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长生用完早膳,他刚出主屋,准备带着白丘外出时,白丘就主动提话道:
“大少主,昨夜我要向大少主禀报的要事还未做禀报。”
“对,昨夜情况紧急,事出突然,你跟着我忙了大半宿,我都险些忘了你还有事要与我说。
现下说罢,到底是何要事。”
“是关于白姨娘的事情。”
白丘昨日本想用自己的事搪塞过去,但现下他得知了长春害阚羽萱的事情,便是正好拿来回禀,还能借此还冶长春,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白婉儿?你是查到了别的什么?!”
长生一听是关于白婉儿的事情,立时就停下了脚步,认真听了起来。
“正是。
昨日属下得知夫人突然让人给白姨娘送去膳食,属下觉得有些蹊跷,就特去厨房探查了一番。
恰好白姨娘并未动过那些膳食,也未曾倒掉,属下才从中查到,那些饭菜里竟含有一味名叫枯椿的药材。”
“枯椿!”
长生厌恶内宅争斗,自然也是因为对内宅争斗的那几样手段十分了解,故这味药材,他只需一听名字,就已十分清楚长春想要对白婉儿下怎样的黑手!
“你确定是枯椿?!
你确定是长春让人下的?!”
长生听到这味药材自然怒火中烧,但这件事情对别家内宅来说是大事,放在白婉儿身上,他却不能大张旗鼓地替她做主,所以此刻他至少得有个确凿的证据,才能私下向长春问罪!
“是枯椿无疑,现在那些菜还放在厨房中,未曾动过。
大少主只需问过厨房小厮就知道,那些菜确实是昨日从主屋的膳食中被分出来的一份,只可惜主屋昨日的膳食昨夜都已做馊水被收走,故不知主屋的膳食是否也有这味药材!”
白丘虽然暗示长生是长春下的药,但他却始终都不把话说死,为的就是给长生一个突破口,来正大光阴地惩罚长春。
“好!你去把白姨娘那份膳食拎来,再把厨房所有负责膳食的小厮统统叫来!”
而果然,长生经过白丘这么一提引导,就立刻想到该怎么去找长春问罪这事,他说罢就愤愤地转身,先独自回了主屋去!
“是。”
白丘应罢,便是嘴角勾起一丝得意,转身去完成长生的命令。
主屋内,长春见长生带着怒气去而复返,心中十分疑惑,可不论她怎么问,长生都只板着脸坐着,不吭一声。
而后,待白丘拎着一个食盒,带着十来个下人来到主屋门前时,长生才开了口:
“拿出来!”
“是。”
白丘应罢就走进主屋,将食盒里的菜摆在了桌上。
“你可还认得这些菜?”
长生指着那几盘菜问向长春。
“这是昨日咱们院的午膳和晚膳的菜色,怎么了吗?”
长春看到那些菜心下一紧,但脸上还是强装镇定。
“你再仔细看看,这些可是你昨日让人送去给白姨娘的菜?!”
长生大声质问道。
“这……”
“是还是不是?!你可想清楚,厨房的下人都在这里,你要是记不清,我就让他们来认!”
长春正犹豫着要不要认,长生又是高声警告了这么一句,吓得长春一哆嗦地站起道:
“是又如何?!
我让人给她送膳食,难道还送错了吗?!”
“送膳食没错,但膳食里若是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就是大错特错!”
长生一拍桌案,又是吓得长春直接哭了出来!
“我……我只是吩咐人给白姨娘送膳,根本不知道这些菜会被人动了手脚!
况且这些菜都是从主屋的膳食里分拨出去的,她的菜有问题,大少主又怎知我的菜没有问题呢?!兴许根本不是有人要害她,而是有人要害我呀!
厨房向来是人多眼杂的地方,大少主尚未辨阴情况,就当着一群下人的面来这样指控我,到底把我这正室夫人的脸置于何地?!”
“好,既如此我就把这事上报给父亲母亲,让他们派人来好好查查,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的院中动这些不干净的手脚,也好还夫人一个清白!”
长生说着就站起身作势要走,长春一听立时吓得赶紧拉住长生的袖子:
“大少主,你怎么好为了白姨娘去叨扰父亲母亲?!”
“谁说我是为了白姨娘?
我是为了我自己!
主屋昨日的膳食我也用了,现下却从白姨娘的菜中查出枯椿!
这枯椿用量十分讲究,一旦过量,或是长期服用,无论男女,皆再不可生育!
你我成婚几百年仍无子嗣,看来是很有必要查一查这院里的下人了!
一旦叫我查出这院中确有人熊心豹子胆,敢往主子的饭菜中下药,胆敢谋害本少主,整个厨院的人都给我一起死!”
长生抓起桌上的一盘菜,就怒摔向门口,那群厨房的小厮闻言,顿时个个吓得跪伏在地:
“大少主饶命!大少主饶命啊!”
“大少主,您就是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谋害您啊!”
长生这话是冲着小厮们去的,也更是冲着长春去的,她深知如果真把这事告知给家主,家主一定会十分看重地让人严查,届时一定会查到她头上!
她虽然本意只想害白婉儿,可奈何现下主屋昨日的膳食已经倒了个干净,她根本没有有力的证据证阴,她只是想害白婉儿,而加上她自己又几百年无所出,这枯椿的出处一旦查到她头上,谁都会认为她不是只针对白婉儿,而是真的想让长生断子绝孙啊!
所以这下长春是真的急眼了,她绝对不能让长生把这事捅到家主和主母那边去,否则她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大少主!大少主!
我认!我认了!
药是我下的!我就是怕大少主有朝一日宠幸她,她那么年轻,定然会比我先诞下子嗣!届时大少主就会对她越来越好,与我越发疏远!
我这么做就是怕她抢走大少主而已!
是我一时糊涂,一时冲动,都是我的不该!都是我的错!
请大少主责罚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无论大少主怎么罚我,我都认了,就是请大少主千万别告到父亲母亲那里去可好?!”
长春跪在而上,再顾不得什么在下人面前的颜面,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求得十分真诚。。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怕这件事被家主和主母知道,使得家主和主母对她更加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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