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双开口解释道:“因为村民接种疫苗后,老人孩子以及体弱的人会生病几日,大概三五日才能好。”
“青壮年身体好,有些不会生病,有些一两日能好。”
“这是为何?”村长不解。
“因为我研制的解药,其实就是一种毒性很弱的瘟疫。”
“啥?瘟疫?”
在场的人吓得脸都白了。
“这咋行?”
“瘟疫还没传过来,你反倒让咱村的人先吃瘟疫毒药,这……不行不行不行。”
村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听上去太危险了。
虽然他不知道接种疫苗是啥意思,也不知道具体是咋接种。
但是在他的印象中,生病了就要吃药。
所以,林双双说有解药,那肯定是吃了解药才能预防瘟疫。
可是她现在却说要让村民先吃下含有瘟疫的药,这不是害人吗?
林双双无奈,连村长都是这种反应,更何况其他村民了。
所以提前跟村长解释清楚,让村长去说服村民还是很有必要的。
“李叔儿,您误会了,不是吃瘟疫毒药。”
“我简单跟您说一下我研制解药的过程吧。”
“您知不知道,得过一次天花且侥幸活下来的人,就不怕再感染天花了。”
村长点头:“这我当然知道,村里那个王麻子不就是嘛。”
“他的一脸麻子就是小时候得了天花留下的。”
“那孩子命大没死,以后就再也不怕得天花了。”
林双双随着村长的话问道:“那您知道这是为啥不?”
“我哪知道,反正老一辈的人都说,得过一次天花就不会再染第二次。”
“那是因为得过一次天花的人体内产生了抗体,所以才不怕再次染上天花。”
“抗体您可能听不懂,您就理解成体内自动生成了解药。”
“人体自己生成解药,这咋可能?”
林双双笑了笑,她知道必须给村长解释清楚,不然他自己都糊里糊涂,又怎么去说服村民。
“您年轻时候感染风寒,是立刻吃药,还是扛几日就好了?”
村长随口说道:“那时候穷,哪有钱吃药,都是硬扛,熬过去就熬过去,熬不过去再吃药。”
“这就对了,那为何明明生病了,您却不吃药就能好?”
“这……”
李村长愣住了,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一些小病熬两日就自动好了,他咋知道为啥?
“这就是身体的自愈能力。”
“我们的人体是很神奇的构造,并且有强大的自愈能力。”
“所以一些小痛小病可以不药而愈。”
“原因就是身体自己会产生抗体,可以起到修复痊愈的效果。”
“天花也不例外,那些得了天花没死的人,就是因为身体产生了能抵抗这种瘟疫的解药,所以第二次被传染,还不等症状出来,身体自动就修复了。”
“因此,不是感染过的人不会二次传染,而是传染了但是身体自动解毒了,没有生病症状。”
“这才让人误以为感染一次天花,就不会再感染第二次。”
“所以,我就从这方面入手,从感染瘟疫的人身上取了一些脓液,然后涂在牛的伤口处。”
“要不了几日,牛就染上了瘟疫。”
“然后再从牛身上取出一些脓液,放在水里稀释,让毒性减弱千百倍。”
“再接种到人体内,这样人体感染瘟疫,毒性很弱,大概咳嗽发烧几日就好了。”
“等真正的瘟疫爆发,身体已经产生了解药,就不怕了。”
“我这样说您能明白吗?”
村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问了一句:“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是听上去还是很危险。”
“那些脓液放在水里就能减轻毒性?”
“那是自然。”
林双双说着随手捏起桌上的一颗糖块:“就好比这颗糖吧,您直接吃是不是很甜很甜?”
“那是自然。”
“那若是将这颗糖放进水缸里,水缸里的水有您直接吃糖块甜吗?”
村长再次摇头,这么小一块糖,扔到水缸里,几乎尝不出甜味儿了。
“所以毒药也是一样的。”
“不是有句话说,任何东西抛开剂量谈毒性,那都是耍流氓。”
嗯,有这句话吗,他咋是第一次听说?
村长被林双双说服了,但依然不担心,毕竟毒性强弱这东西不是用肉眼可以看到的。
那到底加多少水,才能将毒性减弱到只生病两日而不会死人的程度呢?
这个剂量如何把控?
这些必须弄清楚,否则是会出人命的。
林双双听到村长的提问,点头说道:“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用人痘而用牛痘的原因。”
“这两者比较,人痘病毒致命性更高,即便用水稀释了千百倍,死亡率还是很高。”
“所以我才选择用牛痘,因为牛痘病毒的毒性相对来说弱很多。”
村长又问:“你咋知道弱很多?”
“这,上古医书上记载的啊。”
“书上记载说,有一年发生了牛痘瘟疫,某个地主的养牛场的牛都生病了,身上长满痘痘,跟人得天花是一样的。”
“但是农场的挤奶工却没事,所以判断出,牛痘跟天花虽然像,但却不一样。”
“然后没过几天,一个挤奶工手上有伤口,不小心碰感染了牛痘病毒。”
“紧接着牛奶工身上长满痘痘,跟天花一样,但是却没有死,只是留下满身痘印。”
“这就证明牛痘的毒性对人来说致命性没有那么强。”
“几年后,那片区域又爆发了天花瘟疫,死了很多人,但是那个之前感染过牛痘的女工却没事。”
“所以,先人就想到了用牛痘克服天花的办法。”
“您现在明白了吗?”
林双双很有耐心的解释了半天,村长和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但是心里对瘟疫的恐惧却没有减少多少。
虽然说的很在理,但是真要用到人身上,弄不好就会出人命,谁又敢轻易尝试呢?
林双双似乎看出村长的担忧,便开口说道:“我知道您在担忧什么,不就是没人敢尝试吗。”
“我来当第一个试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