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心中沉了下来,脸上却平静道:“我仰慕秦国民风民俗,身着打扮衣食住行皆以秦风自处,有何不可?”
确实,普通人的喜好什么便去做什么,并没有什么错。
白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旁人若是如此,自当没有什么过错,可姑娘却是不行。”
这话说得女子一愣,愕然道:“为何?”
“你乃大金国当朝圣母皇太后,是大金国的尊荣,怎可以秦风自处,若是让旁人瞧见,岂不是以为大金已是秦国属国?”白哲皱着眉头,冷静地说出这番话。
还未重生时,这副躯体就博览群书,大金国内外的事也是知晓一些的。大金国如今国体孱弱,皇室凋零,仅直系就只有上官允兄妹二人,旁系亦是不多,一手可数得过来。
大金国的皇室长辈更是只有一人,那就是当朝圣母皇太后秦菀月。
秦菀月愣了愣,没想到凭借自己的一身打扮就被人猜出了身份,一听圣母皇太后这身份,颇有怨言道:“宫墙高隔,贵为太后,可又有何人知道我的难受?若有机会,我宁愿做那民间女子,与一山一水相伴,了此残生也大慰平生。”
熟悉大金历史的白哲,很明白眼前这个不似凡间烟火该有的女子,实际上像个笼中的鸟儿,毫无自由可言。
要知道,她如今也只不过桃李年华,比上官暮雪也不过大了一两岁。
白哲摇了摇头,也不知如何安慰她。二八年华嫁过来,还未及成婚便成了寡妇,守着宫墙皇土虚度四年光阴,甚至还有半生。
“你若想,天地都可去。你若不想,画地皆可成牢。”白哲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临走之时,徜徉一句,似有意味深长之举。
秦菀月一愣,这话触动了她的内心,那随风飘荡的浅白宽袖,就像她此刻的心儿一般飘扬。
“画地皆可成牢吗?”嘴里呢喃着这句话,五味陈杂,不知从何而来。
另一边,随着早朝结束,上官暮雪来皇兄书房,准备给他请安,这些都是宫中诸多礼仪,虽然她不喜,却无可奈何。
正待上前推门,猛然听到房中大声训斥的声音,上官暮雪很熟悉。
“如今大金正处于水生火热之际,大唐陈兵边境,隐隐有犯我边境之举,子元啊,我该如何是好?”上官允在书桌前来回踱步,眉间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
站在下方的阚子元,恭声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连结晋国以抗大唐,否则我大金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联姻吗?上官允眼睛一亮,可想到上官暮雪那神色,叹了口气道:“暮雪是我唯一的妹妹,她若不想,我决不逼她。”
“可......”阚子元欲言又止,只能站回原位,沉默不语。
豁然间,上官允刷的一下拔出屏风上挂着的长剑,声若洪钟道:“为今之计只有御驾亲征,朕与朕的子民们,同在!”
“啊!”阚子元脸色一惊,御驾亲征乃是国家大事,岂能脱口而出!况且大金还没到生死存在之际,这话他刚想说来着,可瞧见地图上大金的板块,硬是咽了下去。
区区三郡之地,那怕他国只是攻伐,对于大金每一场战争均是国家存亡的战斗啊!
咔擦一声,书房应声被推开,上官暮雪脸色铁青,沉声道:“皇兄,我去晋国,说服晋皇出兵!”
上官暮雪的出现,让正在说话的两人愣了会,回过神的上官允嗔怒道:“胡闹!出使他国,岂是小事,况且你一国公主,怎么可作为使者!”
阚子元站在一旁沉默不语,这两人讲话还是少插话的好。
“皇兄,我就问你一句,让还是不让!”上官暮雪这一刻显得异常霸道,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雷渊,闪烁着吞吐天地气势的雷芒,让人心生恐惧。
上官允瞧此面色尴尬地轻咳一声,“暮雪你要去也可以,可你这暴躁的性格,去到那怎么能成事?”话说到这,他朝着一旁的阚子元使眼色,两人可是商量好的。
阚子元知道该自己上场了,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公主,子元曾听赵太医说,公主救回来的那个年轻人,需要晋国的琉璃金樽灯才能重新练武,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上官暮雪一愣,不知道这家伙肚子里卖的什么药,迟疑片刻还是老实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何不让此人陪同公主前去?一来是答谢公主救命之恩,路上也好跟公主有个伴。”
上官暮雪撇了撇嘴,笑道:“他?跟我去,只会妨碍我,到时候还得我保护他,一点用都没有。”
阚子元摇了摇头,神情平静地说道:“此人有没有用,还需测试一番。”
这话一出,两人顿时来了兴许,纷纷寻问,有何测试之法?
阚子元却是打起了太极,并不急着说,只言明日可见分晓。
就这样三人,定下了白哲将来的行程,偏生还是他无法拒绝那种,毕竟琉璃金樽灯,终究在晋国。
带着心事,上官暮雪出了书房,留下上官允和阚子元相似一笑,一股子阴谋得逞的笑容渐渐浮现。
“子元还是你有办法,让暮雪主动去晋国。”上官允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高兴地说道。
原来两人早就商定让上官暮雪去晋国,解决联姻之事,只是若主动去说,定然难成功,唯有上官暮雪主动答应才行。
于是阚子元略施小计,便眼前这翻,顺理成章了。
上官暮雪从书房出来,第一时间去太医院,她要跟白哲说这件事。她心中火急火燎的想着如何让他答应,丝毫没有想起昨日两人的事,倒显得几分直爽。
来到太医院并未找到白哲,想要找服侍白哲的丫鬟打听一下,谁知也找不到人。愁眉不展间,掌管后宫的嬷嬷出现在上官暮雪跟前,言那丫鬟被押到了慎刑司。
上官暮雪心头一惊,好好的丫鬟怎么会被送到慎刑司。细问之下,才知道竟是没有服侍白哲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