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的沈小斐脸颊微红，喝了那小半杯，拿着空杯嘟嘴示意他继续倒酒。
凌霄爱极了她撒娇的样子，宠溺地扬起嘴角。冷不防，听她悠悠地说，“我还有一件高兴的事和你分享。”
“嗯？还有？”
“我下午租到了公寓，很快退房。到时你就不用常常来酒店守着我了。”
凌霄一下子呛了起来，脸色大变，“我才开了半天的会，你连房子都租下了？”
这租到的公寓并不在他的计划里，他本来想让她继续安心住在酒店，去最近的公司里上班，直至彻底走出失恋的阴影，甚至……
可是现在，她竟要离开酒店，离开他了。
沈小斐不知道他想什么，还一脸小得意地坐在沙发上晃着双腿，“再不退房，工资都不够还你。”
他沮丧地把一整杯香槟仰头饮尽，拉着她的手说，“小斐，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脸上一红，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凌先生，我总不能一辈子住酒店。”
“我吻过你，抱过你，不许你离开我。”
“凌霄，你是神秘的云端人物，我只是一个苦苦求存的人，配不上你。”
“我不管。”他霸道地走上前，可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她拒绝他进一步表白，只好强硬起来，“我还要继续凭吊上一段恋情。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凌霄怕她又为前男友伤心，只好不再逼她了。他凌霄从没想到，会被一个女人拒绝。自己护送的终点已经来到，她不再需要自己了。在街头大哭的沈小斐安全抵达港湾。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里微微痛了起来。两人沉默了一阵，沈小斐酒意上来，靠在沙发背上沉沉睡着。他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掩门离开了。
一走出客房，他的眉蹙了起来，拿起手机打给何清华。凌家与何家是世交，父母辈有不少生意往来。
“何少爷，”他走向阿斯顿马丁，准备重返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是全城最高级的夜总会，常客都是本地富豪，卡座的酒水低消5万起步。与百慕大红酒俱乐部比，维多利亚的酒只能排城中第二，但美女的数量和质量却绝对是顶尖的。
“凌少，终于想起我来了。”
“还在老地方？”
“我夜里还能在哪里啊。”何清华打个哈哈。
“等我。现在过来。”凌霄沉着脸，挂了线。
他握着拳，指节咯咯地响，沈小斐既然连公寓都租好了，兴高采烈要离开他的世界，他决定找何清华重新一醉方休。刚才两人在黑暗中贴身拥抱，她的肩带滑落，露出了半截肩膀，激起了他的欲望。这火苗他要在其他女人的床上扑灭，以忘记沈小斐的拒绝。
维多利亚的大厅一望无际，炫动的灯球和扭动腰肢的女人将黑夜烧成了欲望的海洋。这里是男人玩的地方，四处充满女人和快乐。但出了门，无需念念不忘，简单省事。
他已七年没再踏入，但路向依稀记得，大步走向中央的贵宾卡座。
女人们第一次看到凌霄，纷纷打探这天神般的王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维多利亚多年来不曾出现过这么英俊的钻石男人，他冷冽深锁的眉宇和五官引来痴迷的惊呼声。
何清华左拥右抱坐在贵宾卡座，开了几瓶顶级洋酒。一个顶级交际花、维多利亚头牌苏丝在另一头的靠背里等凌霄。维多利亚里最不缺就是美艳的女人，要多丰腴有多丰腴，要多妖娆有多妖娆。可是这苏丝气质清冷，媚眼如丝，却也有另一番极致的风韵。
凌霄身影刚至，他一弹而起，“凌少来了，真是稀客啊，今晚我该去买彩票了。”
“中了大奖也不够何少爷一个月的夜总会账单。”凌霄嘿嘿一笑。
苏丝抬头见到凌霄，怔怔地呆了。这样的男人她生平未见，不仅高挺英俊，举手投足间自有说不出的气质。她款款坐在他身边，倚在他臂里，一条长长的雪白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他也不拒绝，一手揽住她的腰肢拥她进怀里。沈小斐惹起的火苗还在心里，他放肆地与苏丝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苏丝像藤蔓一样勾住他，凑了上来继续接吻，自拍了一张接吻中的他以留作自己夜夜怀念。
何清华微微叹息，“苏丝今晚出现，都仗凌公子的面子。平时一个月也不陪我一次。”
凌霄哈哈笑了，“何少爷做人总是半开玩笑半认真。”
何清华举起酒杯，“凌少，你扎心了。”
凌霄看看怀里的女人，她一头长发，半遮笑脸的模样依稀有点像沈小斐，刚才被引起的火苗燃烧起来，仰头喝光杯里的酒，疯狂地吻在苏丝的唇上。但苏丝的颈项耳际，传来陌生的化妆品芳香，不是沈小斐的气息。苏丝的唇膏丰腴厚重，她的香水气息极度诱惑，她的吊带短裙性感迷人，……也不是他所爱的样式。
他颓然倒在真皮椅背上，脑海里全是钱包照片里的脸、台阶上哭肿了眼睛的脸、雪国花海里痴迷看雪的脸，甚至她看到睡裙凌乱时绯红的脸……
只能面对现实，沈小斐已步入了他的灵魂。
“凌公子，怎么了？”苏丝吻得着了魔，不知道他疯狂地想念着另一个女人，捧着他的脸眼神迷离，“你的脸色这么苍白。”
“苏丝小姐，很抱歉，我是来和何公子聊生意的。”他客气一笑，抽出一叠厚厚现金放在她手机下，换了位置和何清华聊起来。
何清华一听是要谈生意，本来懒洋洋的腰一下子伸得笔直。他知道凌霄有绝顶的商业能力，找自己一定是有互惠共赢的生意。他何清华也不是裤纨子弟，拿了父亲20亿资金启动自己的生意，如今也做到了百亿版图。
“请凌少不吝赐告，有什么好项目？”
凌霄脑筋飞转，想起前几天赵榷在董事会议里的动议，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万锦集团准备增加金融产品的投资，赵榷的出手和收益历史，你应该听说过。”
“哈哈，我们圈子里谁人不知道老赵，只羡慕你凌家用了去。”
“这也是万锦的福气，将才可遇不可求。”
“快说说老赵的方案我怎么参与？”
赵榷这样的顶级经理人就是号召力惊人，无需方案书，单靠声望已经能吸引巨额资金。
“万锦集团早有明文，每年拿出定额比例的净利润买入短期金融产品。今年赵榷提了个不错的方案，有把握带来年化15%的收益，但买那个基金，资金必须翻倍。我不想让万锦开了这个口子……”
何清华眼光一亮，“凌少的意思是，我们两家合伙做个投资公司私下投资？”
“何少爷聪明绝顶。”
“凌少领投，我绝对愿意跟投。预算多少？”
凌霄微微一笑，竖起1个手指。
“10亿？”
“对，你我各出10亿，如有兴趣，约个时间去百慕大酒庄详谈。”
何清华眼里更加闪出兴奋的光。何况万锦集团和赵榷几乎从未失手，今晚来找他的，是个躺着赚钱的投资。他算算手里的流动资金大概约有50亿，拿出10亿也是件轻松事。
凌霄心里暗暗长嘘了一口气，不由得赞叹起自己的急智。赵榷对于风险的偏好越来越大，这次贸然抛出了翻倍金融投资的方案，与万锦稳打稳扎做实业的路子渐渐有所分歧，会惹来财经记者会蜂拥而至。现在另立投资公司，既摊分风险，又遂了赵榷的意，一举两得。
他与何清华饮空一瓶，大步走出维多利亚。夏夜的凉风吹在他热烫的脸上，像风吹进寂寞的空谷转瞬冷却。
原来其他女人无法替代，他总算知道他已爱上了沈小斐。
仗着酒意，他拨通了沈小斐房间的座机，想听听她迷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