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狡黠地笑笑，拉她的手坐到厅外的摇椅上。
“昨晚我让人查了朱迪的通话记录，除了绿野仙踪项目部的同事外，她几乎完全联系没有任何人。”
“所以我觉得她收心养性得很。自从调到郊外以后，整个人脱胎换骨，上次见她连眼神都清澈起来。”
“有的女人给她一个庞大的王国，她还是喜欢窝在摇椅里荡秋千，有些女人努力过一阵隐世的生活，稍一刺激便恢复原状。”
沈小斐知道他前半句在说自己，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前在教职工大楼里，两人刚登记注册那时他夜夜为她轻摇吊椅的场景，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和现在拥有用之不完资产的生活也没有多大差别。
“你说朱迪没有在脱胎换骨的路上走了一阵就停下了？”
凌霄嘿嘿一笑，“她大概刚蜕了一层皮，深埋着的争斗心又被惊醒了。”
“既然她没有和其他人联系的通话记录，线索也就断了。”
“正好相反。”
“为什么？”
“证明她有两个电话号码。”
沈小斐眼睛一亮，低声惊呼起来，“我怎么没想到。”
她想了一下又问，“朱迪存心不让万锦集团的人知道她另一个隐藏的号码，你又如何查得出来？”
凌霄怜爱地瞧瞧她额头，“小笨蛋，还没想到？”
沈小斐摇摇头，“我的凌先生，原谅我对这些人情世故实在真的没有领悟的天赋。”
凌霄紧紧抱住她叹了一口气，“那也是好事。这些伎俩，不懂更好。你说朱迪为周嘉丽介绍男朋友，是不是偶尔也会打电话联系双方任意一个？”
“啊，你是说，她通话记录里只有绿野仙踪这边的周嘉丽，并没有王新宇？”
凌霄点点头。
“所以你一下子想到她有另一个号码。而且那个号码关联着另外的联系人。”
“凌太太一看提词器就思如泉涌。”
沈小斐红了脸，打了个呵欠，有点疲倦地笑笑，“所以你找人去问王新宇要她号码了？”
“对。怎么了，困了？”
沈小斐钻进他怀里点点头，轻声说，“这几天总是有点困，大概筹备酒会太累了。要不是为了试探谁怂恿杜总推动翡翠上市，我也不做这么一场大龙凤。”
“那我抱你上去睡吧？”
她摇摇头，仰头看着他说，“不，我还想和你静静地聊一会儿。你看月牙儿多漂亮，我舍不得这样就睡。”
凌霄摸着她长发说，“那我们不聊正事了，你在我怀里休息一下，想聊什么我也陪你。”
“你还没告诉我顺着朱迪第一个查到谁呢，像好莱坞大片一样，吊足了我胃口。”
“你要不要猜一下？”
“我认识的？”
他点头，扬着嘴角笑。
“黄梅宇！”沈小斐突然眼光一亮，倦意立刻消失了一半，“一定是她，这是我们俩为数不多的交集。”
凌霄吻了她一下，“我的小斐一点也不笨。就是太善良了从不对人提防而已。”
他转头看着远方暗黑轮廓的远山，缓缓道，“就算黄梅宇这么谨慎，还是露出了马脚。她也和朱迪一样有两个号码，可是一时疏忽，用了公司号码和朱迪联系，这才被我查了出来。”
“要是黄梅宇真的有异心，那比朱迪要麻烦多了。毕竟她掌握着鼎峰这么大的平台人事，不知安插了多少心腹进公司。”
凌霄点点头，无所谓地笑笑，“把萝卜一拔出来，自然会带出一堆泥土。这个我自有办法。”
“那朱迪呢？现在她一心要撮合周总和王新宇，冯青青还好一点，是我的闺蜜对我紧张得不得了，忙完这几天只怕就要过来南港城，可是周总怎么办？”
凌霄神秘一笑，“朱迪不过是被黄梅宇利用来拆散两个高管。现在方正和周嘉丽各自也好好的，她便成了废子。你猜我刚才逼得杜可为说什么了？”
沈小斐那时还在卧房睡觉，错过了精彩环节。她摇摇头，眼皮垂了下来。
凌霄看她实在有点困了，心疼地抱起她说，“不是才刚睡醒吗，又困成这样子。还说明天跟我去开旧改拆迁的签约进度会议，怎么扛得住。这几天别回万锦了，好好休息两天就跟我回檀香山过春节。”
沈小斐身子缩了一下，“唔”地应了一声，靠在他怀里。凌霄还没走到床边，她已经睡着了。
凌霄轻轻把她放下，拉过蚕丝被裹好，蹲在旁边深深地打量，“这几天累坏了。以后这些事还是让娉婷全权去弄就是。出院才半个多月，身子还没恢复。”
沈小斐懒懒地翻了个身，像只小猫一样蜷缩起来，迷迷糊糊地说，“抱着我睡。”
他赶紧脱了睡袍钻进被窝里，把她整个抱在怀里，下巴在她颈项后面轻轻擦着，闻着她细细淡淡的花香。
他想到下午她和赵榷那么接近地谈笑风生，搂得更紧了。
“小斐，不要离开我。”
沈小斐被他搂紧，微微清醒了一下，抚摸着他温暖的大手说，“傻瓜，你还记得我戴上戒指那天答应过，把余生交给你。我说到就会做到。。”
“嗯，那天我永远记得，我从医院回来，有人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突然想起了刚才电话里的杜可为。刚才他说话间隐约响着医院的叫号广播，后来还响起周嘉丽的追问。不知道他们怎么一起去了医院，是不是因此也开展一段幸福的姻缘？
那天他彻底要了沈小斐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的娇羞无限，他的山盟海誓，交织成现在的幸福岁月。但愿杜可为也好好珍惜，别辜负了沈小斐辛辛苦苦做了一个梦幻般的酒会。
杜可为一秒也没再浪费。他和周嘉丽在车里吻到月色迷离，依然没有离开她的唇，他想把她抱在怀里，前排两个位置中间隔着操纵杆，她的手肘刚缝了针也不能乱动，便说，“嘉丽，下车走走？”
周嘉丽接了良久的一个吻，脸色绯红，像梦一样迷醉。她舍不得和他分开片刻，便摇摇头。
杜可为已好几年没有拍拖，不知道女人的心事，以为周嘉丽这么快厌倦了，轻声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周嘉丽见他一点也不懂女人心思，正想隐晦地纠正，忽然脸上刷的一下更红了——他送她回家，那岂不更多共对的时间和空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