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沈小斐听到窗外雀跃的鸟鸣声,悠悠醒来。身旁的凌霄昨夜好像怕她离开自己,疯狂地缠绵了数次,甚至已丝毫不记得了苏丝这个人,此时累得沉沉睡去。
她躺在他臂弯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不再患得患失。
接下来的两天凌霄很稀罕地留在家里陪妻子,没回公司。大概是苏丝的事让他差一点又失去沈小斐,有点心有余悸,这两天里终日抱着她,两人好像度蜜月一样。
直至周三,春日当空,廖美儿给凌霄打来了电话。
“哥哥,程朗这两天很忙完全不理我,我脚伤还没好做不了饭,你们能不能收留我?”
凌霄惺忪地应了一句,还没反应过来,廖美儿欢呼一声,已经挂线。
他揉揉眉心清醒了一点,转头问妻子,“刚才是美儿?她说什么来着?”
沈小斐笑道,“她说要过来住两天蹭饭。”
凌霄砰地坐起来,“那得赶快起床,那小姑娘的车技比曹盖华还彪悍。”
两人刚沐浴更衣完毕,厅里已传来廖美儿清脆爱娇的声音。
“娥姐,有没有想念我?”
“娥姐,我听嫂子说你好久没拿食物填满我了。我今天来自首。”
“娥姐……”
凌霄和沈小斐对视了一笑。这个小丫头难得脚上伤一次,欢蹦乱跳四处捣乱。
他们换上便服,匆匆下楼。娥姐正被她的甜言蜜语哄得呵呵直笑,捏她鼻子说,“今天我正要给太太准备好吃的,全都多弄一份给美儿,让你吃得又白又胖,男人见了神魂颠倒。”
娥姐说的“好吃东西”,都是给沈小斐备孕调理的补品,沈小斐脸上一红,正想阻止她们继续说下去,廖美儿已嘻嘻地笑着说,“以后我变得又白又胖被程朗看上了,一定回谢娥姐的汤水之恩。”
竟然还有小姑娘拿自己追男人被拒绝的事来调侃自己,真是奇事。沈小斐扯扯凌霄的衣袖,打了个羞赧的眼色。凌霄知她害羞,高声对抱成一团躲在厨房中岛旁的一老一小说,“哪里放了只小鸟进来,叽叽喳喳的。”
廖美儿指指娥姐说,“是娥姐叽叽喳喳。”
大家不禁哈哈大笑。
午饭的时候,娥姐和佣人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廖美儿喝了一口炖汤喜上眉梢,“这汤又清甜又浓郁,娥姐快告诉我方子。”
“这是木瓜海带乌鸡汤,你偶尔喝喝就好,小姑娘家别每天都喝。”
“为什么?”她大奇了。
“这是太太备孕的调理烫,滋补得很呢。”
廖美儿如梦初醒,对着他们俩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原来你们准备要让我当姑姑了。”
沈小斐脸上红成一片,夹了片春笋香菇放到她碗里,“是金针菇还是杏鲍菇,满桌都是,你爱当哪个就当哪个。”
凌霄最爱看他妻子脸皮薄的羞涩样子,每次她一害羞起来他都会爱念翻涌,恨不得把她揉到怀里一口吃掉。
这时电话响起,是程朗。
“小斐,你和凌兄言和了没有?记挂中。”
她鼻子一酸。这辈子多少次渴望有家人,哪怕只给她一个却从不可得。没想到启动了收购梅洛以后,上天竟然赐给她一个程朗做了大哥,而且温柔静谧但手段强悍,电光火石之间就能找到那个戴棒球帽求她让出凌霄的女人,手腕绝对不输凌霄。这让她感觉有了一个强大的娘家似的。
她回答说,“昨晚你走了以后我们就和好了。”
沈小斐偷偷瞥了廖美儿一眼,对程朗说,“美儿来我们家了,说要暂住几天。”
廖美儿知道是他的电话,高声说道,“程朗,谢谢你给我换了三晚药,我的脚全好了。昨晚你那三两句的拒绝打击不了我。你听我现在中气十足,欢蹦乱跳,你大可放心。”
沈小斐这才明白,昨夜廖美儿一定是借着最后一次换药的机会向他表白,被重重打击,却怕程朗担心自己独居伤心,便主动住到沈小斐家里来,好让程朗放心。
程朗对沈小斐说,“那就好。小斐,这几天受了欺负第一时间告诉我。哥给你出气。”
沈小斐鼻子一下子酸了,挂了线,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怎么了?”凌霄关切地问她。
“你看我丈夫闺蜜都有了,做梦也没想到还有个这么好的哥,大家那么爱我,好像孤儿院里受的苦一下子都值了。”
“别乱说话,好日子长着呢。”凌霄把她搂住,温柔地给她擦干净眼泪,“爱你的人还不够多呢,以后还有我们的儿子,还有女儿。”
沈小斐幸福的眼泪又滑下来。她挣开丈夫的怀抱重新坐好。廖美儿走到她背后搂着她的肩,“嫂子,娥姐的汤水效果非常厉害,你看凌霄哥哥的妈妈,喝了就生出两个大宝贝了。”
凌霄拿起筷子头打了她脑袋一下,“春节我带小斐见爸妈,一定将你的话告诉他们,说美儿开她玩笑。”
沈小斐掩脸偷笑,说,“美儿也多喝一点,随时给程朗做好准备。”
他们三人正说笑着,别墅外有人按门铃。娥姐去监控屏里看了一下,回来说,“有个很美丽的女士找太太。”
凌霄懊恼地一拍脑袋,“怎么又有女人来找你,我现在听到都怕。”
沈小斐瞪了他一眼起来去看监控,说,“你不做亏心事,怕什么。”
没过几秒,传来沈小斐欢呼雀跃的尖叫声,“青青,是你!”连忙按了开门键,冯青青还没进来,声音已响起,“凌先生,凌太太,我不请自来了。”
她一身曳地长裙站在大门外,手腕还戴着那条在君临广场一起买的铃铛手链。太阳自外映照进来,犹如立在聚光灯的舞台,美得不可方物。她向来冷冽的眼梢这次罕有地换上了粉紫色眼影,有了冰雪融化的意思。
“青青,你难得来一趟,怎么不提早叫我去接机。”沈小斐连忙迎上去。
凌霄心里暗暗奇怪。周日晚上方正去维多利亚签对赌协议前,才送了她去机场回北京,怎么周三她又回来了。
这时大门那边缓缓走进一个男人,中等身材,金丝眼镜,不是方正是谁。
凌霄和他对望了一眼,他深情宠溺地看着冯青青,嘴角带着舒心的笑。原来冯青青是要公开了。
沈小斐自然不知道他们俩的事,看到方正在后面出现非常惊奇,“咦,方总也这么巧来了。”
冯青青握着她的手说,“小斐,我负荆请罪来了。这半个月我已经来了南港城两次。”
“来这么频,旅行社在这里开展业务?”沈小斐仍没明白过来。
凌霄看着方正笑而不语,方正双手一摊,露出一点羞赧的神情,意谓女人之间的事他纯粹听命,只能等冯青青说入正题。
冯青青拉着沈小斐的手回答说,“我周末来陪方正,才回去了两天,他昨晚心心念念又要去北京,我只好重新回来。”
沈小斐想也没想到他们俩会在一起,惊呼起来,“你们在一起了?”
她突然想起几个月前自己送冯青青到去机场那天,在接送大厅里碰见过方正。当时凌霄还没官宣,他自然认不出自己。
“方总,冯青青第一次来南港城回去那天,你已经去机场送她了?”
方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凌太太怎么知道了?”
沈小斐笑道,“那天你只顾着回头看她入闸,一下子撞在我手臂上呀。”
方正微微一愣,不好意思地说,“总之后来知道冯青青是凌太太的好友,非常感谢你牵了红线。”
沈小斐高兴极了。她丈夫哥哥俱在,两个闺蜜挚友济济一堂,其中最难驯服的冯青青还意外地和集团一员得力干将在一起了……此时春风微吹,送来桂花清香,人间欢乐莫过于此。
她并不知道,最幸福的时候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至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