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刀劈碎的长柄狼牙棒布满锋利尖刺的顶端深深嵌进他胸口正中央的部位,几乎将他完全穿透,血从他胸前后背肆意流淌出来,现在还活着只能说是身体素质相当过硬。
“呵,呵呵...”奥尔森脸上渐渐失去血色,“你...们...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别想!”
“啧,沧老师想要你巫术袋的制作工艺,或许你可以试着努力一下?”
有一说一,老王的态度语气属实有些气人。
奥尔森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咬牙切齿道:“你们,别想得到任何好处,海盗...不会留给任何人...礼物...维京人...不害怕...害怕...死亡!”
李沧拨弄了一下嵌进奥尔森身体里的狼牙棒:“治这种程度的伤可能要四到五位数起步了,你好像不值这个价,大雷子,给这个家伙补下血条。”
厉蕾丝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李沧的意思,补血嘛,又不治伤,几个硬币就够了。
一道绿光,像爱情一样温暖,滋润着奥尔森的身心,奥尔森连破口大骂的力度都变得铿锵起来:“fuckyou,该死的#¥%……”
“你看,至少你有选择延长或结束痛苦的权力不是吗?”李沧在奥尔森身上搜来搜去,在他护心甲的后曲面找出一块血脉碎片、一粒技能种子,很满意的揣进自己兜里,“你有维京血统?快点决定的话,我甚至可以考虑给你一场体面的维京葬礼,话说你们那疙瘩讲不讲究以葬礼的体面程度决定进入英灵殿后的地位高度来着?又或者干脆去亡灵殿被海拉锁起来在永夜中喝山羊的尿解渴?”
奥尔森的血红的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胸口咕嘟咕嘟冒出的血都快赶上没挖地铁线前的趵突泉了:“你...你...你...”
老王摸了摸胳膊,感觉到了一种莫明的寒冷,妈的老子究竟为啥和这个哔做朋友来着,一定是因为不做朋友会死吧?
正所谓:龙争虎斗彼岸花,死后也想有个家。
人在行将就木的时候要么更坚强要么更脆弱,奥尔森这种有所信仰的人的选择大概率会是后一种,就像恋爱时人总会变的无脑一样,这不是贬低,而是由生物特性的决定。
“我...要一个...漂亮的...随葬女奴...酒吧里的...阿加莎...就很...合适...桅杆一样修长笔直的腿...比橡木桶更丰满的...胸围...还有...还有...”
“梦里啥都有,能给你条船就不错了,瞪什么眼睛,最多燃料给你换成酒。”
“f...f...”
李沧心满意足的接收了奥尔森的遗产。
这群人其实也没啥家当,抓快钱的人通常很难留住财富,不是贪图享受,而是惧怕享受不到。
一些埋在地窖里的黄金宝石,一堆打劫来的武器材料,再加上很少的硬币,这些就是全部了,至于那些活着的牛羊还有肉、酒、粮食储备,路程太远没法携带,留下一点之后就让厉蕾丝直接献祭掉了事。
老王抓起一把黄金硬币抛来抛去:“你别说,这些人有点浪漫细胞啊,自己铸金币玩,还挺好看的。”
他以前在电影里没少看到这种做工粗糙图案很有异域风情的金币出现,总感觉很有意思。
金子虽然献祭不出几个硬币,但这玩意的价值也不算因此而降低,很多发展起来的大型聚居区或基地因为工业需求等原因,黄金反而增值了不少。
李沧找到了两百多个巫术袋,其中一百多个是空置的,其他的要么是封印了巫术要么封印着命运仆从或行尸异兽,暂时不方便拆开来看。
“真给他弄什么船啊火葬?”
“虽然巫术袋咱没法做,不过做人基本的信用还是要讲的,死者为大。”
“那特么人是你亲手捏死的你好意思跟我搁这儿死者为大?”
“我捏的时候他死了吗?”
“???”
他当然不可能去绑酒馆的阿加莎来给奥尔森当什么掌舵的随葬女奴,大概齐简化一下,弄个大门板把奥尔森往上面一捆,这就是船了,泼点酒,再顺着陆块边缘往下那么一推...
“不是,不得射箭点火吗?你就直接扔了?”
“下面就是岩浆我点什么火?”
王の窒息。
好家伙,合着巫术袋的事情让你失望了就又把人家葬礼简化好几步是吧!
在狗腿子们极其熟练的把这处迎宾窝点搜刮干净甚至连牛羊都烤成肉干背再身上,时间终于来到清晨,李沧四人继续上路。
虽然说沧老师遭遇了一次非祈愿不可治疗的重创,但他本人对这次战斗成果还是非常满意的,满意之处不在于刮地三尺的收益,而是因为整个深入交流的过程中他几乎没有动用任何技能和能力——“全凭自己那磅礴浩荡的武力值征服了敌人。”
沧老师以此为凭证坚称自己的特训(主要指夜以继日的盘那几颗大铁蛋子)已经取得了阶段性重要成果,那么,是时候迎来一个合理的节假日了!
厉蕾丝呵呵冷笑:“行啊,那你卧槽吧,反正练来练去确实用处不大,不如改成专精抗击打能力。”
此“卧槽”非必“卧槽”,所谓“卧槽”是指物理意义上的“卧槽”,是“卧在那个槽里”的简称。
众所周知,想让被盘的大铁蛋子不乱跑肯定是需要底座和轨道的。
厉蕾丝一会儿让老王把轨道铸成“s”形一会儿铸成“∞”形一会儿铸成“o”形,有时一个底座里放两大一小有时放两小一大,练得全岛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李沧闻言大惊失色,盘大铁蛋子再怎么辛苦终究好过被大铁蛋子盘,他在这种事上看得相当通透。
举事失败的李沧开始埋怨老王不肯共襄盛举,老王却喜滋滋的一拍肚皮:“俺觉得盘铁球挺好,你瞅我这腹肌线条都出来了,帅不帅!”
李沧:ヽ(゜q。)ノ?
王师傅携带着很多奇怪的buff,但有一个buff比他的职业更加专业——那就是他那混元一体的肥肉,哪怕是灾难前健身最疯狂的时候,老王的肥肉和肌肉都如同海峡两岸般不可分割。
堪称严苛的饮***心搭配的燃脂增肌套餐、规律的作息搭配、适当的中成药物和西药激素,这一溜十三招下来哪怕是厉蕾丝...咳...哪怕就是放头猪上去都能弄出半个天蓬元帅,可老王偏不,他的肥肉提纯确实是提纯了,却也变得坚不可摧。
李沧一度认为老王的肥肉比他的脊椎更具研究价值,可惜当时住对门的老教授对此毫无兴趣,以专业不对口为由残忍拒绝了老王的入住申请,王师傅因此痛失铁饭碗。
笑死,你能有屁的线条!
老王不乐意了,撩起衣服:“你看,你看看,你tm快给老子看,你敢说这不是马甲线??”
“啊对对对...”
相看两厌,不欢而散。
路上,除了迎宾地堡,后方从陆块边沿到地平线上的城堡中间有很多类似的建筑物,甚至还有几条不甚宽阔的小路,这地方已经被幸存者们开发的相当不错,沿途除了房子就是牧场和粮食作物,几乎看到任何有威胁的异兽,更别提行尸这种东西。
这就让人觉得很诡异了,厉蕾丝四下张望着,说:“如果这里条件这么好,那为什么前面的那些人不搬到这里来呢,小心一点的话,通过鼠潮和小喷菇的地盘并不算困难吧?”
鉴于登陆陆块以来还没遇到哪怕一个正常人,李沧对这种问题没法回答,而且他们一路这动静可不小,浩浩荡荡那么老些狗腿子大包小裹的成了有组织的街溜子,路边隔几百米就会出现的地堡中却没见到任何一个人。
“嘿,要不咱进去问问得了!”
“咱是路过又不是串门子的,刮地皮和找茬儿是两码事。”李沧严肃的申明了自己的职业道德,“石头蛋子上能刮出什么油,进了城堡再说。”
“总座高见!”
说起厚颜无耻这件事儿,老王对李沧那是一百个服气,大家都同一个地方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一个中学一个高中一个大学甚至一个医院出来的,咋你丫老能整出这么花活儿呢,老子除了骂人不带脏字儿剩下干点啥都必带脏字,实在是自愧弗如有失体面。
就这么一路在无数道暗搓搓的目光注视下,李沧四人平安无事的来到城堡脚下。
一段不算高但很长的石质城墙将陆块两侧彻底分割开来,一面是繁华的“城市”一面是以农牧为主的“乡村”,乍一看规划的居然还挺合理。
守着城门洞子的是一队懒洋洋的皮甲兵,从李沧等人出现在视野范围内,这群人就一直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常住还是路过?”
“路过怎么说,常住怎么说?”
“常住入城费每人6个金币,命运仆从也算,没金子可以用命运硬币代替,路过在这儿签个名你们就可以进去了!”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没有任何阻挠和盘问,但当李沧试图向他们询问消息时,这群人却嘻嘻哈哈的不肯正面回答。
大家一琢磨...
噢,这么友好的嘛,登陆那一窝子劫匪难道是个例?
反正咱最大的诉求只是路过而已,对这地儿到底怎么个事儿兴趣本身就不大,倒也乐得各自安好。
四个人,几只命运仆从,外加新召唤不少用来背物资的狗腿子,一行两百六十多颗脑袋就这么低调的进了城。
一进城,所有人全懵了。
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两边的房子地堡倒是建的相当不错,可特么下水道就是排水渠排水渠就是下水道,一水儿露天安排,沟沟坎坎上面只简单的盖着木板乃至草帘了事,有些房屋和地堡前后左右挖的化粪池压根儿直接和这玩意连在一起,鸡鸭鹅牛羊圈全在地堡、房屋的地表一层,满大街到处溜达着牲畜,不知道还以为这是穿越到中世纪的欧洲了呢。
这味道、这阵仗...
别说是人了,连花花都无法忍受,花花以一种滑稽的姿态梗着脖子翘着右前掌,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苦痛挣扎,无论如何不愿意让那只爪子脚踏实地,凝固在原地一动不动。
人家花花一山纹玉带雪鬓霜毛的白老虎,人家是猫科啊,这一脚丫子屎尿屁踩下去还能活不,以后舔起爪爪来那不得有心理阴影?
“这他妈...”
老王实在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更让他绝望的是,什么都考虑到了,偏偏没想到带靴子这一茬,而且就路况来看,光指望靴子够呛靠得住,至少得半身水衩再戴个帽子才行。
所谓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满脸麻木的趟着路往前走,将近一公里左右路况才渐渐好起来,路上也终于有了人。
膘肥体壮,面容剽悍,形色匆匆。
成群结队的壮硕妇女牵着异兽带着行尸,并没有任何安居乐业的迹象,几乎都在运送物资和武器,看上去像是在...备战?
李沧掏出由于没有付费不甚精确的地图瞅了一眼:“我说怎么气氛这么奇怪呢,合着他们在和行尸异兽打仗!”
活点地图上,大致代表人类聚居区的蓝色和行尸异兽的红色中间有一道相当清晰的空白地带,这道界限应该就是城堡对向的城墙了。
“啧,居然又来了一群送死的。”
“上次有从属者进来还是三周以前吧,轨道线定在咱这边,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奥尔森那家伙怕不是挂了,居然肯放人过来?”
“赌一桶黑麦啤酒,一个都回不来。”
“我赌两桶,至少活下来两个,东方面孔一向很符合总督大人的审美,他绝对会想办法留下她们的,哈哈哈~”
一队身着黑甲骑着牛的士兵突然出现,驱散窸窸窣窣的路人对李沧等人居高临下道:“外来者不允许在城内闲逛,定居去中堡三层办理居住证,否则随我们去城防线,立刻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