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想问问谢一航的事儿,可靳谷子这个态度,让我又不好意思问出口了。毕竟当初是我先提出要不联系的,现在我有麻烦了再去拜托他,实在是出尔反尔。
看靳谷子那队人往南面走廊走了,陈师傅有点待不下去了。干笑了两声,他询问我们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抓紧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陈师傅这个人是靠着鬼魂坑蒙拐骗的,可实际上他根本不相信鬼魂的存在。要不是听了凡说这次事关重大,是他可以出去吹嘘的资本,他才不会来呢!大晚上跑到火葬场来,怎么说他都觉得晦气。巴不得立马贴完封印离开,陈师傅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呆。
“你准备好了吧?”我问徐天戈,“今天晚上可能会……”
“准备好了。”徐天戈拍拍自己胸口口袋的位置,“了凡大师告诉我会有重要活动,我带了好多的符咒来呢!”
这种情况下,徐天戈那些基础符咒估计也用不上。不过他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我们也算是有备无患。看着幽深暗黑的走廊,我走在了最前面领路。龙婆始终没有说话,她沉默的跟在了最后面。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火化室,准确的地点是第三焚化炉的墙后面。这里的楼房改建过很多次,道路交错,一不留神就会走错。按照二火葬的地图图示来看,我们需要上到二楼。在二楼的拐角处下楼,转过一个小小的转弯,再走大概五百米,就是火化室了。
“这么短的路,干嘛还需要领路的啊?”陈师傅见我们这队老的老小的小,他很想逞一把英雄,“大家不要怕,跟着我就行了……小姑娘,你要是觉得累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我们等下就会回来的。”
可能是看二火葬里也没什么奇怪的事儿发生,陈师傅的态度从最开始的谨慎变成了轻慢。尤其是在对我说话时,他的口气已经有点轻视了。
徐天戈对陈师傅的态度很是不满,他冷冰冰的回敬说:“我师父不是小姑娘,她是正儿八经的驱鬼师。不像是一般的江湖骗子,以为挂几串佛珠就能驱鬼了。”
“呦呵,还有徒弟了?”陈师傅满不在乎的哈哈一笑,“小伙子,你说的没错啊!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叫大师,什么人都敢收徒弟。大部分都是欺世盗名之辈,没什么真才实学的……来吧!大家不要怕,我已经知道该如何走了,我会带着大家去的。”
陈师傅人高马大的,他抢了我的路走在最前面。我想叫住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快步走出了好几米,回头笑着叫我们说:“有什么好怕的啊!有我在这儿,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了。我们还是快点找到焚化炉,然后快点封印这里的阴眼。等下我请大家吃早餐,我们去……”
只有陈师傅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们没有一个人回话。徐天戈的鼻腔里重重一哼,以表示不屑。
陈师傅抢了先,我也争不过他。他带着我们往前走,经过了一间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办公室。二火葬的举架很高,大概有两米多。墙壁上落了厚厚的灰尘,这里的空气闻起来都是一种不可描述的味道。不太像福尔马林,也不太像尸臭,闻起来怪怪的,让人不是太舒服。
走廊里十分安静,静的连外面的落雪声都听的清晰。徐天戈鞋跟会发出嘎哒嘎哒的声响,节奏均匀像是敲在人的神经上。陈师傅昂首阔步的走在最前面,他显然没有注意到走廊里发生的变化……我眼中的情景,却和最初见到时不同了。
墙壁上白色的墙灰一层层剥落,空气中的灰尘浮动,最后只剩下难看的灰色花纹。门板的样式也变了,玻璃窗口的位置多了铁栏杆。除了我之外,他们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室内的变化。我走到门口的窗户时,很明显的看到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也可能,不是人影。
陈师傅还在带着我们往前走,走了能有五分钟后他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按照图示我们本应该遇到楼梯的,可是除了转角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这个……”陈师傅挠挠头,他硬着头皮继续领路,“对,我们应该往左转了。”
陈师傅还要继续往左转,但是我们另外三个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沉默了片刻,许久没说话的龙婆终于开口了:“丫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龙婆一开口,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她话说的突然,而是她的嗓音实在是太难听了。像是猫爪子在铁器上抓挠一样,她的嗓音又尖又刺耳。陈师傅皱了皱眉头,不太高兴的嘟囔说:“这里就我们四个人啊?哪有什么别的……”
陈师傅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我转头看他,就见他的脖颈后面伸出一只又干又瘦的女人手!
那女人的手毫无血色,她扒着陈师傅的脖子,拉着想往上爬。陈师傅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能感觉到有东西。余光不停的往后看着,他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是的。”我回答龙婆,“就在陈师傅的背后。”
听到我的话,陈师傅怕的都快尿裤子了。龙婆点点头,她走上前照着陈师傅的额头猛拍一下……那扒在陈师傅身后的手立马被拍掉了。
那双手消失不见了,陈师傅跌坐在地上猛吸了几口气。他用手擦擦额角的冷汗,却摸了满脸的鲜血!感觉出自己掌心的黏腻,陈师傅低头看了看,他吓的正想要尖叫,不远处的楼里有人先他一步叫了出来,直接把他的话堵住了!
“啊!啊!啊!”
不知道是谁在尖叫,那声音是十足的恐惧和惊慌。惨叫声被空旷的大楼扩大了好几倍,带着颤音在我们耳边回响。徐天戈想要跑去查看,我连忙抓住了他:“干什么去?你不要命了?”
“有人在求救啊!有人在求救啊!”陈师傅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站起来,他将手掌上的血蹭到墙壁上,“会不会是和我们一起的人?我们不去看看吗?我听那人叫的真惨啊……不如我们报警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