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缓缓升起,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全身被露水打湿无比冰凉,这种滋味像是大冬天出了一身汗然后慢慢冰凉下来……
磨蹭了半个小时之后悄悄从玉米地离开,为了保险起见我和苏玉戎在前边走路离开,走到柏油马路确定没人之后给大兵打电话,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被人迎面碰到,狭窄的土路只能容得下一辆车通过,此时此刻任何细节任何可能都不能轻易放过,
走到大路确定没人之后给大兵打电话,让他快速把车开出来,上车之后朝着反方向开过去,
现在已经不能回长乐门的方向,虽然不知道反方向是什么地方,但最起码能避开长乐门的人,等待大年三十的到来……
路上我心里充满愧疚,一想到二叔我就忍不住想哭,可我只能握着百达翡丽,极力让自己的内心冷静下来,最后再隐忍一次,
无论如何我都要撑过去,无论如何我都要挺过去,所有积压的愤怒全都放回肚子里,就像一个强行捆住的火药桶,慢慢酝酿爆炸的威力……
半个小时后来到一个小乡镇,先在加油站加满汽油,我让苏玉戎一个人去开房间,我和大兵把车子放起来,
等苏玉戎开好房间之后,我和大兵再悄悄溜进去,在人家的地盘上一切都要小心,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也避免分开,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担心,我不知道身边会不会有人悄悄离开,毕竟马上要过年,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也是举家团圆的一个节日,
躺在宾馆的床上整个人都觉得凉透了气,空调暖风开到最大,可还是觉得全身发凉,不知道是身上凉还是心里凉……
“苏玉戎,在这里只有你是生面孔,麻烦你去买点感冒药和抗生素回来,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病倒了,”
“没问题,我顺便去买点早餐回来,你们在这里等着,”
不得不说他想的很周到,关键时候能够有兄弟帮忙的感觉,真的能温暖人心,可我却不能忘了手段和利益,
以前二叔说过,在赌局中为了能赢就要不择手段,放在现实中也一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不择手段,
苏玉戎不但买了药品和早餐,还特意买了一条香烟回来,摸出口袋里仅剩不多的香烟,我忍不住笑了,
先给自己吃上一些感冒药和抗生素,大兵也吃了一些作为预防,在这个为难的时候本身人就少,如果病倒一个那就麻烦了……
其实我也是有意让他们保持健康的状态,因为这次我真的输不起,如果他们有人病倒了,无论如何我也不好再强求他们帮我……算是我的一点私心,
一上午时间苏玉戎出去好几次,买了军大衣、雨衣、烧鸡花生米和高粱酒回来,
中午在房间里几个人喝酒,几杯高度高粱酒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思想的情愁弥漫在房间里,
所有人好像有意把自己灌醉,喝下过量的高度高粱酒,用沉睡来度过这艰辛难熬的一天,只是不知道夜里醒过来,会不会更加备受煎熬……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看到了家乡,看到老家那普通的平房,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还有村口的那口石磨盘……
到不了的地方就叫远方,回不去的地方才是家乡,此刻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只希望酒精能让我卸掉所有的压力,让我醉一次……
隐忍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我比谁都想冲进去把二叔就出来,我比任何人都坚定杀人的心,可我自知不能冒险,无论如何我都要熬过这几天,
时间悄然流逝,一天又一天,每一天我都无比煎熬,看着路边小商贩摆着的春联红纸,一个个福字都在刺激着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小镇上家家户户贴上对联挂起红灯笼,过年的气氛已经变得无比浓郁,每个人接到的电话次数越来越频繁,所有一切都在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可他们还有人在牵挂,可我的电话却始终都没有响起,我也没有打给过任何人,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如何救人,
几天时间艰难度过,大年三十这一天终于到来,原本在生命中无比期盼的一天,在此刻却变成了最茫然最难熬的一天,面对陌生的小镇,让人心里有说不出的苍凉,
从早上起来开始,小镇上忙忙碌碌的开始张灯结彩,鲜红的对联贴在门口无比喜庆,让我想起曾经在家贴对联的一幕又一幕……
但在这几天时间内,苏玉戎和大兵从来没有说过任何,没有任何的催促和不满,可我知道他们心里是同样的滋味,
做人将心比心,我得到的感受他们一定也会,我在心里深深记下他们的这份情谊,
大年三十下午五点,最煎熬的时间伴随着鞭炮声拉开序幕,小镇上的鞭炮声不停刺激着人的声音,就像是归家的讯号让人陷入沉思,
接连不断的鞭炮声仿佛预示着无数团圆的开始,也像是送别的声音,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我们收拾整齐准备出发,
手里握着冰冷的锥子刀,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冒险杀进去,
估计今天的换班时间会提前,或者会减少人数,但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大家都在守着一桌团圆饭看春晚,三个心怀怨念杀气腾腾的人悄悄离开宾馆,
大兵开着车带着我们直奔荒郊的平房,路上除了鞭炮的碎纸屑之外没有任何人,到处都弥漫着鞭炮火药的味道,这是记忆中过年的味道……
一切都在刺激着我敏感而又膨胀的神经,心里所有的隐忍和压抑都在这一刻崩溃,充斥在内心的狰狞让我越发疯狂,
我把二叔的手表踹在胸口,心里不停?念:“二叔,三明来了,”
心里微微有些发酸,兴奋和愤怒充斥在我的内心,我已经忍了很久很久,我特么再也不想忍了,
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把木工刀踹在口袋,手里紧握着锥子刀,杀气已经开始弥漫在车里,
这一次大兵直接把车开到了平房门口,因为门口没有任何车子,但地上却有鞭炮的碎屑,
一下车这一幕瞬间刺激了我的神经,马勒戈壁的,这些王八蛋还特么过年,过你马勒戈壁啊,
“三明你稳住,”苏玉戎拉了我一下,我用力挣脱他的拉扯,
“稳他马勒戈壁,走,”
我掏出锥子刀第一个冲进去,不管里边有多少人,不管里边的人拿刀还是拿枪,我特么都要宰了他们,
大年三十所有大门都开着,我进门在门口迎面碰上平头,他看到我的一瞬间直接懵了,他手里还特么端着一盘生水饺,
水你马勒戈壁啊,看到我他就想跑,二话不说我朝着他的脖子狠狠一锥刀捅过去,
“去你麻痹,”平头直接把一盘水饺丢过来,我的锥子刀直接捅进他的胳膊上,
“嚎,”一声惨叫,大兵抢先一步上去一拳把他打蒙,来不及多想我们立刻往里边冲,
不知道里边有多少人,不知道里边会碰到什么,也许是?压压的一群人,可现在我别无选择,
我第一个冲进里屋,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水饺,一看到他们我立刻怒火中烧,青年和山羊胡一个不少,
“草泥马的,竟然是你,”
山羊胡立刻从桌上抓起一把手枪,大兵已经冲上去,飞身一脚把他踹飞,
青年瞬间从桌子下边抽出一把砍刀,我一个健步上去对着青年脑袋就是一锥子刀,另一只手立刻去抓他的胳膊,
一瞬间我和他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突然我的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晃,脑袋才听到嘭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