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一个人呆的无聊烦闷,老是嚷着要我搬过去陪她,心里也是想着过去,但是住在外面的话上课、去图书馆什么总归不方便,我这人本就自律性很差,一旦离开学校,没了小米的监督,学习上肯定会变的散漫起来,所以在宿舍一个人嘟囔纠结起来。
“那我过去陪她吧,青青现在是越来越不方便了。”不知何时王灵站在了我背后,突的冒出来的话让我一惊,赶紧转了过去。
“吓死我了,你进来怎么没声啊?”我朝她抱怨几句。
“是你自己纠结的太认真了,不是我的问题。”淡淡不带温度的回应,让原本我蓄意撒娇的抱怨瞬间显的无理,心里也跟着咕咚了一下,只是对她主动提出要陪青青的情意还是很开心。
帮着王灵提着大包小包到青青门口时,伸过去要按门铃的手被她拦了下来,“我有钥匙。”
看着王灵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时,心里还对青青埋怨了几下,都把钥匙给王灵了,还说要我陪她住,这个青青。
在客厅的毯子上做瑜伽的青青看着夺门而进的两人时,愣了半天才开了口:“你们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没给过你们钥匙的啊?”
原来不是青青给的钥匙,那她的钥匙是哪里来的?
“哦,想着你大着个肚子不方便,耿先生之前给了我一把你们的钥匙。”王灵一边放着东西,一边自如的回道。
看着青青的脸变的严肃窘迫起来,看来她自己对光头把钥匙给王灵的事情也是不知情的,毕竟上次青青过生日时,他们才第一次见面,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怎会熟络到此种程度?而王灵的脸上尽是淡然。
想不通。
“青青,晚上要吃什么?我给你做还是从外面给你带回来?”王灵随意的打开冰箱,转头问着青青。
青青对着我,眼神似乎在探问,“陪她住的人不是我吗?”
聪慧的王灵一眼便清楚了青青心里的狐疑,爽口说道:“哦,刚忘了说,是我过来陪着你,阮馨是帮我提东西的。”
“这样的啊,谁陪都一样,一样。”青青看着我重重的说了后面两个字,脸上却映着花开般的笑。
青青是个不喜欠人情的人,在这一点上,我们两很是相像,于是晚上的饭顺着青青的意思三人一起在楼下的川味馆解决了,只是这餐饭吃的不似从前那般亲热随性,无形中一丝客气拘谨上演起来,心里也不太痛快。
晚上和连森定点褒电话粥的时候,和他说起这件事,那头的他只是淡淡叹口气,让我不要想太多,多去陪陪青青,我连连应着好,后面又撒娇的缠着他问了很多他工作的事情,真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但是他却会每天变着花样的回答出新意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挂完电话后,总是会盯着手机渐渐暗淡的屏幕看好久,直到锁屏,最后全黑,想着远在厦门的连森在这由亮转黑的时段做着什么?是否将手机放在了枕头下面,裹起被子,微闭双眼睡了起来,还是在做着其他的事情?
我们是不是有好久好久没见了?为何每个夜晚过的如此煎熬,眼前、梦里都是他,时间,时间,真希望它过的快些,再快些。
“阮馨,我在宿舍楼下等你呢,赶紧快点一起吃早饭。”梳洗完毕换衣服的时候,接到了唐小米的电话。
快速冲到楼下,小米手叉腰的架势活像个站在门前逮因贪玩而归家晚的孩童,“阮馨,你真拖拉,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现在餐厅肯定都没豆腐脑了,都怪你。”
知道是自己误了时间,我只好讪讪的抱歉,“我错了,豆腐脑定是没了,不过咱可以吃其他的。”
“我就要吃豆腐脑,今天。”小米还起劲起来,跺着脚说。
“好吧,我的姑奶奶,我给你找去还不行么?”
拉着她一起去了学校外面的早餐店,这个点,吃早饭的人都散了去,店里的空位还比较多,挑了个靠近窗户的位置直直坐了下去。
“阮馨,我失恋了。”
“哦,什么时候?”我只是淡淡的回应了她这句,表情没有任何起伏,这结局在我意料之中。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对面的小米倒是眉毛高挑,音调也提了好几分贝的探起身子来了这一句。
“你们的根基都不稳,这结果有什么好惊奇。”
“也是,感觉一释放就没了,速度是杠杠的。”小米戳着碗里的豆腐脑,转瞬,一坨完整的白花花的豆腐脑就幻化成了一团零星点点的白斑贴在了碗的边侧。
不知道说些什么,小米是有自己生活准则的成年人,原则和主见俱清晰,不需要我过多的置喙,她能开始,亦能收尾。
拿起豆浆送到嘴边,眼睛瞥向了窗户外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对街的蜂蜜面包店门口和一个男人嘻嘻哈哈的谈笑着,那男人还亲昵的拍拍她的肩,亦或搂搂她的腰,举止暧昧,俨然一副情侣的派头。
只是怎么越看,这个男人越像那个光头,而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散着披肩发的女孩,明明就是王灵,不对,肯定是我看错了。
揉了揉眼睛,又敛起身子看了看,两人买好面包一脸灿笑的准备过马路,刚好正对着我,这下,真真切切的看清了,是她,没错。
“阮馨,看啥呢?这么认真?”小米也抬头朝外瞅起来,我忙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去。
宿舍里的事情我未对小米过多的提及,只是校园的流言似风一样传播极快,小米也是听闻过王灵和青青的事情,但是刚刚看到的,我还不想让小米知道。
是我想多了,肯定是,那提着的蜜蜂面包是青青的最爱,王灵是去照顾青青买给她的,光头肯定也是为了青青,对,肯定是这样,没错。
心不在焉的陪着小米吃完早饭,两人默契的准备去图书馆,我陷在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里还没想明白,而一旁的小米,也是沉默无声,神色黯淡。
在穿过图书馆大堂的大面玻璃镜时,无意瞥向镜子的瞬间,看到镜中的小米脸上满是莹亮的水珠,她是哭了吗?
两人进了电梯后,再转头看向她的脸,脸颊什么都没有,神色平淡如常,让我以为我的眼睛刚刚是花了。
包里的电话在这时候突兀的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陶子,“怎么了?”
“阮馨,你上次给我说要我带什么给王先生,我给忘了。”
“就是放在我书桌柜下面黑色带子里的一个鞋盒,看到了吗?”
“哦哦,找到了。”
当时穿那双鞋的时候不知道这个牌子的鞋什么价格,后来专门在网上查了一下,竟然要2000多一双,我更是买了软毛刷,把鞋子上沾的土灰都悉数粘了下去,只是不知道已经穿过一次的鞋子,王先生会收吗?”
五月,真是个尴尬的时节,在烟台更是如此,春夏相接,要热不热,忽的海风而来时,风肆虐的不行,呼呼的狂卷着,出图书馆迎风去食堂的转角处,娇小的小米差点被吹起来。
“烟台啥都好,就是这风惹人厌了点,都现在这个季节了,还刮这歪风。”小米一脸嫌弃的咆哮起来,只是这细小的声音在这狂风怒吼中,竟消的无痕无印。
想要拉着小米跑起来赶紧到图书馆,小米突然甩开了我的胳膊,站在花坛的沿边,振着双臂喊起来,“爱情就是个王八蛋,是个王八蛋!”
风大的使我无法完全睁开眼睛,小米此时的神情,我更是无法看到,声音也被风吹的变了形,爱时炽烈,放手亦洒脱奔放。
晚上回到宿舍,陶子立马凑到我跟前,一脸的苦相,我心里一征,陶子不会又有啥事吧?这一天过得够胆战心惊跌宕起伏了。
“阮馨,你的鞋子我给王先生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也是很着急的想知道到底怎么样,竟然激动着拽着陶子的胳膊。
“阮馨,胳膊疼,能不能放开。”看着陶子骤然锁起的眉头、挣扎的扭着双臂,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放开了手。
“你胳膊怎么了?”我小心的询问着。
“没什么,就是被乐乐弄的。”
心里又是一惊,印象里乐乐很是懂事的,怎么会把陶子的胳膊弄成这样,“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弄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你帮我代过课后,我再给他上课,他就不太配合我了,上课时也总是心不在焉,一会要说上厕所,一会又要吃东西,我简直就成了他的小保姆,这不今天陪他去洗手间时,脚下一滑,撞到了楼梯的扶手上。”陶子努努嘴说着。
“那鞋子后来怎么样了?王先生有没有收下?”我急于还掉这个人情,一连问了陶子两个问题,竟忘了询问她伤的严不严重。
“我跟你说的正是关于鞋子的事情。”许是陶子被我的急切感染了,她正正神色,一脸的严肃,这样的陶子我甚少在学习外的场合见过,心里不由的一紧,一丝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漫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