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双将剪刀递给刘氏:“大嫂,你照着这片花瓣,也剪几片花瓣试试。”
“行,弟妹这手真是巧,不用绣花样子就能剪出这么漂亮的花瓣。”
刘氏有求于人,好听话自然是不要命的说。
大概剪了十几片花瓣之后,林双双将顾家唯一的油灯点燃,用火轻轻的烤花瓣的边缘。
花瓣受热自然卷曲,便有了弧度,刘氏看了直呼神奇。
“弟妹可真是太聪明了,你咋啥都会哩。”
“这花瓣也太好看了,比俺们做的那些直溜溜的死板物可好看太多了。”
林双双笑了笑,接着用黄色丝线做花蕊,最后用丝线将所有花瓣都缝合在一起。
原本这一步是可以直接用胶水粘的,但是这里没有胶水,浆糊又粘不牢固,便只能用针线缝了。
“做好了。”
刘氏拿着刚做好的红梅花,喜不自胜,连连夸赞。
“回去让大哥在木簪这头儿钻个小眼儿,然后将绢花缝上去就行了。”
“行,我这就去找你大哥,让他在簪子上钻个小眼儿。”
不一会儿,刘氏头上就戴着一朵绢花木簪扭扭捏捏的出来了。
只听她不好意思的说道:“第一次戴花簪,真是羞死人了。”
林双双看着她头上的绢花簪子,木簪的颜色还是浅了点,若是再抹上一层木蜡油,这样在光线下会更有光泽,必定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她也只能想想了,这个朝代好像还没有木蜡油。
林双双笑了笑:“大嫂不必害羞,女子戴簪子很常见,嫂子戴习惯就好了。”
刘氏笑的花枝乱颤,连胜道谢之后,就端着篮子进屋了,准备多做几个绢花簪子。
午饭过后,刘氏声称娘家有事就揣着十几支绢花木簪离开了家。
到了清水镇进了几家首饰铺子,兜售自己的木簪子……
刘氏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院子里黑乎乎的,她便悄悄的回了房。
“春梅快把门关上。”
“狗子,狗娃,快看娘给你们买了什么好吃的……”
刘氏说着,确定春梅关好门窗后,才偷偷摸摸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
“哇,肉包子……”
三个孩子兴奋的尖叫,吓得刘氏立刻去捂嘴。
“叫啥叫,一个属狗的……”
“一会儿把人都引来了,看你们还吃啥?”
顾尽忠看到她给孩子发肉包子就知道那些簪子卖出去了,男人激动的双眼泛红,他终于不再是废物了。
“都卖了?”
“换了多少银子?”
刘氏兴奋的将钱袋里的铜板全都倒在桌上,不多不少正好八十文钱。
“八文钱一支,十五支簪子,一共卖了一百二文。”
“十文钱买了五个肉包子,剩下的钱又买了一些针线和碎布头……”
“人家说了咱的簪子很好看,有多少人家收多少……”
“当家的,咱也能挣钱了……”刘氏也激动的双眼泛红。
顾尽忠重重的点头:“嗯,我以后多刻簪子,你就做绢花……”
“嗯。”
“你把剩下的钱给爹娘一半,再给四弟妹一半。”
刘氏听着丈夫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辛辛苦苦赚的钱凭啥给别人?
“别不懂事,让你给就给。”
“咱还没分家呢,哪有私藏钱财的道理?”
“再加上这些年我的腿废了,整日在家白吃白喝,一文钱都没赚过,是爹娘和老二两口子里里外外操持这个家,这些钱理应交给爹娘,让他们分配。”
“这赚钱的营生是四弟妹出的点子,也是她教你做的绢花,咱做人要知恩图报。”
刘氏还是不情愿:“四弟妹家有的是钱,根本看不上这几个铜板,人家随随便便就是上百两银子,流水似得花销。”
“不管她看不看得上,咱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咱现在钱少只能报小恩,等咱钱多了再报大恩。”
刘氏瞪大眼睛:“四十文还不够报恩的,你还想给多少?”
“她就教我做一朵破绢花,那么简单,不用她教我也会,算什么大恩。”
顾尽忠看着妻子头发长见识短的样子,气的直皱眉:“你就是见识短,小家子气。”
“你这般不知恩情,以后谁还愿意跟你相处?”
“就你这样的,人家以后就算有赚大钱的法子也不愿意再帮衬你一把……”
听到这话,刘氏的态度才软了点,那双精明算计的眸子又开始上下左右的乱转了。
“行,听你的!”
“我明日一早就把钱给爹娘和四弟妹。”
第二天一早,早饭过后刘氏当着全家人的面拿出来一串铜钱,惊讶众人瞪大了眼睛。
就连林双双也小小的惊讶了一把,没想到那些簪子还真能卖出去。
杨氏的第一反应是刘氏娘家人给的,毕竟昨天下午她说的回娘家有点事儿。
这刘家人今年咋开窍了,往年叫闺女回去都是打秋风的,若是不给点钱物,那都能直接闹上来要。
王氏也是这种反应,甚至有一丝丝嘲讽的意味:“大嫂,你娘家今年这是发了呀,怎么舍得给你拿钱了。”
说这话时候王氏可是一点不怯场,毕竟她娘家心疼她过的穷,可是经常背地里帮衬她。
虽然娘家偷偷给她的钱她没有交给婆婆,但娘家的恩情她却要记住。
刘氏脸色尴尬,刚刚得意炫耀的神情顿时没有了。
“这是我昨日卖簪花卖的钱。”
“以后谁再说俺们大房是吃白饭的,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她说着还故意看了王氏一眼,紧接着将一半铜钱给了杨氏,另外一半当众递给林双双。
还故意跟林双双装亲热,好像林双双的关系跟她这个大嫂更近一点。
“弟妹不愧是做大生意的,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是挣钱的好点子。”
“若不是弟妹点子好,手艺好,恐怕还卖不了这么多钱呢。”
“昨日我去卖簪花的时候,也有别人去铺子里卖,可她们的都太难看了,人家掌柜的一眼就相中我的。”
刘氏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得意,丝毫没有顾忌丈夫阴沉的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