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新海没敢日我祖宗来看,他也知道此时情况危急。
我之前可是跟许牧野放过话,小波真敢动白脑壳,我会找他拼命。
或许在此之前,许牧野并不把我放在眼里,但经历了柳巷镇这一长串的事情,我很疲惫,许牧野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叶海潮没有走,许牧野为了自己的名声,说什么都不可能和我讲和。
如今叶海潮走了,偌大的地方只剩下喜爱他许牧野一人,我和他并不是一个层次,与我讲和不会堕了他的名头。
只会体现出他的以和为贵。
杨新海声音迫切,“喂,林冬夏,你有没有在听……喂……”
我装作强行压下自己诸多情绪的样子,闷声道,“杨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唯一的一个兄弟,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刚刚脱离生命危险。”
“你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去谈。”
杨新海声音温和,许牧野将电话给他,表明了他是要做这个和事佬。
“冬夏,你不也说了吗,脱离生命危险了,人没死就什么都好说,许老板这边我可以做主,只要你想谈,条件可以开。”
顿了顿,杨新海有些不放心的再次嘱咐道,“冬夏,你可千万别犯浑,说要小波命啊什么的话。”
我依旧没有说话,杨新海是个生意人。
当初叶海潮和许牧野都要拼命的阶段,他还能左右逢源,两边不得罪做自己的生意。
知道这时候是要给我个台阶下,我不可能亲口说出来我想谈。
打蛇上棍这种事,他做起来无比熟练。
“冬夏,你不说话就当默认了,我现在叫许牧野去把小波喊来,我来接你,大家好好谈谈,事情都是谈出来的,打只会把事情越打越烂。”
我冷笑一声,“呵呵,杨总,我单刀赴会去和许牧野谈,他不会三下五除二,把我也给办了省的麻烦吧。”
杨新海声调拔高,“冬夏,你说什么屁话,我杨新海是个生意人,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二字,既然是我出面讲和,那就只有和可以讲。”
“他许牧野要是敢带人来,我第一个不答应。”
杨新海的声音刚落下,许牧野又把话头接过说道。
“大帅,你放心,我许牧野还没得那么下作。”
随后杨新海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在电话当中直接拍板。
“行了,冬夏,就这样,我马上来接你。”
说罢就直接挂断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随手将话筒丢了出去,不过想了想,又拿起电话,往回拨了先前医院的电话。
在医院传达后,李东伟用大哥大给我回了电话。
“东伟,交代你的事情,你照做了没。”
李东伟比之前情绪稳定了许多,“做了,接触白哥的人我都给了一笔钱,让他们有人问都说白哥脱离危险了。”
“大哥,白哥这情况怕是要不行了,你来不来看他最后一眼啊……”
我怒骂一声,“你他娘给老子闭嘴,人还没死呢,什么最后一面。”
骂完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又开始颤抖起来。
李东伟被我这一骂,声音当中又带着哭腔。
“大哥,医生说……”
我深吸几口气,“现在不要听医生说,听我说,你哥麻药过了没有,叫他接电话。”
“还没有,我哥还没醒,可能还要等……”
既然李奇伟麻药还没过,我也没有听李东伟多说的心思,直接打断他的话,安排起来。
“东伟,你知道我和白脑壳在郊外那个房子不,就是最开始来遵城在郊外那个房子。”
“那卧室床板下面,有四张存折,三张是我的,一张是白脑壳的,我那三张密码都是六个一,白脑壳那张好像也是,你等你哥醒了,来……”
我事无巨细,将事情一一安排好。
李东伟听到最后,心中估计都发毛了。
“大哥……你这是……”
显然他刚才被我骂了一下,那句安排后事没敢说出来。
我拿着电话,没有理会李东伟的这个问题,在想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除了带不动的生意外,其他的一切,我都交给了李奇伟两兄弟。
告诉他们,要是白脑壳有得活,那就带着白脑壳走,不管去哪儿,离开遵城就行。
要是白脑壳没得活,那这笔钱就把白脑壳的后事安顿好。
我没有找王石龙,是因为我在身处江湖中太久,太知道一个混江湖的人,他只要是想往上爬,会有多大的决心。
交给王石龙,我怕他会亲手掐断白脑壳最后一线生机。
白脑壳要是死了,他肯定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但要是白脑壳活了,这些东西,可都落不到王石龙手中。
反而是李奇伟两兄弟,这么多年老老实实经营一个小酒楼,有家有室有孩子。
任何事情做起来,他们都会顾虑许多。
面对李东伟的不安,我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次搞白脑壳的人是许牧野,我准备出一趟远门,去找帮手,东伟,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你哥醒了,把我跟你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他听,他心里有数。”
挂断和李东伟的电话,我开始朝着湘省那边的沙场,以及其他几个生意上的合伙人打电话。
并没有太多说辞,只是按照往常那般,轻声过问了一下。
随后隐晦的提到,我要去外地谈一笔大生意,短时间可能无法过去,过段时间可能白脑壳会去一趟,我没去一切按照白脑壳说的做就行。
这只是个权宜之计,如果我太长时间没有出现,白脑壳也一直没出现。
早晚会被这些人吃干抹净。
对于此,我没有太多想法。
我如此安排只不过是寄托希望于白脑壳能活着,为他之后接手这一切,铺一下路。
只是单单听李东伟那个说法,我就知道希望不大。
打完这些电话后,我将许久没有打开办公桌最下面一层拉开。
从里面将手枪拿了出来,拉了几下枪膛,确认还能够用后,我将手枪放在大衣的口袋当中。
许牧野能和我和谈,是抱着白脑壳没死的前提。
要是他知道白脑壳现在已经一只脚走进棺材当中,随时会死,说什么他都不会和我谈。
这也是我要李东伟,跟人说白脑壳已经脱离危险的关键。
我常说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谁都是一条命。
不可能别人打脑壳一枪死,你就要两枪。
现在我就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刻,谁要是挡在小波面前,那他就替小波死吧。
他许牧野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