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山一大早安排人送信过去,黄信晚上就到了。
盛兴府大门外的侍卫都是他的老部下,还隔着老远就弯腰行礼。
黄信笑着让他们免礼,然后关心的问了几句。
这几名侍卫都把羡慕的目光投向黄信,这位前上司在军中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身上也添了杀伐之气。
门房冲黄信弯腰行礼,然后急忙进去通报。
很快,二狗就迎了出来。
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解释盛兴公刚刚回府,正在练武场上同侍卫们过招。
黄信一听来了兴趣,转身朝练武场走去。
这位爷不但是盛兴府以前的侍卫头子,还是盛兴公嫡亲的表哥,二狗没法,只得跟在他的身后。
等来到练武场边,米亦竹正在同十几名侍卫过招。
以黄信的段位,他只能看到整个练武场上都是模糊的人影。
二狗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到米亦竹收招,十几名侍卫都显得有些狼狈。
罗培峰也在其中。
侍卫们拱手弯腰,向盛兴公表示祝贺。
米亦竹挥挥手让他们免礼,然后吩咐身后的怀山给他们赏赐。
早已发现了场边的二人,米亦竹慢悠悠朝他俩走去。
二狗弯腰,黄信则跪下磕头。
米亦竹上前将黄信扶起,仔细打量一番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十分满意。
这是心腹,又是亲戚,米亦竹带着他朝小楼走去。
“盛兴公的修为,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黄信在身后拍起了马屁。
米亦竹听后哭笑不得,说黄家也算是百年世家,怎么到了你这里,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几个字,用错了?”黄信居然还有脸问。
米亦竹耐心的给他指出问题,然后让他有空的时候还是多读两本书。
“军营里日夜操练,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黄信说完后满脸的苦笑。
“这么忙,你还能立刻赶来?”米亦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黄信。
他有些担心黄信这家伙公私不分。
“怀总管就是不送信来,我今天也会回城,明天一早,我还得去城外堵袁员外。”
米亦竹这才放下心来,转回脑袋继续朝前面走去。
“缺钱了?”
“嘿嘿,还是盛兴公体恤我们!”
军营啊,果真能够重塑人的性格,放在以前,黄信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这话对我说没用,你自己去找袁员外打擂台去。”米亦竹说完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上楼,米亦竹落座,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让黄信坐下。
同怀山一样,黄信也是半个屁股落座。
一桌酒菜,也是刚刚布好。
“最近忙,没时间去看望姑姑,你回家后,记得替我向姑姑问好。”米亦竹认真的嘱咐几句。
黄信急忙应下。
几杯酒过后,米亦竹问黄信知不知道为何要请他过来?
“盛兴公想知道我们的战力?”黄信脱口而出。
看来,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米亦竹向他投去了一抹赞许的目光。
黄信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着眼帘继续说道:“如果现在同冯志武部交手,我们还没有胜算。”
把米亦竹接下来要问的都给回答了,这就有些妖孽了!
“你自己琢磨的?还是有人在背后给你支招?”
“自己琢磨出来的!”黄信老老实实的回答。
米亦竹冲他竖起大拇指,心想还是有些小瞧了这位表哥。
“牵制他们,能不能做到?”米亦竹接着问道。
“能!”黄信回答得十分干脆。
“那就行!”
米亦竹把杯中的美酒干掉,然后让他回去后同主将商议,时不时的把精锐拉出去转转,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只要能让冯志武有所顾忌就行。
米亦竹想做的,也只是想让冯志武明白,孤城,未必会输给寒玉宫。
只要他心中有这个顾虑就行。
第二日,蚕员外归来!
蚕员外是独自回来的,他把刘忠留在了法外之地。
盛兴府,大厅内。
见他眉眼间颇有些喜色,米亦竹就知道此行收获颇丰。
“抓住了?”
“没有!”
米亦竹瞬间有些无语,白替他高兴了一场。
“没抓住你还笑得这么开心?”
“痛快!”蚕员外说完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不要卖关子!”见他这副模样,米亦竹笑着呵斥了一句。
“这段时间,下官和刘总管联手,一共杀了六十七人,全是三段以上的高手,其中,还有三位一段。”
提到杀人,蚕员外身上的味道愈发浓厚。
米亦竹脸色一沉,说让你俩去找寸广会的掌门,谁让你们滥杀无辜?
蚕员外听后收了笑,看向米亦竹的目光有些疑惑。
无辜?
谁是无辜?
米亦竹被蚕员外的模样气笑了,说你俩在西边大开杀戒,现在回了孤城,又打算收割多少条人命?
这是误会了,蚕员外恍然大悟。
急忙起身弯腰,再不解释,估计就得被赶出去了。
“这些人,是游荡在法外之地的豺狼,除掉他们,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说清楚!”
“下官同刘总管刚到法外之地,就碰到几人在抢劫,也是碰巧,拿下他们后,才知道被劫的居然是谢家的人。”
“下官把这几人带到堡垒审问,才知道这些家伙仗着武艺在这片土地上为非作歹,要么抢劫杀人,要么受人雇佣,干的也多是杀人的勾当。”
“他们供出了同伙和窝点,下官同刘总管一商议,准备好后,就出发端掉了他们的窝点。谁知有活口又供了一帮人出来,我们只好出发赶往下一个地方——”
“等下官启程回孤城的时候,法外之地上的这些暴徒,应该被杀得差不多了!”
只要不是杀的平民就好!
挥挥手,米亦竹让蚕员外坐下说话。
“钱呢?”等蚕员外坐下,米亦竹张口问道。
“钱?什么钱?”
“那些家伙干的都是无本的买卖,法外之地又甚少有花费的地方。”
蚕员外听后,脸上露出了懊恼之色。
“杀得兴起,把这件事给忘了!”
换做是别人,米亦竹可能还会怀疑,可蚕员外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只爱人命不爱财,刘忠对钱财,同样也没多大的兴趣。
米亦竹详细说了说赌坊的作用,到时候,不但有借口要他们的命,还能榨干他们的每一个金币。
蚕员外听完后坐不住了,起身弯腰请罪。
米亦竹还是让他坐下说话。
“你把刘忠留在那边干嘛?”
这段时间刘忠不在,米亦竹可是被方总管烦了好几次了。
“看看能不能探到掌门的下落。”
“这么说,把那里搅得天翻地覆,是你故意为之了!”
“盛兴公英明!”
“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如何部署,你也不用想我禀报,我只要结果。”米亦竹想了想,正式下令。
蚕员外急忙起身领命,同时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追捕寸广会的掌门!
如果说以前这只是蚕员外的业务爱好,现在则变成了必须完成的任务。
没有哪位上司会喜欢完不成任务的下属。
蚕员外对这个道理十分清楚。
此时怀山出现在门口,米亦竹起身,笑着招呼蚕员外一同前往花厅。
推杯换盏间,蚕员外向米亦竹表示祝贺。
“看出来了?”
“一段之中,恐怕盛兴公当数第一。”
蚕员外十分高兴,盛兴公的实力越强,自己的心里就越踏实。
“九死一生!”米亦竹感叹了一句。
现在想起来,他的心里还有些后怕。
蚕员外自然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这天下,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送走蚕员外,米亦竹算算时间,那两位好友也该启程回来了。
两位好友,再加上两位伴读,前去迎亲应该够了吧。
哦,还有败家子!
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了?
这家伙可是自己的表弟,虽然母亲不愿意承认自己,可血脉,是做不得假的。
这次就给他个机会,让他多去接受一下“锤炼”。
想到这里,米亦竹有些不厚道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