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听苗宁说到这里,愤怒的就要坐起来,吓得芳子赶紧扑向病床,将要起来发泄的宋世文压躺在病床上,哭着劝道:“宋君,你对我做过保证,你难道要......。”
“好、好好,芳子小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不愤怒,我不着急,我不发狂,可我要告诉你,只要我能站着走出医院,就一定会杀了这个凶残的田川幸子,决不轻饶。”
“小点声,宋先生,这是在医院,你也不是不知道,医院里有特高课的密探,一旦被他们听到上报特高课,你这个身上背着多种嫌疑的支那人,还能活吗?”
“芳子小姐,我、我一定要杀了田川幸子这个没有人性的杂种,一定、决不食言。”宋世文紧紧抓住芳子的手,控制住情绪,压低声音横眉立目的说道。
“宋先生,我知道你心里的痛,可你现在也是个重伤员,行动不便,你又能怎么样?你们不是在遇到一时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总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为了有柴烧,你现在要冷静,等身体恢复好了,你才有能力帮助他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懂、我懂,可时间不等人,一旦那位重伤员和苗宁再次受到宪兵队审讯,采取酷刑折磨,他们还能活下来吗?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在流血。”
宋世文这个生不惧死,面对危险的生死关头,都能保持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竟为了不能解救自己的同志,而流下痛心的眼泪,近乎失去理智的疯狂。
他不能因为自己活动不方便,就放弃解救张子腾部长和苗宁的计划,哪怕一人涉嫌,也要把他俩救出去。
芳子看宋世文安静下来,替他擦掉腮边的泪,靠近宋世文的脸温声说道:“宋先生,我已经猜出你的身份,但是在你不主动告诉我时,绝不会主动问你。”
“你是个好姑娘,但不要妄自揣测我的身份,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危险,你要答应我。”
“我答应,但是,我可以揣测出你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哪怕牺牲自己,也要把那位重要疑犯和苗宁救出去,我没有猜错吧?”
“芳子小姐,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心中所想正如你刚才所说,你会怎样对待我?”
“如果你相信我,我会跟你一起冒险,帮你完成你心中所想,前提是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能豁的出去。”芳子说着挺直身子,握着粉嫩的小拳头,看着宋世文坚定地说道。
宋世文不想因为自己冒险,把芳子这么好的姑娘牵连进去。
他拉着芳子的手小声说道:“芳子小姐,刚才咱俩都在说笑话,你不要认真,更不要揣测我会采取什么行动,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宋先生,你不需要对我说的太多,我知道下步应该怎么做,从现在开始,一天最少给你报告三次这两个人的病情,以及特高课和其他特务机关,对这两人随时采取的行动。”
宋世文面对站在跟前,这个岛国反战同盟的漂亮女志士,不禁肃然起敬。
有这样一心向善的人在身边,只要敌人对张子腾和苗宁有一点行动,这位芳子小姐都会利用她特殊的身份,把摸到的情况及时告诉他宋世文。
如果能及时掌握张子腾和苗宁的情况,并及时的将情报送出去,晏城特委首长就一定会周密部署,武装解救这两人的行动计划。
可这种通过芳子小姐获取的情报,如何才能转交给晏城特委首长?总不能还叫芳子小姐冒险将情报送出去吧?
一旦被特高课盯上,不但他宋世文的身份会暴露,就连芳子也会有生命危险。
即使芳子送出情报时,没有被特高课逮个正着,可一旦引起敌人注意和怀疑,芳子就会被监视起来。
以后再想叫芳子在宪兵医院,为他宋世文提供可靠地情报,恐怕这条线会彻底中断。
为了保护芳子,为了在非常时期,芳子能挺身而出保护他宋世文,宋世文决定,哪怕自己冒险,爬也要爬出医院将情报送出去,也决不会冒险动用芳子这条忽隐忽现的线。
宋世文想起自己的身体恐怕目前行动不便,想来想去,在宪兵医院能替他冒险通风报信的,没有一人,一时把这个生死都压不倒的年轻汉子,一筹莫展的皱紧眉头,脸色铁青的闭上眼。
“宋先生、宋先生,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把宋世文安顿躺在病床上的芳子,出去不到二十分钟,再次返回来看宋世文紧锁眉头闭着眼,以为他伤处疼的坚持不住,不仅关切的喊道。
“芳子小姐,你是医院的总护士长,总不能老是照顾我这个伤员吧?我还是快忙你的去,不然医院会对你的工作态度不满意。”
“宋先生,我在宪兵医院是总护士长,主要工作职责是检查指导督促护士工作,他们都做得很好,我就很轻松,不然我也不会有这么多时间老陪在你身边。”
芳子这个医院总护士长,是院长犬养村下为了巴结实权在握的特高课饭冢朝吉大佐,才特意为芳子安排这么个职务。
而且对芳子的管理很松,基本上没有具体到人的工作,只是一般的检查指导督促。
芳子心里非常清楚犬养村下院长的用意,曾多次要求跟班,跟医生一起参与伤病员的具体护理工作,但犬养院长嘴上答应的很好,却没有真给芳子安排具体工作。
此时芳子听宋世文如此说,不免脸上泛起潮红。
不好意思的说道:“宋先生,这都是我表哥饭冢大佐的功劳,院长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不给我安排具体工作,只作为一般的技术指导,对护士进行管理,所以我才有这么多时间来陪你。”
宋世文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不然芳子怎么会成为医院的总护士长,这在其他医院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行政职务。
“宋先生,我刚才到三楼特殊病房,探望那位抢救过来的重要嫌疑人,询问了一下值班护士,说这个具有抗日嫌疑的重要人物,就在今天,接受了饭冢大佐带来的几个人审讯。”
“他不是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只是苏醒还处于危险期吗?怎么饭冢大佐这么着急对他再次进行审讯,难道就不怕这个重要人物,经受不住折磨再次昏死过去?一旦抢救不过来,岂不是特高课搞个鸡飞蛋打?”
宋世文听芳子说饭冢朝吉带人在病房里,对抓捕投入宪兵队审讯室,酷刑折磨已经处于死亡边缘的可疑重要人物,晏城特委敌工部长张子腾,再次进行病房审问,不仅想探听更多的消息,看着芳子问道。
“你可别说,这个重要嫌疑人的骨头真硬,在宪兵队医务所经过抢救,已经认为毫无生还之力的他,竟凭着坚强的毅力,硬是从鬼门关走了回来,他要是一般的人早就死了。”
“芳子小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认为这名身份可疑的犯人,真是抗日组织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宋先生,我见过真正的地下党,他们在审讯室,所经历的酷刑被折磨的惨不忍睹,但是他们有自己的信仰,宁死不屈、绝不出卖组织和他们的同志。
这名身份可疑的犯人,能挺住宪兵队酷刑,还能从濒死边缘坚强的活过来,没有坚定信仰和摧不垮的意志,他早死了。
是信仰救了他,所以我可以断定他就是地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