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很是意外地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老板，离开前我应该再进藤原宅确认一次那些文件的。”
高木健满脸懊悔：“如果我再仔细一点，就不会被波本大人发现那页秘密文件了……”
小泉微微挑眉。
哦，藤原悠人故意遗留在厨房水池的文件是被降谷零发现的。
那挺好啊。
如果是被赤井秀一发现的，说不定他能从降谷零那交换到一些新情报。
但既然是降谷零先拿到的，赤井秀一应该没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信息，最终不过是五人组入手了一个没所谓的新消息，而赤井秀一一无所获。
说不定还能引发两人间的冲突。
这样最好。
藤原悠人那会儿急着把高木健哄走，就是为了避免这位忠心的小弟过于尽职尽责把他的布置破坏了。
不过，最终的结果，竟然不是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发生冲突了，而是高木健和他们两个发生冲突了？
这是啥情况？
小泉点点头：“哦，波本发现了一页秘密文件。然后呢？他怎么处理的那个东西？”
和赤井秀一共享了吗？
“然后……”
高木健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波本大人原本是打算和诸星大共享情报的，但是我趁着波本大人没注意的时候，把那张纸抢过来！”
高木健能从降谷零手里抢到东西？
不可能。
如果他真做到了，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降谷零故意的。
他这是打算借高木的手进行销毁啊。
小泉先是愕然，然后忍着笑点点头：“然后呢，你怎么处理的？”
“我把那张纸抢过来塞进嘴里吞了！”
小泉：……啊？
“呃，我原本是打算那么做的。但是，但是吧……”
高木健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我没想到那种纸张的质地根本嚼不动，就……咳，没，没吞下去。
“这，这都是被电影误导的！剧情不严谨太坑人了！”
“……噗嗤！”
小泉实在没忍住笑出来：“然后呢？”
高木健抓抓脑袋，一脸尴尬。
“然后，诸星大给了我一瓶矿泉水，跟我说可以把纸泡进水里进行销毁。我就把那页纸塞进瓶子里去了。”
小泉：“……这么说诸星大当时并没能看到那页文件？”
高木健一脸认真地点头：“是的。”
小泉微微点头。
她知道赤井秀一是出去干什么了。
降谷零想要借高木的手销毁文件，但是诸星大使了一招缓兵之计。
如果降谷零没被诸伏景光押送到楼上去，诸星大的计划恐怕就要彻底落空了。
但是现在嘛……
可怜的高木，没发现他还是被人给坑了。
见高木健还一无所觉，小泉笑着追问了一句：“那个瓶子呢？你扔了吗？”
“还没，在我的车上呢。”
“你的车呢？”
“在外面。”
被小泉笑眯眯地盯着，高木健愣了一会儿，突然理解了她这两句问话的用意，猛然转头看向门外。
“我，我出去看看！”
“不用了，别管他。”
“可是！”
小泉笑着摆摆手：“算了，不要紧的。”
藤原悠人使用的那种纸，被浸泡在水中以后除非经过加热搅拌的程序，否则别说浸泡半个小时，就是泡更久都很难自然溶解。
如果上面的文字是印刷上去或者用油性笔书写的，这次肯定还真就让赤井秀一得手了。
不过呢，因为那张纸上的内容都是用中性笔书写的，在打湿的几秒钟之内字迹就会开始变模糊，浸泡半个小时肯定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赤井秀一就算现在跑去把那半页文件弄出来，肯定也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和降谷零他们不一样，赤井秀一掌握的有效情报太少了，而且其实就算那半页文件上的内容被他看到了也没所谓。
小泉已经想好，等送货任务结束以后就给赤井秀一布置个新任务，让他作为自己的后手资源远离东京这个漩涡中心。
这样也可以给她的计划去除一个不稳定因素。
至于降谷零那边……
小泉抬头瞄了一眼天花板。
那两个人应该正在梳理今天获得的情报，大概还需要点时间吧？
等降谷零发现他被我算计了，会不会很“开心”？
嘿嘿嘿……
一开心就有点饿了。
但是诸伏正在收拾降谷零呢，不能打扰他。
看看时间，距离下一波给圣菲琳娜送货的时间还早。
小泉目光落在高木健身上……
诸星大太奸诈了，到底是被他钻了空子！
他刚才就应该把那个瓶子处理掉，或者一直带在身上的！
这次任务真是太失败了……
高木健正在因为自己的失误自怨自艾，忽然听见小泉问了一句：“高木，你晚上吃饭了吗？”
高木健不明所以，只是蔫头耷脑地回答道：“没有。”
小泉起身往厨房走：“那就过来给我打下手。”
“诶？”
高木健愣住了，有点迟疑地问道：“是要我去喊苏格兰大人下来吗？”
“不用喊他。我来做，你过来给我打下手。”
高木健：！！！
脸上蓦的升起激动的红晕，大声应道：“好的，老板！”
——————
二楼的洗浴间，诸伏景光把降谷零脱下来的衣服统统塞进洗衣机里，然后往里倒了一杯除臭剂。
想了想，又加了一杯。
“我从高木那搞来那三张照片的原件了，就在我手机的邮箱里，你可以先确认一下。”
“嗯。”
诸伏景光干脆把剩下的半瓶除臭剂全都倒进洗衣机里去了。
没这个必要吧……
但是降谷零没敢吱声，悄咪咪进了浴室关好门。
还没消气呢，别惹他，省得景光把他也塞到洗衣机里去。
因为惦记着要交换情报的事，降谷零只是简单冲了个澡就出来了。
诸伏景光并没离开，正靠在洗手台上对着天花板出神，降谷零的手机被放在一边。
见他洗好出来就看了一眼洗衣机操作面板显示的剩余时间：“你的衣服还得再等会。”
“嗯……邮件，看了？”
“嗯。”
“……我是以队友的身份混进高木的队伍里，才拿到的这份资料。”
“嗯。”
“……从圣菲琳娜失踪的那几个人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我就让风见裕也盯着会所的动静。因为担心他一个人盯梢有点困难，就过去看看他的情况，结果刚好赶上高木往会所里送东西。我原本是没打算出面的，结果不小心被诸星大发现了。”
诸伏景光总算给出了不同的反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被诸星大发现了？”
“嗯……”
降谷零抿着嘴，摸了摸自己还湿漉漉的头发。
诸伏景光目光在他那一头金发上转了一圈，随手给他递了一条干毛巾过去。
“终于被你的发色暴露了？”
“嗯……”
降谷零接过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继续解释：“后来就觉得，反正已经被发现了，我就干脆以樱井为借口进入小队，向高木健索要了他手里的三张照片。高木给樱井发了确认邮件，而樱井默认了我跟队行动的事。”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用手指点了点降谷零的那部手机：“你主动挑衅藤原悠人的理由，是因为照片上的那个人吗？”
不是“朝仓未来”，而是“那个人”。
降谷零知道诸伏景光肯定也认出宫野艾莲娜了。
虽然不想承认，他今天冲动行事的理由确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真的急于想要知道宫野医生的下落。
诸伏景光对降谷零的心思了如指掌，沉默了片刻说道：“就算真的确认了宫野医生和组织有关联，和那个Aptx4869有关系，你又能做什么呢？”
降谷零：……
“而且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樱井，看她是否知道宫野医生的下落呢？”
“她怎么会知道……”
话说了一半降谷零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