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靳谷子的师伯坐在一个餐桌上,疯道士帮着我们两个做着介绍……这样的场面,有点像是相亲。
在认识谢一航之前,我也曾经去相过亲。对方是在殡仪馆工作的小伙子,命硬的很。那个时候我还会感到不适合矜持,想着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会不会尴尬。可到了现在,我的心里已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剩下的,只有麻木。
靳谷子的师伯叫鹤延年,在隔壁城市的山上修行。虽然已经六十五岁了,但是却一点都不显老态,精瘦精瘦的,眼神很有精气神儿。头发花白,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我坐在对面仔细观察了一番,不管疯道士怎么一惊一乍,他都稳若泰山一般,面上丝毫情绪变化都没有。
我能偶尔读到他的想法,不过大多都是和修行有关的。没有任何污秽旖旎的想法,他和我一样,只是想认真的修行……了解了这些,我被饿鬼和阿娟搅和出来的紧张感立马荡然无存了。
在知道我的手走阴时丢了后,鹤延年也没表现的太惊讶。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疯道士笑着说:“这对我师兄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以我师兄的本领来看,你们双修几次之后,差不多就能行了。”
“真的吗?”我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解决,“我还以为要……那真是太谢谢大师了!”
疯道士嘿嘿一笑,他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因为知道好解决,所以当时我才没有出手帮你的嘛!要说这个事儿,我也算是有私心。我琢磨着,你要是手出点问题,可能就需要找人一起双修了。那么我家臭小子不就……嘿嘿,算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再说也有点无趣了。”
听到疯道士的话,鹤延年略微皱眉。轻声让疯道士离开,他有话单独和我说。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鹤延年两个人在,他语气淡淡的开口问我:“我师弟一直是这个样子,特别喜欢胡闹。不过他不算是坏人,我希望你能理解……你走阴的时候他没有帮你的忙,你会不会怪他?”
鹤延年也不怎么像个道士,他有点像是大学教授,说话轻声细语,一副儒雅的做派。和他说话,我不觉得拘束,很自然的就说出心里话了:“怪他?为什么要怪他?难道我要因为自己的本领不强去怪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鹤延年轻笑了一下,说,“他不帮你,一定程度上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就是这样,你也不怪他吗?”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觉得,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有其因果。无论得出什么样的果,都不是毫无缘由的……所以说,没有什么好怪的吧!再说,大师和靳谷子都帮过我的忙,我很感谢他们。”
鹤延年在想着我的话,他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
隔了好一会儿,鹤延年像是结束面试的老板一样认可了我:“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好。”一句话,被搅乱的那池水全都沉了下来,我觉得无比的踏实和安定。
双修要在晚上,现在天还没黑,我和鹤延年两个也没什么事儿做。带着我在山上走了走,鹤延年的话不是很多。偶尔我问他下修行的事儿,他都很详细的回答了。中午的天气暖了起来,山风没那么大了。雪地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山猫。
走到一个山洞处,鹤延年停了下来。他左右看了看,说:“靳谷子晚上要在这里双修。”
“这里?”我往山洞里看看,黑漆漆的,“会冷吧?”
鹤延年笑了,他眼角处有淡淡的细纹:“不会,双修时候是觉不出冷的。再说了,和他一起双修的是狐狸精,体温要比人类高一些。”
“哦。”我对此表示怀疑,“就怕这里晚上山风会更大。”
鹤延年准备往回走了:“你怕冷?放心好了,咱们两个双修的时候是在屋里,不会冷的。晚上我让师弟多烧点柴火,屋子里就暖和了。”
这是鹤延年第一次当面和我说起双修,我觉得我不紧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却加快了,而且是越跳越快。从山上回到道观里,我慌张的心跳就没停过。等到吃过晚饭疯道士叫我去浴房去洗澡,我手指都哆嗦了。
“白惠啊!你是怎么了?”我用力攥紧自己的手指,只觉一片冰凉,“这只是修行啊!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不管说什么,这种情况都没有缓解。我哆哆嗦嗦着洗完澡,又哆哆嗦嗦着回了房。坐在房间里,我的听觉忽然变的异常敏感。我能清楚的听见外面的风声,能清楚的听见外面的猫叫,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能清楚的听见鹤延年的脚步。
鹤延年在外面敲了敲门,我应了一声,他推门进来了。他穿着和靳谷子一样的中衣,手里端着一盘香烛。也是刚洗完澡,他的发髻看上去湿漉漉的。疯道士确实是没少烧火,屋子里热的厉害。鹤延年刚进来就被热气吹的打了个喷嚏,差点把香烛吹灭了。
把香烛放在离床近些的桌子上,鹤延年转身去关房门。门板“咔哒”一声关好,他给落了锁……看着关好的房门,我有一种想跑出去的冲动。
这种冲动稍纵即逝,我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鹤延年看了看我,他很公事公办的说:“我们脱衣服吧!”
“好。”
我穿的也是类似的中衣,脱起来还是不太费事儿的。可是我解扣的时候太用力,一下子就把扣系死了。怎么拉都拉不开,鹤延年看着我,我只是干着急。
“我把灯关了吧。”鹤延年可能是感觉出我的紧张,他善解人意的说,“你别着急,慢慢弄。”
“好。”我感觉我都出汗了。
鹤延年关了灯,屋子里瞬间黑了。桌上的香烛火光闪闪烁烁,像是星光似的。我不再和扣子较劲,直接把上衣脱掉了。把衣裤脱掉扔在一边,我就光溜溜的躺在床上。
床尾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鹤延年也把衣服脱掉了。我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他应该是上床来了。
“你准备好了吗?”鹤延年的双手支撑在我身体的两侧,他问,“准备好了,我就开始了。”
“好。”我似乎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