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早已准备了小礼物做你们俩的贺礼。”
“什么都瞒不了凌先生。”
“你还敢瞒我？应该多谢我这个媒人，昨天逼那个闷罐子冲口表白了。”
“哪用这么夸张，我们又不是要结婚。”
“无论未来怎样，今天你们找到对的人已经足够幸福。我是过来人，有感而发。”他哈哈大笑，眼前浮现出追求沈小斐的那几个月在公寓里相守相随的如歌岁月。
周嘉丽知道他想起追求凌太太的日子，抿嘴浅笑。昨夜杜可为对她的温柔爱惜，是她人生里第一次的温柔乡。原来爱情得到了和应会幸福如斯，比叱咤职场、高薪厚职要诱惑得多了。
“凌太太也一起来吗？”
凌霄摇摇头，“刚才只是不想让赵榷多想。单独约你吃饭而跳过他，不太恰当。”
周嘉丽点点头。赵榷是她直属上司，理应如此。
“小斐还在窝里打盹呢，娥姐给她整了补品，不出来了。”
说话间，两人步出电梯，周嘉丽乘坐了凌霄的车出发，一路盘亘，去了凌霄刚送出婚戒那天带沈小斐去的远郊私厨里。
杜可为已在庭院门前等候，看到他们俩大步迎上去，神情不知是该严肃恭敬地对着凌大老板好，还是情深宽阔地看着半天没见的恋人好。
凌霄哈哈一笑，“你们要对我说的事，我已经全部猜到，也并不阻止。但是待会我要对你们说的事，你们未必会料到。”
这句说话起承转合痛快淋漓，信息量极大。杜可为先是一愣，然后大喜，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顿时凝重。
凌先生为什么会知道他要说的事？他既然不阻止反对，又有什么事要对他们俩说？
周嘉丽的疑惑只比他少了一半，眉心也拧了起来，她的眼光扫了杜可为一下，娇羞地笑了笑，两秒以后便迅速回复了周总的气场，与杜可为并肩走进里间去了。
反而是杜可为原本想牵她的手，见她果真一如既往地敬业自持，心里对她的尊重便更多了，想伸出去的手扬了一下，转而插进了裤兜里。
凌霄端看着对面并不痴缠的两人，周嘉丽尽管脸泛红晕，神色依然是她一贯的妩媚干练，随时准备迎接任何工作上的问题；杜可为依旧雍容儒雅，脸上淡定得如同没有发生感情的潮起潮落。凌霄扬起下巴，赞许地笑了。
侍应端来几盘精致的小菜，便迅速退去。庭院里幽深寂静，只有风吹篁竹的沙沙声。
“可为今天是揣着五成的辞职决心来问我意见？”
凌霄眉毛一扬，深不可测地看着他。
杜可为暖暖地展开眉头，靠到餐椅背上，“我尊重凌先生的意见，遵守集团的制度。如果有必要，我愿意为嘉丽放弃我自己的职务，作为对她的补偿。”
“补偿？”凌霄奇了，眸子湛然起来。
“我昨晚才知道……”
周嘉丽忍不住一下打在他手臂上，正色说，“细节就不要乱说了。”
杜可为连忙打住，对凌霄满脸歉意地说，“嘉丽不许说，凌先生还是别问我。一切以女方说的为准。”便宠溺地夹了点菜给她。周嘉丽罕有地不用刀叉，只拿起筷子吃了一点。
凌霄这才看到她的左手一直垂着没动，连忙问，“受伤了？”
周嘉丽点头，把昨天酒醒后不小心撞碎了玻璃的事说了一遍。凌霄听得一脸心疼，连连说，“周总啊周总，缝了针还若无其事地一早回来主持会议，别说杜可为，我都要心疼坏了。”
周嘉丽心里感动万分，加上也对凌霄刚才在会议室里的知遇心存感激，索性坦白说，“要不是昨天的事，我还不知道原来他也对我有情意。我心里喜欢他很久了，从入职绿野仙踪当运营经理的时候已开始，可是一直不敢表白。”
凌霄惊讶得剑眉倒竖，过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王新宇送跑车、送钻戒、当众软硬兼施跪求你，你也能咬住牙不答应。看来要给杜可为记下一功，帮我万锦奋力守城。”
周嘉丽最怕听到王新宇的名字，捂着太阳穴皱眉说，“你还好意思说他，前晚酒会后他这么挡路，你也不帮我清理一下场面。他在二期展厅里已经捧花站了好几天，我都愁死了。”
既然她主动说起王新宇在绿野仙踪的疯狂追求，凌霄笑了一下，探身过去对他们俩意味深长地说，“王新宇未必知道他也是被人利用，只怪嘉丽你实在太出挑。”
此言一出，周嘉丽和杜可为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杜可为眼光一凛，“凌先生，你说王公子的痴情另有深意？”
凌霄摇摇头，“我相信他是真的非常钟情你的女人。所以你以后要看得更紧，别再让她溜出去喝酒。”
周嘉丽嘟了一下嘴，既害羞又不忿，“凌先生，我们不是在好好地说正事吗？”她看着窗外思忖了一下，神色慢慢凝重。
“我想起来了，那次初见王新宇的派对，怪不得总是透着古怪。有人一心要安排他追我？”
凌霄把手绕在胸前，勾着唇等她说下去。
“那次的宴会性质只是私人派对，而且行业有点离题，是以长租公寓和资产化证券圈为主。我一个做旅游运营的，纯粹是被硬拉过去。虽说二期也有公寓产品，但吴总去比我更合适。”
杜可为轻声说，“那你以后别再乱出席。都要经我同意。”
“别岔开话题，我正梳理呢。”周嘉丽瞪了他一眼，神色严厉里又带一点撒娇，看得杜可为痴痴地说不出话来。
凌霄敲敲桌子，沉思道，“你现在明白了，有人想动绿野仙踪的上市进程。王家资产甚丰，也就是你周总这么背道离经看不上眼，多少女人挤破头也要嫁进去。”他看看杜可为，又露出赞许的笑，“幸亏，幸亏。嘉丽对你的感情藏得太深，设局的人一定没有想到。”
杜可为明白他意思，讪讪地摸摸脑袋，不知对凌霄的似赞非赞回应什么好。今天的饭局，话题完全不在他预计之内，越聊越诡秘。
周嘉丽却越来越凝重，她皱着眉重新梳理了一次事情的脉络，突然眼里射出一把冷箭，“是朱迪！”
“对。本来我想独自深查她背后那人，但今天嘉丽对坦率和忠诚显示出二位对我的信任，我想邀你们一起来捉这只内鬼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