或者下个休息日。”
“今天可是星期天,你难得的休息日。平时也还很少有这么多的时间陪自己的家人哦。”
说罢,他有些可怜巴巴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妹妹她们。
期待着她们能够再一次地出言相助。
但很明显,这一次她们是再也不会对他有半点恻隐之心了。
对于Anna这样的出尔反尔,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两个女子都只是漠然地看着他和她。
好像是完全的旁观者。
心里面就来了些火气。
不过,马上就压制下去。
说不定,这是Anna故意在考验自己的耐心和涵养呢。
就只好是把有些哀怨的眼神看向Anna。
内心期盼着,她能够早一点结束这种考验,或者叫做折磨。
“我真的很抱歉。Frank。”
“和朋友的约定,也是很早就说好的。实在是不方便再更改。”
“或许,你换一个思路考虑考虑,就会发现事情其实也是同样的呢。”
“比如,就是把和我们看电影的事情,放到以后的下一次,不就是同一会事了吗?”
“这样,我就不用和朋友爽约。而你,也会得偿所愿的啊。”
他真就有些急了。
“这怎么可能是一样的情况呢?明显就是两码事嘛。”
“听着,Anna。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有那样一个朋友要去见,还说是什么早就约好的。”
“我所知道的,就是之前你根本就没有提到过这么一档子事。”
“而且,对于和我共进晚餐的邀请,我可是昨天就向你发出。期间你并没有明确的拒绝。”
“也是到了现在,你才突然说起,另外还有一个约会。”
“还恰恰那么好的,就是在下午之后,和电影甚至是晚餐都会有冲突的时间。”
他越说越是有些情绪激动。
那模样估计是又气又急,面孔都有些狰狞。
因为感觉Anna都好像是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离他远一些。
“Frank,你不用这么生气吧?”
“我承认,之前一直都没有明确地说那晚餐的事情。”
“而和另外的朋友见面的事情,确实是一早就有的。并不是我临时编造的。”
“抱歉我只是一直都对要不要去赴另外的约,有点犹豫不决。所以才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你。”
“加上后来你又说连午饭也一起吃。那我就想,这样就很好了,既是满足了你的要求,也还可以兼顾到另外的约定。”
“所以,就带着妹妹她们来到了这里。”
“再后来,这看电影的事情,就完全是你临时才提起的哦。可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本来我也是觉得你说得有些道理。就是在看完电影之后,还有点时间去见那朋友。”
“但是你自己也看到了。电影这样的场次时间,真的就不再可能兼顾得到见面的事情了嘛。”
他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
有些不耐烦地出言打断她。
“那么,非得是要看这一部电影吗?我们换成最近的一场,管它是什么内容,进去看就是了。”
让他继续又急又气的是,Anna居然还是固执地摇着头。
“另外的电影,根本就不好看。我也不会喜欢的。”
“与其是把时间和金钱都浪费在那上面,还不如就是多等待一段时间,下次好好地享受呢。”
“难道你不是这样看的吗?Frank。”
她现在把语气放得很是柔然和缓和。
不知道情况的人,乍一听还会以为是她在苦苦哀求着,求他放弃那些不切实际,或者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的要求。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坚持的话。”
他也就只好松口。
得不到她家人的支持。
又还一再目睹到她的坚持。
再这样僵持下去,怕是旁观者都会要对他倍加鄙视的了。
现在不就正好是这样一种情况吗?
排在身后的人,一个个满脸不耐烦地瞪着他。
面前售票的小姑娘,也正是一个劲儿地冲着他翻白眼。
这些人就差是没有把那赶他离开的话说出来了。
他也就有些识趣地走到队伍外面,示意Anna她们也离开排队的人群远一点。
“那么,Anna,今天的晚餐,我还是可以继续等你的吧?”
“毕竟都早已预订好了。”
她还是那么温和却是残酷地摇摇头。
“Frank,不用了。你还是不用等我的好。”
“我之前说是不能够确定。那也是事实。你不用再怀疑了。”
“原因就是那另外一个约会。”
“现在你也知道了。并且,我们已经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愉快的午间时光,共享了丰盛的午餐。”
“我想,现在再告诉你这样的决定,应该你也是能够接受得了的吧?”
这样的说法,好像是在循循善诱地劝导着他。
如何顺利地放弃那样的执念,从此再也不要纠结于什么晚餐的事情。
有好像是在责怪他的贪心。
都已经是见过了面,也还算是吃过了饭。
那么,他也应该是理所当然地知足了。
他先是有些哑口无言。
不过,好像也是不能够怪罪到她什么。
她的的确确是没有给过自己明确的答复。
晚餐那样的安排,一直都是他自己的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但那种不甘心的情绪,却是越来越浓烈。
咬咬牙,他决定还是要争取一下。
“Anna,正是因为你一直都没有明确地拒绝我。我才始终会有那样的幻想。”
“同时也还做出了一些具体的安排。”
“要不就少花一点时间,陪我把晚餐吃完好不好?我保证很快就可以结束的。”
“一个小时。哦,不,最多半个小时就可以的。好吧?”
最后那一两句话,与其说是在和她商量,还不如说就是在低声下气地哀求。
也不知道他这是撞了什么邪。
每次邀请女孩子吃晚饭,都会沦落到这样可怜兮兮的田地。
这真是钱多了没有地方花出去,爱心也还泛滥过度,无处播撒的情况吗?
“Frank,你太固执了。”
“这样对你说吧,其实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时间。”
“那是在于什么啊?刚才你不是一直说另外还有安排,时间有冲突的吗?”
他彻底是傻眼了。
对于Anna的这种解释,怎么自己完全就不懂了啊?
“Frank,我的意思是,那问题应该是在于时间以外的方面。”
“比如说是?”
他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她。
“可能那是由于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那样的准备吧?”
“如果我心里面认为自己是可以和你共进晚餐的话,应该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压缩一下和朋友见面的时间,或者是缩短晚餐的时间,两边都能够妥善兼顾好的。”
“但是,因为心里面还有着这样的疑虑,所以才是想要一件一件事情地去做。”
“就是宁可暂时放下一边,哪怕是今天会错过些什么。也不愿为了对你的一时的将就,而草率行事啊。”
得,她都已经是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看来那晚餐是铁定要泡汤的了。
马上他的心里面就是被无边的苦涩给填满了。
说实话,之前他还稍微有些动摇。
觉得这样近距离接触之后,发现Anna还是有些不完美的。
离自己的期望,也是有所差距。
于是有一点把后面的看电影还有晚餐,当成是一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不能够也不想去做一些有头无尾半途而废的事情。
就算是自己最后想要放弃。
也应该是在做过了之后。
由自己主动做决定,单方面地提出来。
那样才是正常的他。
才会符合他一向的风格做派。
但就是一万个没有想到。
事实上对此安排真是有所嫌弃的人是她,而不是自己。
这才猛然醒悟到,好像她才是有那样拒绝他的资格。
而他现在其实是连要反悔的前提都不具备的。
那样的念头,怕是存在于他连想都不应该想的距离之外。
最起码,也只能够是等在她明确答应过后才会产生一点点的吧?
“别这样的忧伤难过,Frank。”
“其实你今天应该是感到开心才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