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美儿急忙分辩说,“不是不是,我怕那么多会议会累坏小斐。”
程朗佯装生气说,“凌兄怎会让小斐一个人应对,可是你却把我一个人赶回去。我听得很伤心。”
“我错了。”廖美儿低头道歉。
“让我吻一下补偿。”
“不……”她还没来得及推开,程朗已不容分手地紧紧拥着她,低头吻在她唇上。这次的拥吻时移世易,他的唇变成了温润丰厚的沃土,而她因为生活条件艰苦,双唇冰冷干裂,一触碰到他坚定的唇齿顿时像陷入花房,绵软得无法动弹。
她挣扎了一下,身子在程朗臂弯里怯懦地退缩着,与几个月前勇猛热情的廖美儿已像天渊之别。
他心里一阵伤痛,按捺着她的挣扎吻了一阵,叹气放开了。
“美儿,我们慢慢来。我会耐心地等你。”
廖美儿喝了口咖啡,满嘴苦涩,放下杯子转身离开。
她曾为了这样心爱的男人告别尘世,凄苦得太久太深,现在他的吻像火焰一样烧来,她终究无法面对。
程朗追来,她一言不发上楼走回房间关了门。他在门外拍门说,“是我不好,我太焦急吓着你了。”
“程朗,”她打开门,软软地说,“你做得足够体贴了,可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
程朗心里最怕听到这句话,他这次能把廖美儿带出庵堂,是因为她心里依然有他,可是如果她只是爱着却不愿意接受,那是最无计可施的事了。
他拉过廖美儿的手说,“别,别离开我。”
“我不是要离开你,”她缓缓摇头,“你这样寻我,我……是很高兴的。”
他想起她昨晚半夜在噩梦里叫着他的名字,那明明是深爱的流露,稍稍放下了心,便说,“那我们慢慢来,好吗?”
“好,但你不能像刚才那样了。”
“我答应你。”他温柔地摸着她的脸颊说,“但要是等你愿意主动吻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那我们可以收拾一下离开这里吗?我想在附近山水里开车逛逛,便飞去看看爸妈,他们知道我在峨眉山出了家一定很伤心。”
“好,我陪你一起看叔叔阿姨。”他便转身去吩咐女佣们收拾行李,拉着廖美儿走向她的红色保时捷。
廖美儿看到他还在保时捷里放了自己开车时穿的球鞋,心里一阵感动。他蹲下来为她换了谢,径自坐到副驾上,笑眯眯绕着手臂等她踩油门。
“程老板,我几个月没开车,你不怕死吗?”
“和你一起,生生死死也是美事。”
廖美儿摩挲着熟悉的方向盘,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启动了引擎,在小路尽头的空地里兜了几圈,突然便用了点力踩下去,驾着保时捷呼啸而行。
“美儿,你想去哪里?”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让我试试一直往前开。”
程朗握住她摸着操纵杆的手,一阵厚重的温暖包裹着她冰冷的五指。
“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一步也不离开。”
不知不觉,他们驾着车子一路东去,遇到风景优美的山水便停下来游玩半天。凡是住下的旅馆酒店,程朗总是把客房布置得跟廖美儿的公寓一模一样,让她总是跟住在家里一样安心。夜里她还是要牵着他的手才能入睡,半夜也偶尔噩梦醒来,但两人终究越来越亲近,廖美儿若即若离的心终于渐渐像冰雪一样融化了。眼看着一周过去,离她父母所在的天临市也越来越近了。
沈小斐度过了怀孕初期最辛苦的第一个月,迎来了怀孕的第二个月。呕吐晕眩带来的消瘦抵消了娥姐每天伺候的汤水,所以看起来体形上并没变化。所幸她的害喜终于全部消失,吃喝渐渐回复了正常,除了常常疲倦外,也没什么其他异常。
贺世锦经过了深入的考察后,终于提前在合约结束前调入凌霄的私人安保团队里,加强了对沈小斐的保护。但金霜云始终没再出现,这个女人像悬在沈小斐内心半空的炸弹一样,悬而不决,随时爆炸。
贺世锦的高调转岗成了黄梅宇的贪污舞弊暴露于世的最佳理由。陆娉婷代表凌霄着手与鼎峰总经理方正一起处理,并由这个线索一直查到翡翠酒管内部,牵出了黄梅宇通过人事手段安插进翡翠里的多个党羽。杜可为处理起这些事来果断狠辣,与他暗恋周嘉丽时的踌躇忧郁完全判若两人。
由于黄梅宇的落马是由于贺世锦的举报,看起来并非是凌霄要剪除金霜云布下的羽翼,因此秦文望查到的高管名单里另外几个人对这一切人事大地震显得非常淡然,好像完全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既没有被唤醒行动,也没有吓得主动辞职。
冯青青早已听沈小斐电话里说了朱迪的事,对方正的芥蒂稍稍平缓。幸亏春节前后是北京大大小小旅行社生意最火爆的时节,她一心扑进旺季业务里忙得不分昼夜,倒也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纠结在分手的放纵里。随着杜可为甄选了一个熟悉华北旅游市场的经理派驻到北京代她运营旅行社,她便着手培训上岗和扶持管理。
而挨家挨户动迁的何清华却没有这么幸运了。尽管剩下的一百多户签约顺利,但明确表示不搬的小旅馆家族无论他如何苦苦哀求、巧言令色,甚至承诺私下补贴一笔不菲的款项,却仍然闭门不见,意志非常坚决。
整整半个月下来,何清华这位浪荡大少爷的耐心和意志已被消耗尽了。在阶段性汇报会议里,他毫无掩饰地一副愁眉苦脸,连说话也没了兴致。散会以后,赵榷与方正安慰他说,“何少爷,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尽力了也没办法。”
他却嘟囔着说,“黑力的对赌协议眼看限期就要到了。没办法是小事,我20亿投资可要少了一大截。”
何清华看着正要走出会议室的沈小斐,如同她是自己最后一条救命稻草,哭丧着大叫,“嫂子救救我。”
沈小斐回头笑道,“赵总和方总都没办法了,我一个小女子怎么救得了你。”
她记得凌霄设下的局。很快这个局就可以收网了,按照凌霄的意图,何清华将因此撤出华尔投资,并且在海豚湾旧墟项目里止损离场。可是这半年来她一直不太忍心,尤其自己被苏丝拿出照片编故事伤害的时候,更是何清华第一个冲来劝止解释。
何清华待赵榷他们和凌霄在外面说事,低声对沈小斐说,“嫂子,我春节里跟苏丝求婚成功了。”
“啊!”沈小斐倒是非常意外,苏丝对凌霄的执迷不悔她还记忆犹新,败退之后接受了何清华难道不是勉强为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