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冠清是央着肖夫人亲自去了叶府寻叶嫣的。
叶嫣上了轿子听到舅母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后不由也有些恼了。
“舅母明明知道表哥糊涂,怎么不叫人看好他!”
肖夫人有些心虚。
“昨日我与你舅舅早早就睡下了,实在是不知道。”
叶嫣只瞥了肖夫人一眼。
“舅母不必骗我,新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会没有下人去禀报!”
“怕是舅舅与舅母也是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让秦冉从了表哥吧!”
肖夫人毕竟是长辈,此刻被叶嫣当面拆穿,脸上亦由些挂不住。
“是!我与你舅舅是心急了些,只是若如你所说徐徐图之,那秦冉一直不肯就范,我们要等到何时?”
“总不能真的让她占着这肖府大少奶奶的名头将他供起来吧!你舅舅还指望着她能早日诞下嫡子呢!”
“而且听你表哥说,那秦冉似乎并没有太过激动,或许……她自己真的想开了呢?”
叶嫣自然是不太相信的,只是想着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便不再言语。
待到了肖府,叶嫣进入新房之中时,秦冉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椅子上。
叶嫣先是让肖冠清跪在秦冉面前忏悔了一番。
秦冉却只别过脸去不看他,只朝叶嫣道。
“嫣儿,先让他出去。”
叶嫣忙朝肖冠清使了使眼色,让他退了出去,而后叶嫣按了按眼角道。
“秦姐姐,这些时日嫣儿记挂着受难的五县百姓出京赈灾,原是想着昨日赶回来看姐姐的”
“谁曾想路上耽搁了,直到昨日深夜才回到京中,不想竟让姐姐受了此等委屈。”
“若是我在,定不会让表哥做出这般糊涂之事……姐姐信我,原先表哥是真的答应了我的!”
秦冉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叶嫣,却只目光盈盈,仿若找到了依靠般哭诉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骗我,只是嫣儿,发生这样的事,我实在是无颜在面对叶公子。”
叶嫣见秦冉并未怪她,不由将心放下开口继续安慰道。
“不会的姐姐,哥哥不是迂腐之人,先前他被人陷害做出那样的事姐姐都没有放弃他,他必会同等报之的。”
“这些时日,哥哥已经找到地方安顿,若是姐姐不信,我寻机会让哥哥来见你!让他亲口对你说好不好?”
秦冉眼中的泪如断了线般流了出来,摇了摇头道。
“不必了,我如今这残破的身子,如何能配得上叶大少爷,今日能听你这么说,我心中已经满足了。”
“如今我也想清楚了,我既然已经嫁入肖家,便只能认命!只是……昨日你表哥那个样子我心中实在是害怕……嫣儿,我心中有些想法,你替我同他们去谈一谈可好?”
叶嫣闻言倒是颇有些意外,只是这秦冉惯是个没有心机的,若她自己想通,她倒也省了事了。
不由抓了秦冉的手过来,一脸真心实意的道。
“秦姐姐只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秦冉这才收了收眼中的泪意,十分委屈的道。
“我可以继续留在肖府,只是为防你表哥再对我动粗,我手中定然要有所依仗”
“你能不能让他先与我先签一份和离书,若是他真能好好对我,那和离书自然不会见光,只是……来日若他再犯,我定立时便走!”
“还有……在我彻底原谅他之前,他不能再踏入我的房间一步!”
叶嫣心中计较了片刻,点了点头道。
“好,秦姐姐只管安心,嫣儿定替你将此事办妥!”
……
此时的温泉山庄内,叶阮一早送走了云戈和叶祈宁后,便来到了元宸殿。
江嬷嬷和长风长宁此时也在殿中一脸紧张的注视着叶阮,看着她将君湛腿间那缠绕着的厚厚的纱布一圈圈的拆开来。
片刻后,叶阮终于自地上站了起来开口道。
“长风长宁,你们扶王爷站起来试试。”
长风长宁闻言忙上前一左一右扶着君湛从轮椅上站起。
待看到君湛真的站了起来,并慢慢朝前迈动了几步后,江嬷嬷脸上老泪纵横。
“王爷……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长风长宁对视一眼,眼中也是掩不住的兴奋之色。
然而此时的君湛却只将眼神锁定在身前仔细的看着他迈步,随着他上前的步伐一步步后退的叶阮身上。
他站直的身量无比高大,将身前的她衬得愈发娇小。
他低下头,便看到她微微垂下的睫毛,一下一下,仿若蝶翅一般,划过他的心间。
只是想到昨日听人回禀说,她与云戈二人在那花厅之中谈到夜深,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
这时叶阮的声音已经再次响了起来。
她先是停下脚步,让长风和长宁将君湛重新扶回座椅上,而后仔细的朝君湛道。
“王爷的腿伤恢复的很好,不过也不能太过急躁,每日慢慢将行走的时间增加些,再过个十来日,身体应该就能够完全适应过来了。”
“这十日内练习行走时,也需以竹板固定。”
君湛只点了点头。
长风长宁则认真的记下了叶阮的话,仔细的看着她示范了一次固定竹板的方法。
直到一切结束后,君湛才开口将人都屏退了出去,只让叶阮一人留下。
叶阮见人都退了下去,开口询问道。
“王爷,可是还有何事吩咐?”
君湛只用手指轻轻敲了敲一侧原先属于她的案台。
“坐过来!本王有话说。”
他既已经决定要将她留在身边,好不容易这碍眼的人都走了,便不想再耽搁。
叶阮依声走了过去,在他身侧坐下。
“王爷请说。”
君湛侧过眸子仔细的看着她。
“你这些日子一直有意避着本王,可是还对那日本王冒犯之事耿耿于怀?”
叶阮迎上君湛的目光。
“是,小女确实是犯了几日糊涂,让王爷见笑了!”
君湛见她恢复了一贯的坦然,想到什么有些不悦的道。
“哦~这么突然就想明白了,莫非是昨夜与人长谈受了什么启发?”
叶阮笑了笑认真的道。
“确实是有这个原因!”
昨夜她与表哥谈了许多京中的局势,觉得实不该再为那日的意外过多的矫情。
毕竟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