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尽头,一些爆炸过后的浓烟从那些车队里面升起,她尚不清楚这里面还有多少人存活着。
南希又看向旁边的对向车道,幸运的是对面没有堵车的情况,他们只需要把那些分隔带上的绿化去除,把车开过去绕路走就可以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看看那些车子里有没有尸体,还能捞一些晶石。”南希从车顶上跳下来,来到驾驶室的位置趴在窗口上看尤里。
有尸体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捡一波漏。
靳修齐也从睡眠状态中醒过来,恢复不少精力的他,耳朵里瞬间就接受到了很多信息。
他侧过脸对着尤里和南希说:“有不少人和你是一个想法。”
“你听到了?”南希扬眉。
靳修齐捏着眉心点点头,“那些没有异能的人一路过我就能轻易的听到。”
“下去看看。”南希退后了几步,尤里打开车门下了车。
南希没有选择拿上枪,那玩意儿毕竟没有装消音,这么密集的车流里,随便找点防身工具就好了。
靳修齐出于安全还是背了一把枪在身上,小皮被留下看着车子和睡着的三号,小花跳下车跟在了南希身边。
三人穿过军队的车子,走入了前面堵塞的车流里。
与他们一样起了搜刮心思的人不在少数,都是鼓起勇气想去找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不过大家都还和谐,至少还没人因为一块从废弃车上掉下来的巧克力而打起来。
这条大堵车的队伍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汽油味和尸体的焦臭味。
这些车内有不少散落的行李箱,大家都是逃命的,车子的后备箱打开基本都有一些衣物和大量的贵重物品,很多人都没来得及带走。
距离南希他们不远处有一对胳膊上还有花臂的小情侣,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一条鹅卵石大小的玉石项链,女方还高高兴兴的戴在了脖子上。
搜刮衣服的人有不少,他们逃命出来根本就不被允许拿太多的无用东西,现在身上都脏的很,总算能换一套干净的了。
车流里的车子大多是损毁的,严重的还有整个顶被掀掉的。
靳修齐身边就有一辆,四面车窗和挡风玻璃几乎都裂成了蜘蛛网,里面隐约可以看见三个人影。
他在车门边上停了下来叫停了南希他们,随后用力一手拉开车门。
天气炎热的缘故,密闭的车厢被打开后散发出重度腐臭,如同下水沟一样的臭味。
昏头的味道让他后退一步直接干呕出声。
这窜出来的味道让尤里的脸色也不好看,更别说南希了。
“好臭。”她皱着眉走到靳修齐身边,看清车内情况后倍感恶心的表情也凝固住了。
车内是一对浑身是血的老人外加一个小孩。
老奶奶的脖子上有一道被匕首隔开喉咙的伤口,很深,伤口处已经有蛆虫在爬了,那个趴在膝盖上死掉的小男孩也是如此。
大量干涸的暗红色血液从座椅上流下来,充斥在整个车厢里。
那把致人死亡的匕首在爷爷的胸口里插着,那只长满褶皱的手还放在手柄上。
“是自杀死。”靳修齐沉着声说:“看样子,当时他们这个大车队遭到了不少怪物的攻击,走投无路了。”
相比于目露怜悯的两人,尤里就显得镇定多了,他将南希拉到边上淡声说:“下不去手就我来。”
南希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这一幕的心情,她觉得自己有点无法接受看见他们死了还要被挖开脑子这种事。
但她不能阻止,她只能背过身去。
人类想要进化只能吃同类的晶石,而这该死的办法还是国家创造的。
多么可悲又讽刺。
听见头骨被破开的声音,南希走出去了几步,她在一辆车的后备箱里发现了一把开山刀,这东西应该是军人用于野外作战携带的刀。
她拿在手里,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
“嗯...别这样...求求你,我怀..”
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传入南希的耳朵,她抬头看去,声音好像还在前面。
南希拿着刀,顺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没几步路她就停了下来。
求救声没有了。
一辆黑色别克车的后面,站着刚刚那对戴玉石的纹身小情侣,脸上不同程度的被溅上了血。
在那个男人弯下腰去的时候,大片的鲜血已经从车底染红地面流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南希忽然出声,吓了那对情侣一跳。
女孩留着一头黄发,神色有点心虚与慌张,双手局促的摩擦在一起,“没干什么,就这个人要死了,我们看还有没有的救。”
那明明是卑微的祈求饶命声...
南希的目光有点冷,她快步走到了别克车的后面,眼前的一幕让她握刀的手都收紧了。
一个足月下体流血快要生产的孕妇。
她的眼窝里刚被插进了一把匕首,血液正不断涌出,而那个花臂男人的手指里夹着一枚晶石。
“呵呵...”男人也有点心虚的抬起头来,“我也是看她要死了。”
南希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接二连三的忍耐住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幕,人性的悲惨与丑恶在末日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实在无法在说服自己为了活命所以不得不要做某些事了。
“我听到了她的求救。”她的嗓音很轻,目光紧紧盯着那具孕妇的尸体,似乎那层薄薄的隆起肚皮下还有生命在鼓动。
“你们不该在她还想试图活下去的时候杀了她。”南希握着刀步步走了过去,“这不对。”
“什么不对!你们不也挖人脑子里的晶石么!我不过是提前了一点。”
或许是南希身上的气息有点吓人,花臂男甩了甩血淋淋的手抓紧晶石直起腰,将女友护在身后叫嚣。
“你只是想要一枚晶石,觉得杀一个快死的累赘没人会指责你。”靳修齐的声音突兀的在南希身后响起,读到所有卑劣想法的他表情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
南希不知道要怎么忍耐长久以来积累的那种绝望和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