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也有不少少年郎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成亲,甚至媳妇儿都怀孕了的,但是柴昭自己知道,身子骨儿没长完全,不能这么作践,小心短命。
在大兴城里,宫中严肃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元日,好歹宫中热闹了一些。
对,只是热闹,而不是喜庆。
宫里的人的确是多了,但是今年的元日却是一点儿都热闹不起来。
早朝的时候,杨坚就是一脸严肃。
等到朝会结束之后,群臣宴饮,虽然杨坚脸上有笑容,但是大家依旧能感受得到气氛不同于寻常。
想想也是,往年的宴饮,皇后娘娘必定在旁边,而今年,皇后娘娘重病卧床,连元日的宴饮都不能出席,陛下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别看皇后娘娘平日总是管着陛下,毕竟是老夫老妻的,感情深刻,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今年的元日宴饮倒是不纷杂,吃完了饭,也就各自回家过年了。
柴慎回来的早,家里又特意准备了东西,让柴慎再吃一些。
基本上在宫中吃饭,饭吃不了多少,酒肯定少喝不了,所以回来之后,还要再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整个大兴城之中,谁家的饭食能有柴家府上好吃。
更别说吃完了饭还有精致美味的糕点呢。
过了元日,什么初二初三,基本上都是各家走动的日子,府上的人情走动,用不着柴绍柴昭兄弟俩操心,他们就尽管在府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柴昭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人到了一定的岁数之后总说过个节都没有节日的氛围了。
一来就是后来过节的时候,节日的一些习俗早就被抛弃了,二来,过节忙活大于享受。
不同年龄段的人对过节感觉是不一样的。
小孩子爱过节,过节有更多的好吃的,有新衣服穿,对于小孩子来说,过节有仪式感。
而对于大人来说,好吃的,好穿的,自己兜里有钱,平日里想置办了就能置办,也少了几分仪式感。
大隋朝的年对于柴绍和柴昭兄弟两人来说,除却过节前要祭祖之外,就是守岁的时候听自家娘亲念叨一些陈年往事和规矩了。
说白了,也没有什么有趣的。
或许对于别人家的孩子来说,过元日,可以拿到手不少钱财礼物,然后带着这些钱财去东市上叫上两三好友挥霍一番,这就算是过年的乐趣了。
但是柴昭不用,柴昭一点儿都不缺钱。
但是即便如此,在家里待的厌烦了,还是和柴绍一起,去了东市。
柴绍也有几个好友,都是在军中认识的。
“二郎,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哥哥在大兴城的一些好友,寻常时候,见不着他们,也就只有元日的时候,才有机会能在大兴城里聚一聚。”柴绍说道。
“这是杨玄感。”柴绍指着一名年纪比他大上个一两岁的少年说道:“他父亲就是越国公杨素。”
“柴兄,柴家二郎。”杨玄感对着柴家兄弟拱了拱手。
柴昭也是拱手还礼。
“这位是宇文禅师。”柴绍说道。
“宇文禅师?”柴昭看向了宇文禅师。
名字这么.....清汤寡水的吗?
“柴二公子。”宇文禅师对着柴昭拱了拱手,笑道:“家父最近刚刚迁升了东宫太子仆。”
“敢问令尊尊姓大名。”柴昭问道。
“家父宇文士及。”宇文禅师说道。
柴昭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拱手说了一声“久仰”
而后心里默默的跟宇文擦禅师划下了一道界限。
随后,柴绍又给柴昭介绍了几个自己的好友,柴昭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和他们的出身之后,有的记在了心里,有的则是心中暗自划下一道分割线。
自己的大哥现在这交朋友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的。
杨玄感,杨素的儿子,别说一个杨玄感了,加上他的那些兄弟们,最后都得死。
造反被处死。
杨玄感自己就是个憨憨,敢在隋炀帝出征高句丽的时候起兵造反,结果隋炀帝直接高句丽都不打了,挥师回朝,收拾他这个小兔崽子。
而宇文禅师他老爹宇文士及也不是简单的主儿。
对了,他还有个大伯,杀杨广的那个,叫做宇文化及,杀了杨广之后自立为帝。
宇文家是北周的皇族,也不得不说,从北周到大隋,也出了不少人才,一个比一个狠。
不过,交朋友这事儿,也怨不得自家大哥。
他在军中,本来这个年纪在军中的人就不多,跟何况是些官二代官三代了,谁肯去吃那个苦头。
再者,柴慎是太子的人,柴绍作为柴慎的儿子,他的交际圈,基本上也是太子麾下的官员的子嗣。
这是一个圈子,想要打破这个圈子,何其难。
这事儿不着急,反正以后,认识新伙伴的机会多的是,只要有本事,还怕交不到朋友?
一行人在酒楼的雅间里,要了一大桌子的菜。
虽然大家年纪不大,但是看上去,酒量可不小。
就只有柴昭自己一人,要了一壶茶水。
倒是有人打趣柴昭只喝茶水不喝酒,但是有柴绍在,众人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毕竟,都知道柴绍和柴昭是双生子,但是从外表上来看,柴昭却是比柴绍瘦弱太多,大家心里都觉得,可能是柴昭身子骨弱,家里不让喝酒吧。
所以在喝酒这件事儿上,众人也没有为难柴昭。
柴昭算是躲过一劫。
等到了半下午的时候,众人的这顿饭吃的也差不多了,但是喝的也不少,一桌子人,八成都倒在桌子下了,躺在地上还抱着酒坛子,一双手还在不停的笔划。
就看这模样,将来肯定一个个的都是酒精中毒。
说不定还等不到酒精中毒呢。
柴昭自己心里默默的想着,然后将大哥柴绍扶了起来。
到外面将这些公子哥带着的下人叫了进来,都各自带回府去,省的在这儿给人添麻烦。
到最后,还是柴昭将饭钱和酒钱都付了。
这倒无所谓,将来说出去,在场的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都欠他一顿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