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年，除了王鑫磊。
小波是第二个，把我逼到想杀人的地步。
小波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不是个多有钱的人，起码和叶海潮许牧野比起来，我这点钱算不上。
但要是白脑壳折了，那我真就只剩下这没几个的钱了。
小波被我揪住头发，只能仰起头和我对视。
我没有瞪眼龇牙咧嘴，而是十分平静对他说出了上面的话。
就在我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接了王石龙的枪，这时候一枪打死小波这个祸害的时候。
一只手搭在我揪住小波头发的手上，平淡而又沉稳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松开。”
我扭头过去，许牧野带着几个人，站在楼道旁边。
似乎是刚从楼上下来。
我没有松开小波的手，而是直接甩了一下胳膊，将许牧野搭在我手上那只手给甩开。
小波的脑袋随着我的手晃动而晃动。
“小波，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没有，你有一点动静，我要你死！”
小波只是呵呵的笑着，似乎跟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
许牧野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去，不等他开口说话，跟在他旁边的一个人就炸毛了。
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骂着，准备上来推我。
他手还没碰到我，门口就传来一阵喧闹。
这是医院，不是我们某个人的后院。
人来人往之间，之前在我抓住小波头发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群人离我们远点，去到门口。
但现在门口来了一大群人，王石龙和白脑壳走在最前面。
王石龙蛮横的将一个又一个人推开，快步走到我身边来，将许牧野身后那个伸出手，准备来动我的人推开。
“你妈了个壁，是个什么东西，有你动手动脚的份？！”
王石龙这一推，直接将那人推得向后连退好几步，还踩在许牧野脚上。
许牧野扒拉开挡在他面前的人，被王石龙带来的这一群人围在中间，没有半点慌乱，十分淡定。
“大帅，你这是要干嘛，吓唬我啊，呵呵，我记得你连怎么打枪都是我教的。”
许牧野面色阴沉的开口，目光时不时在我和王石龙身上打量。
我咬了咬嘴唇，松开抓住小波头发的手，轻声对着许牧野说道。
“牧野大哥，我不是在吓唬你，也不是觉得自己好了不起，叶海潮走了我来做你对手。”
“但你记好了，要是想大家相安无事，你就把你手底下兄弟看好，小波有半点动静，他去遵城和我打个照面，我都要他死。”
许牧野依旧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大帅，你是不是在威胁我。”
“呵呵，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是觉得我落魄了，你都有资格对我叫嚷了吗？”
我跟摸狗一样，摸着小波的头发，脸上有笑意，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我这时候已经到了随时会动作的边缘。
就连被我摸着脑壳的小波，一时间都没有动静。
“许牧野，我日你仙人，你确实是个日不死的人物，这么多年我对你都是能避就避开。”
“但你不要说这些批话，怎么了，老子还威胁不得你。”
“就你个杂种是人，别人不是人啊。”
我话说得很难听，但语气很平静，甚至平静到了不带任何烟火气。
“威胁你？这不是威胁你，这是告诉你一生，杂种，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能拿捏我？小波要是真有动作还得手了，你个杂种这辈子出门都背个王八壳，撒尿周围都围几个人。
“不然你试试，老子敢不敢一枪把你脑壳打烂。”
许牧野这下是真的变脸。
在我那句，你还有什么能拿捏我说出口的时候，他的脸色完全变了。
或许直到今天，许牧野才真正正眼看我。
许牧野就跟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身上太多年了。
不管我如何折腾，即便是投靠叶海潮，他依旧是大山，我不敢去触碰，只能躲避。
可也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
待到孑然一身，面对面的时候，大家都是人，都是一条命。
……
说个比较敏感的话题，为什么现在结婚和生育都被提倡。
不单单是人口红利的原因，实际上，很多九零后甚至是零零后，记忆当中都有超生多生被追上门的记忆。
九零后和零零后，即便是再往后推二十年，依旧是青壮年，依旧是劳动力。
所以起码未来二十年，我们都是人口红利，该卷还是得卷。
至于生育率下降，导致幼儿园关门之类的不过是一小环。
最大的原因是，一个人，特别是正值壮年的男人，他要是不成家不生孩子，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
你没有孩子，没有房贷车贷，也就没有软肋，没有可拿捏的地方。
等到你送走家里两个老人，可能三十大几四十岁，完全是为自己活。
今天走在街上，被人整一下，
“咦，你妈了个壁，仗着有身衣服日不死啊，老子和你试试……”
一旦这种人多了起来，对这个社会来说，不是好事。
即便，即便你是个很老实的人，被人欺负了也就欺负了，这也不行。
你一个人一天买包烟二十，吃三顿饭一百，你去找个工地当小工，一天三百。
做一天玩两天。
这带动不了经济，发展不起来。
只有你有了家庭，有了牵挂和软肋，才会拼命去工作，去想着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单单是为了一个学区房奋斗几十年，甚至掏空几辈人的事，并不少见。
穷人榨不出油水，太富是既得利益者，只有中间普普通通经营小生活的人，以及中产，才是最大的韭菜来源。
这个话题也就聊到这儿。
……
许牧野的心思转得很快。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即将蜕变成一个最可怕的人。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以许牧野的脑子，自然知道我不是在说大话威胁他。
所以他没有继续刺激我，而是一把抓起坐在椅子上的小波。
撞开围着他的人，转身向外走去。
王石龙朝我使了好几个眼色，我都装作没有看见，无动于衷的让许牧野离开。
我深深的看了许牧野的背影一眼。
“在这儿等我，看好白脑壳，你自己也注意点。”
说罢，我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