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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启慧已经开朗多了,再说她就是个文静的性子,不像初夏,打小就是个皮猴子。”知道李爱媛是在忧心赵启慧的事儿,赵玉兰就凑到她跟前小声劝解。
“眼看着过年了,又要大一岁了,你说我哪能不愁?……”李爱媛忍不住叹气,“在她面前还不能让她看出来我们着急,可再这么耽误上一两年,可怎么办?”
赵启慧过了年正好二十四(虚岁),想找个年龄相当可心的是挺难,赵玉兰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只有也跟着叹气。
姑嫂俩的模样儿引起了乔英的注意,就疑惑的问道:“二嫂和爱媛嫂子有什么愁事儿?要是方便就说出来,咱们帮着出出主意。”
捏好了饺子往盖垫上放的江心婉也道:“是啊,都是一家人,有啥困难一起解决,别你们自己闷着愁嘛。”
“这事儿谁都没法儿帮,得靠孩子自己……”李爱媛犹豫一下,就将赵启慧和赵元宝的事儿说了出来,
当然,关于赵元宝的品性她没实话实说,人都没了,她不想从自己嘴里说出对方的不好,将来别人给传出来那是别人的事儿,她们家。是不可能那样做的。
说起来,元宝爹元宝娘也挺可怜的,自打元宝没了,精神头也一下子没了,才刚五十的俩人,看上去就像六七十,要不是还有两个出了嫁的闺女时不时的回来看看两口子,能不能撑下来都难说。
况且炕上还瘫着个七十多的老太太。看看那一大家子,哪里都透着可怜,间接的,她也就原谅了元宝的所做所为,还是那句话,人都没了,恨有什么用?活着的人,已经够伤心了,何必给他们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问题是。她这么隐瞒了,不了解真相的乔英和江心婉就理所当然的把赵启慧的不开心,归结到了放不下和赵元宝的感情上。
这倒是让俩人认可了李爱媛的那句“谁也没法儿帮。只能靠孩子自己”的说辞。也就跟着叹气唏嘘起来。
赵玉兰在一边看的很无奈,可是毕竟和乔英江心婉不是很熟,也不好实话实说,不过她倒是有了个主意,想要回头和林宝河商量商量。
恰在这时,赵启慧从外面回来。看到大家都在忙活着包饺子,就有些不好意思,打过招呼后,赶紧去洗手过来帮忙,“初夏呢?”她对着赵玉兰问道。
赵玉兰下巴往屋子里点了点:“里面呢。刚才还和苗苗闹腾来着。”
“估计生我气了。”赵启慧就讨好的冲赵玉兰笑,“小姑。你帮我说几句好话,好不好?”
“怎么回事儿”赵玉兰一脸纳闷儿,“看她刚才回来的模样儿,不像是生气啊?”
“初夏去我姥村接我们的时候……”赵启慧便把下午一系列的事儿向几人讲述了一番,其实这会儿,她也想听听长辈们的意见,苏琴现在一门心思的相信了那男人,她也有些模棱两可的不确定。
不过,她又相信初夏对林初夏的了解肯定多过于她们对姚新山的了解,所以,她劝苏琴慎重一些,但苏琴已经听不进去,劝了半天反倒坚定了对方的决心,无奈之下,她就回来了。
倒不是她愿意多管闲事,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她也不希望看到对方被骗了,要真像林初夏说的那样,姚新山就是绝对的品质有问题,这样的男人,开始为了利益大概是会对苏琴好的,但时日久了,有了孩子,估计也就原形毕露了,到时候,后悔也就晚了,一辈子大概也就毁了。
听她把前因后果一说,李爱媛最先投了反对票:“不管和咱家夏一个名儿的那闺女说的真假,就凭着他对小琴去县里当工人的热乎劲儿,就不是个好玩意儿。”
“嗯,是这么个理儿。”赵玉兰叹口气,“年轻的时候都容易犯这种错儿,启慧,你等过两天再劝,这会儿你说什么她大概都是听不进去的。”
“那男人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乔英插嘴道,“不过也不得不说,这男人有点儿小急智,一般人遇上这场景,绝对就慌了,哪还能迅速反击败中转胜?”
“是啊。”赵启慧就点头,“本来,我心里也是妥妥的觉得他不是个东西,可是看着他面不改色的解释,我就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更别提先前就看好他的苏琴了。”
“嫂子,初夏小小年纪倒是挺会看人的。”乔英笑着看向赵玉兰,“你还嫌她小孩子脾气,我看呐,想让她吃亏,不容易。”
“夸我呢?”初夏牵着苗苗出来,笑眯眯的道。
“夏……”赵启慧冲她讨好的笑着,“把那个林初夏送回家了?”
“嗯,送回去了。”初夏好笑的看着她,“姐,你心虚什么?”
“怕你生我的气嘛。”赵启慧坦然的看着她,“我应该信你的,可是当时我动摇了。”
“我还没那么小心眼儿。”初夏一脸八卦的凑到赵启慧身旁,“苏琴最终怎么决定的?”
“还能怎么决定?”赵启慧苦笑,“姚新山是她第一个相中的男人,她现在是一门心思的相信姚新山了,其实,当时咱俩和她说姚新山退亲的事儿的时候,你不觉得她就有些半信半疑嘛,要不然,也不会提议咱们把林初夏找来对质。
我现在是真后悔听她的了,结果还让林大哥荆大哥也跟着忙活。夏,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惹这种麻烦了。”
初夏摆摆手:“没事儿,不管苏琴信不信,我都觉得种们先前没白忙活,最起码,那个林初夏通过这事儿能完全看明白姚新山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也就可以坦然的接受别人。不再纠结他为什么和她退亲。
至于苏琴,咱们给了她看清姚新山的机会,要是她非不信,非要往火坑里跳,那还真是没办法的事儿,以后过好过不好的,她只能怨自己。
姐你已经尽了力了,就别再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了,你又不是她爹妈。没有为了让她过好宁可让她现在恨你的义务。”
赵启慧苦笑着道:“她爹娘才不会为了让她过好得罪她呢,他们就想着从她身上多搜刮点儿彩礼,唉!要是我不帮她长着点儿眼色。没人管她的死活。”
初夏一脸的不赞同:“她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自己过的,而且,你以为你是为了她好,她没准觉得你是因为妒忌才要反对呢。”
赵启慧就叹着气点头:“有可能吧,自从她小姑答应了把她接到城里当工人,村子里的年轻男女没有不眼馋的。她现在大概是谁都信不过的,要不然也不会丁点儿都听不进我的劝。”
初夏撇了撇嘴:“要是这样,她选错了人,就更怨不得别人了。”
赵玉兰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但是会让人觉得有点儿无情。她不希望刚认的亲戚会因此对女儿不喜,就有些担心的瞄向乔英和江心婉。
“二嫂。我们先前不是说过初夏长的特别像她太奶奶嘛,现在发现,她这性格和她太奶奶也是像极了,心善,但又不优柔寡断,做起事儿来干脆利落,要是老太太活着,肯定把她当宝一样疼。”也不知是不是看到赵玉兰眼神的缘故,江心婉做了如是一番讲说。
“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觉得初夏这孩子性格好。”乔英说着用胳膊拐拐站她身旁的苗苗,“不是崇拜你初夏姐姐嘛,模样儿长不成她那样,性格学成她那样就行。”
“大伯娘,婶婶,你们这是为了让我娘放心故意夸我呢吧?”初夏坦然的笑着,“咱们是亲戚,我不想在你们面前装,对我而言,值得我对他好的人,我会真对他好,不值得的,死活与我何干?”
“林家的人都是这脾气,回头你小姑见了你,肯定特别喜欢,她就这么个性格。”江心婉说着看向赵玉兰,“弟妹,我可不是为了哄你开心才这么说的,和咱们相处久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假了。”
乔英就笑:“二嫂还是不当咱们是一家人,要不然,哪会有这种顾忌?”
“不是……”赵玉兰想要解释,却发现人家说的根本就是对的,遂讪讪的笑着说不出话来。
李爱媛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回头,她要把这一幕说给丈夫和公公婆婆听,让他们也可以把心放下,以前的林老头林老太太光知道盘剥,现在的这些真正的亲人,虽说刚见面,但一看就知道,是真心把他们当亲人待,甚至,还存了补偿的心思,说起来,小姑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饺子出锅的时候,二舅赵玉水和二舅妈林晓花来了,一进门,林晓花就亲热的拉住赵玉兰胳膊:“小妹,听说你们家宝河找着有钱亲戚了,我就说嘛,小妹是有福的,这不,福气说来就来了。
咱们呀,都是有福的,我们家启艳,现在嫁的那叫一个好,她婆家人待她可好了,当宝贝待呢,振强也是个好孩子,什么都听她的。
说起来,这事儿还要谢小妹一家子,要不是为了给初夏添喜,她也遇不上振强,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日子,她想上哪,振强工作再忙,都要陪着她去。
小妹,你们可不能这么惯着夏女婿,怎么能光让夏自己回来呢?官再大,那也得疼媳妇,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敢情是来显摆来了。
赵玉兰不好意思和她翻脸,不代表初夏也不好意思,她上前一把将赵玉兰的胳膊从林晓花手里扯出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晓花:“你是谁?离我娘远点儿!”
林晓花脸上的笑就一下子定住,随之拍拍巴掌。结果还没等她发挥,赵玉山拎着赵玉水的脖领子出来了:“带着这地瓜墩走,你要是再让她来一回,爹娘没你这个儿子,我也没你这个弟弟!”
林晓花不怕赵玉水,不代表她也不怕赵玉山,经了上次的事儿她算是知道,除了赵玉水。这个世上没人可以无条件的对她好。
要是以前,女儿嫁了好人家,她肯定会扔下赵玉水去享福,可现在,她不会傻到认为,女婿一家真的会无条件的养着她。
要想过安稳日子,还是得和赵玉水在一起,和赵玉水生活了那么些年她也知道,赵玉水老实窝囊。但是,却极孝顺,要想留在他的身边一辈子。她就必须让公公婆婆和大伯哥接受自己。
这段时间其实她没少讨好老爷子老太太和大伯哥大伯嫂。可大家都对她不咸不淡的,刚才来的时候,她的确是听了外面的传言来贺喜的,可是一看到初夏,她曾经受到的屈辱就涌上心头,忍不住就想刺打她几句。
哪想到就惹得大伯哥发火了。这会儿她实在是后悔的要命,当即手往后一缩,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大哥,不少人去问我们小妹夫家的事儿,我们啥也不知道。就是怕外人觉得咱们一家子不和睦,我才和玉水过来的。
玉兰。我错了,初夏,对不起,小舅妈再也不记恨你了,其实小舅妈一路自己逃回来怨自己不怨你,小舅妈知道的……”
得,到了这时候了,还不忘给自己上眼药,初夏冲她翻个白眼儿,扯着赵玉兰进屋:“娘,进去吃饭了。”
“坏女人!”跟在初夏身边的苗苗现在可是初夏的踏实拥趸者,瞪一眼林晓花,挪进门槛,“咣”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走吧。”赵玉水闷闷的叹口气,耷拉着脑袋往外走,今时不同往日,林晓花只好赶紧跟上去,到了门口,还忍不住回头看看,眸中满是妒火……
晚饭后,太姑奶奶和林大爷爷林大奶奶等人便和初夏一家子返回了大林村,新房的炕很大,女人挤一个大炕,男人挤一个大炕,凑合一夜也就过去了。
炕被胖婶给烧的暖暖的,累了一天的众人,沾炕就睡过去了。
凌晨五点,赵玉兰便小心的爬起来去做早饭了,睡觉极警醒的乔英也小心翼翼爬了起来,结果,想要做帮手的她,在帮了一会儿倒忙后,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当观众了。
“二嫂,你可真能干。”看了一会儿,乔英由衷的赞道。
赵玉兰就笑:“弟妹真会夸人,农村长大的孩子哪有不会烧锅灶的,弟妹才是真厉害,治病救人的事儿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这就叫各有所长,不过说真的,二嫂要是学医,也绝对是把好手,看你那利索劲儿就知道。”
“就我这只大粗手还是把好手?”赵玉兰坐下边拉风箱边伸手给乔英看,“哪像弟妹的和,葱枝儿似的,一看就巧。”
乔英就笑起来:“巧到给嫂子烧一次火灭一次火,呵呵……”犹豫一下,她就道,“二嫂,我和您亲。”
赵玉兰一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车雅丽是乔英的小姨,乔英这是变相的告诉她,虽然车雅丽是亲小姨,但是,她是不会向着她的,她感激的笑笑,没吱声儿。
六点钟,大家陆续起床,赵玉兰便把早饭摆上了桌,白白胖胖的豆包儿,金黄的玉米饼子,煮的软软的红壤地瓜,粘稠的小米粥……,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看着挤了满满当当的两大桌人,林大爷爷忍不住感慨:“这么热闹的吃早饭,多少年没有过的事儿了。”
太姑奶奶附和的点头:“是啊,都忙,连过年都凑不大起来。”
苗苗吧唧着小嘴儿举手发言:“我可喜欢一大堆人吃饭,可香了。”
乔英扯下她的手,笑道:“平时让她好好吃早饭,得揍着才行。”
赵玉兰无奈的叹气:“孩子小的时候都不爱吃饭,夏小时候也是,家里穷的叮当响,她还挑食,瘦的和根竹竿儿差不多,我和他爹都快让她愁死了。也就打这一年吧,才知道好好吃饭了。”
初夏暗自撇嘴,那根本就不是她好不?哎,这黑锅,背定了,最主要,这类的黑锅,好像还有不少的说……
苗苗双眼放光的盯着她:“初夏姐姐。怪不得我看着你亲呢,咱俩性格是一样的呀!”
孩子的思维就是这么简单,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和对方的共同点都是美好的,不过,这都哪跟哪儿?什么叫性格一样?唉,小学没毕业的孩子说起话来,果然好没道理,某夏淡淡的忧伤了……
吃过早饭没多会儿。送纸马纸驴等各种上坟物什的牛车也到了门口,陪着一起来的是陈建新,这事儿是他帮着给办的。
一番寒喧。众人把烧纸和供品装了另一辆牛车。这功夫,大刚爷爷、陈建峰、罗刚顺、胖婶等十多个关系特别好也都过来了,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前往坟场去。
论辈份儿,太姑奶奶的辈份最大,按说她是不用去的,可这么些年。心里一直惦着这事儿,说什么,她也要去坟上说叨说叨。
“升军,清儿,这么些年让你们孤伶伶待在这儿。是小姑的错,小姑总是心存侥幸。总希望哪天你们能出现在面前,明知道那是做梦,还自己骗自己,小姑对不住你们……”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哭倒在地,林宝河和赵玉兰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搀着她安慰。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劝起来,林大爷爷和林大奶奶便带着众小辈儿们,先隆重的给独留异乡这么些年的弟弟弟妹祭拜一番,然后,由大刚爷爷主持启坟仪式。
上头的土是新添的,坟很容易就被完全挖开,一副薄棺木上面的部分已经烂透了,手一碰便碎裂开来,看着摊在里面的一堆白骨,别说太姑奶奶和林大爷爷林大奶奶这些和他们共同生活过的人,就连没见过他们的林宝河和赵玉兰也哭的泣不成声。
站在一边的大刚爷爷就重重的叹气,这副薄棺木还是他作主从公中帐上出钱他自己又添一点儿才买到的,要不然,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堆摊在土里的白骨.
从这点上来说,林老头和林老太也的确是够狠心。
这两口子毕竟是为救他们的儿子才死的,而且,还留了那么些财产在他们手里,可他们,却能心无负担的撒谎骗过所脸,做了一个与此事无关的旁观者……
入敛是由林宝河这个儿子亲手做的,其实就是把遗骸收进了两个包袱里,等到了林家的祖坟,再入棺下葬.
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够隆重了,要是真带着棺木来了,估计不等入土为安,就有人截下进行调查了,至于结果能否承担,还真是不敢说的事儿。
一行人也不耽误,离开大林村祖坟,就启程前往京城,林宝河和赵玉兰当然要随行,初夏就把荆哲拉到一边悄声商量,让他先回去,要不然这一耽误,又要好几天,这样,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荆哲拒绝了她的提议,他说:“妹夫交待我了,要照顾好你,等事情彻底办完,把你送回周家,我才算是完成任务。”
没想到刚见又要分别,胖婶和罗刚顺都极为的不舍。
刚哭过一场的赵玉兰就牵强的笑笑:“办完公公婆婆的事儿,我们就回来,回a市的时候咱们一起,你们不是想见红旗的女朋友嘛。”
“好,就这么定了。”胖婶抱住赵玉兰用力的拍拍,“玉兰,其实我替你高兴,你和宝河,算是熬出来了,以后这边的糟乱亲戚,你都不用管了,他们爱咋闹咋闹,以后都别理了。”
“嗯。”赵玉兰郑重点头,“我听你的,以后不再搭理他们,原本我还念他们养大了宝河,可今天,看到公公婆婆的一哈遗骸,我是真的一点儿感激都没有了,心黑到这程度,还是人吗?”
此时的林老头林老太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脸色非常难看,却是识趣儿的没过来闹,被身边人异样打量的眼神搞的很不舒服,林老头就冷哼一声,转身往家走,林老太赶紧跟了上去。
站在俩人身后的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犹豫一下,没跟上去。反而是挤到林宝河面前,抹着眼泪说,可怜的孩子,你终于找着亲人了,我们替你高兴啊……
江月生赶到小林村的时候,车队已经离开了多时,看热闹的人也都散的干干净净,他在赵玉兰家的新房外面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把胖婶给敲过来了。
“你干什么?”胖婶也认识他,眉头就皱起来,“你老婆没事就找玉兰的事儿,你还来添的什么乱?是嫌你老婆闹的还不够丢人?”
“你是?”要搞以前,江月生早就打着官腔骂她了,可这会儿他可不敢,就讨好的笑着,“我记性不太好,一时对不上号了。”
“不用对上号。我也不稀罕。”胖婶瞪着他,“来道歉的?”
“对对对……”江月生连连点头,“我就是来给玉兰道歉的。是我那贱内的错。哎,我知道以后太生气了,把她狠狠骂了一顿,就亲自来找玉兰道歉了,车雅丽已经下了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找玉兰的麻烦了。要不是我拦着,她就亲自来道歉了。”
“噢。”胖婶应一声,道,“这事儿我会告诉玉兰的,你可以走了。”
“我能亲口和她说吗?”
“随你的便。”胖婶甩手就走。“她已经离开大林村了,你能找到她。就亲口说吧。”
“他去哪儿了?”江月生三两步追上胖婶,“麻烦您告诉我,她去哪了好吗?”
“不能。”胖婶转身进门,“咣”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她现在手痒的厉害,就想一顿老拳把对方揍个半死!
罗刚顺从屋里出来,疑惑的打量着她:“你这是怎么了?和谁运气呢?”
胖婶就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江月生来找玉兰,看着他我就上火,可他不是住院来着么,万一揍死了,不值当的。”
罗刚顺:“……”媳妇,你果然是女中豪杰……
第二天一早,初夏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京城林家祖坟,林之灵也来了,果然如大家说的,和初夏有八成的相似,不是多说话的时候,大家只是打个招呼,便让林升军两口子的遗骸入土为安。
这边的一切,早就交给相关人处理,此时,只需把遗骸移入棺木,入穴封坟即可。
中午回到宅子里,大家都累的不想说话,草草吃了几口饭,便按照安排的房间各自歇了,直到晚上,才都缓过来。
这一顿晚宴,热闹自是不必说。
林之灵和初夏果然是对脾气,拉着初夏的手,看也看不够——初夏百分之二百的怀疑,对方是在怀念自己的少女时代。
林宝河和赵玉兰要留在京城林家多住些日子,和大家熟悉熟悉,去拜访一下亲戚,初夏第二天一早就和荆哲返回了a市。
先去万老爷子那儿打个招呼,便赶紧去了周家。
“妈,我回来了。”开门的是林艳秋,初夏笑着拥住她往里走,看到坐在厅里的周老太太,甜甜的道:“奶奶,我回来了!”
回过神来的林艳秋笑着打趣儿:“你这孩子可真不顶念叨,刚才奶奶还在和我念叨你呢,你就回来了。”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躲在周老太太身后,怯怯的盯着初夏打量。
见初夏的视线落在小女孩儿身上,周老太太就道:“这是莹儿,是爱萍的闺女。”说着把小女孩儿拉到身前,指着初夏道,“这是三舅妈,莹儿跟三舅妈问好。”
小女孩儿抿着嘴不说话,身子直往老太太身后缩,老太太就叹一声,招呼初夏坐:“累了吧?你爷爷奶奶的事儿都办好了?”
“嗯,昨天入土为安了……”初夏便把这几天的事情详细的向老婆婆和婆婆说了一遍,听得俩人直叹气,也觉得林老头林老太做的实在是太过了。
“爷爷呢?”旁人都去上班了,周老爷子也不在,初夏就有些纳闷儿。
周老太太就道:“这么大年纪,又去发挥余热了,和叶老头一起,回京城了。”
“噢。”这种问题很敏感,初夏就不再多问,转而又问了其他人的情况,重点当然是问怀孕的大嫂于桃现在怎么样。
林艳秋道:“你大嫂挺好的,反应也没那么大了,想让她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她不肯,非得去上班,你大哥每天中午去给她送饭,晚上接她下班儿,还行,没什么不放心的。”
几人说话的时候,莹儿一直缩在老太太身后不吱声,一双大眼睛在几人身上来回打量,有时候直勾勾的看人,还挺瘆人的。
所有人的情况说完了,老太太就叹一声:“一直没有爱萍的消息,肖家养不起这孩子了,就给送了过来。”
初夏就明白过来,肖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估计亲戚也都不愿意往前沾,又要照顾公公婆婆又要照顾孙女,估计肖兵起的妻子是招架不住了,才会把孙女给送到了周家。
犹豫一下,初夏就问道:“奶奶,妈,我一直纳闷儿,莹儿为什么不跟在爸爸妈妈身边?”
“爱萍生这孩子的时候差点儿没了命,没精力照顾她,就送到了肖玉文的老家由肖玉文的妈照顾,后来,身体恢复了,这孩子和他们不亲,不愿意回来,每次回来住,都哭的要死要活的,卢玉娥心疼孙女儿,就一直带在身边,爱萍巴不得清闲,自然不会拦着。
这次要不是真的山穷水尽了,卢玉娥也不能把她送回来,刚来的那两天,没日没夜的哭,怎么哄都不行,这两天,总算是好些了,不过,还是不爱说话,怕见生人,可是,又愿意见生人,这孩子放老家养的,唉!”叹一声,后面的话周老太太没说出来,意思很明白,就是好好的孩子给养的太小家子气了。
看出初夏脸色有些疲惫,林艳秋便撵她:“这一路子回来也累了,先回房睡会儿,吃中午饭的时候我喊你。”
实在是太累了,初夏也不矫情,站起来打个呵欠:“奶奶,妈,那我先去睡会儿了,下午去爷爷那多待会儿,再去看看荆爷爷荆奶奶,这次麻烦荆哲太多了,要是不他,我爹也找不着亲人。”
林艳秋白她一眼:“行了,去吧,我也没说要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