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木匠们开始给自己搭建住处,这是一笔大买卖,肯定是要在这边住上很长一段日子,既然是给自己大建住处,所以也是格外的用心。
也不过几天的功夫,昔阳县这边来了一家富户公子,在这边大肆的折腾,消息已经不经走漏,传的沸沸扬扬,不仅仅是周围的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连昔阳县县城里的百姓也都听说了。
那地方原本就荒芜的很,没有多少人,即便是有大片的空地,也并非都是良田,没人气,周围不是山就是地,也没个集市,在那边耗费这么大的力气建造宅子,往那边砸这么多钱,这富家公子是不是脑壳有问题?
有这么些钱财,不说远处的大兴城,就算是在昔阳县县城里,都能买上一栋三进三出的院子,剩下许多钱财留着过活不好吗?
有往这边走的人,竟然还特意来这边看看,想要看看这个富家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那块地可不简单,现在不知道还是不是,但是先前,那可是钜鹿郡公柴慎的封地,早在十多年前的时候,柴郡公一大家子就搬到大兴城去了,要是现在还是柴郡公家的地的话,在那边折腾宅子的人物,能简单的了吗?”
村儿里有人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聚在墙根下,坐在石头或者是木头块上,一边儿晒太阳,一边儿闲聊。
“难不成,是柴郡公要在这边重修祖宅?”另外一人说道。
“说不准哦,原先那地界上的废旧宅子,以前的确是柴家的宅子,看看现在,虽然是全都推了重新建造,但是依旧是在那块宅地上,没变过,说不准啊,就是人家再重修祖宅。”
“那也稀奇。”另外一个人接过了话头。
“有什么好稀奇的?你要是在外头赚了钱,家里的屋子还能这么破破烂烂的?肯定要修啊。”
“修归修,但是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既然都搬到大兴城去住了,这边儿又何必砸这么多钱呢?大兴城可比咱们这乡下小地方要繁华多了,而且,那可是大隋的国都啊。”
几个人正在墙根下头说着呢,一身粗布麻衣的里正老爷子拄着拐杖从远处走了过来,走到这边,看到墙根下的几个后生,停下了脚步,拐杖往地上狠狠的一戳,白花花的胡子都跟着颤了几颤。
“你们几个,自家地里的事儿都忙活完了?”里正老爷子问道。
那几个坐在墙根下的后生见到里正老爷子过来,赶紧起身迎接。
“老爷子,都忙完了,这不,在这儿歇会儿。”
“歇会儿?你们这些后生啊,说句你们不爱听的,别的本事是没有,可是你们有一把子力气啊。”力争老爷子叹息一声说道:“地里的事儿都忙活完了,有在这边说闲话的功夫,大可去出一把子力气赚点儿钱,也能让家里的日子更好过一些不是?就说二牛你家,不是想让孩子读书吗?读书不要钱吗?”
二牛一听,羞愧的低下了头。
是啊,孩子想要读书,书需要一大笔钱的,有这闲工夫,不如琢磨点儿赚钱的门路,也省的家里为了供孩子读书,节衣缩食的,至少能进一文是一文不是。
“别人想要怎么做,跟咱们没什么关系,这些闲话,等晚上回家跟自家婆娘说去,这大好的日子,不是闲着在这儿晒太阳说闲话的时候。”里正老爷子说道:“多操心自家的日子才是正道。”
“是,老爷子说的对。”几个人连忙点头应声。
“前些日子你们各家地里的活儿都没忙活完,因此,人家来村子里找人干活儿,你们也没赶上,现在既然都空闲下来了,等过了晌午,你们几个,就去那边看看,看看那边还要不要出力气的人,怎么着也能赚一些。”里正说道:“一个个大男人家,总要想着赚钱养家,别学那些妇人们,整天关心着别人家的日子怎么着。”
几个大男人被里正说的面红耳赤,规规矩矩的站在里正面前,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个后生,里正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摇了摇头,拄着拐杖慢悠悠的离开了。
这几家要种的地不少,每天都在地里忙活,因此也错过了修宅子那边儿招工的好时候,但是现在既然都忙活完了,多少去看看,说不定有机会过去呢?总不能一直都等着人家来找他们。
要是能过去干活儿的话,能多赚不少钱呢,至于家里的地,地里现在没有什么重活,婆娘带着几个娃娃就能给看住了,也不用把男人家拴在家里。
开春最让人忙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管是柴昭手底下的生意也好,还是这边正在建造的宅子也好,或者说是周围村子里的庄户也好,都有一个能够狠狠的喘口气儿的机会了。
柴昭手底下的生意已然步入了正轨,有个章程在,其余的一切都用不着柴昭操心,至于宅子那边儿,有工匠盯着,木匠也快要搭建好了住处,用个三五天,就能住进去开始为柴昭的宅子打造家具了。
现在柴昭每天在院子里,除却看看自己的宝贝土豆之外,就是去看看胡瓜芽儿,带着庄寿给种的这些东西施肥捉虫,晚上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屋子里,点上一盏油灯,翻看一下账本。
每天看着自己财源滚滚,心情都好了不少。
庄寿端着茶水进来,轻轻的放在了柴昭的书桌上。
“公子,最近这周围的人,对您可是议论纷纷啊。”庄寿轻声说道。
“议论什么啊。”柴昭随手翻看着账本。
“无非就是说在这荒郊野外的,您重新修宅子的事儿。”庄寿说道。
“那就让他们议论去吧,我还能少块儿肉?还是能把已经修了这么久的宅子重新给推了?”柴昭笑道:“咱们这自己做事情,不用听别人怎么说,要是整天顾忌别人的想法的话,那咱们一整天什么都不用做了,三个人还能有四个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