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病房门口时,陆靳城与站在门口抽烟的姜律,打了一个照面。
看姜律眉眼间的倦滞,问他:“怎么搞的?”
姜律叹气。
“还能怎么搞的,年纪小,不禁事儿,一时间没受住发生这么多的事儿,就病了呗。”
陆靳城眉头蹙了一下。
伸手推门要进去,姜律却开口叫住了他。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陆靳城收回搭在门上的手。
去看姜律,他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
姜律诧异了一下。
显然没搞明白陆靳城怎么反问自己这样一句话。
“是自杀还是他杀?尸检报告怎么说?”
“法医那边尸检报告显示,唐菀瑜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一点之间,唐鑫鑫的死亡时间,在今早三点到六点之间,警方基本上已经排除自杀的可能。后续还查出来一些细节,暂时不方便公开。”
“……”
听陆靳城这话,姜律莫名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当陆靳城又一次伸手去推门,姜律问他。
“我想知道你口中所谓的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
陆靳城没有动,睇过来一个眼神。
半晌,嘴角微动。
“这件事儿,我尽可能往下压!”
姜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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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珂再醒来时,天际刚有些鱼肚白,晨光很清冷,一如这个萧瑟的季节,落叶飘零,枯枝在风中摇曳,透着残败……
扭头看向另一侧时,姜珂看到了背靠在座椅里,正闭目休憩的男人。
几乎是看到男人还匿在大片暗影里的脸廓,她诧异的瞪大了眼。
显然,她没有料到自己生病,陆靳城会过来,而且看情况,他应该在这里守了自己一整晚。
伸出左手,她想要去摸男人的脸,却因为起身的动作,让病床,发出细微的声响。
瞬间,原本休息的男人,睁开了眼。
冷不防对视上陆靳城睁开的眼,姜珂心弦紧了一下,下一秒,用干哑的嗓音问。
“我吵到你了?”
陆靳城对视姜珂,说没有。
然后去握她贴着医用胶带的手,动了动喉结,问:“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珂摇头说没有。
“你在这么守了一整晚吗?”
看着男人越发清隽的面容,她格外心疼。
想要伸手去摸男人的脸,却被陆靳城抓住。
“天还早,你再睡会。”
说着,他把姜珂的手,往被子里放。
姜珂摇头,枕头上铺散的发,随之波动。
把被子拉开,她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空出来的位置。
“你陪我一起睡!”
陆靳城笑了下,说:“我又不是病人。”
姜珂不依,“你就陪我睡一会儿嘛!”
见姜珂这般执拗,陆靳城没办法,只好脱了外面的西装外套。
他刚躺下,姜珂就圈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靠。
紧紧贴在男人的怀里,她低喃:“你都瘦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太多的人心力交瘁。
陆靳城没有答话,把自己额,贴在姜珂的额上,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
见没有再发烧,他伸手回抱女孩过分纤弱的身体。
“睡吧!”
男人的嗓音,在这样的清晨,有些魅惑的性感,即便沙哑,也透着迷人的韵味。
姜珂并不想再睡,只想看着陆靳城。
可是一想到他守着自己一整晚都没有能好好休息,还是点了头。
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姜珂疲惫,没一会儿,她就又有了睡意。
姜珂快要睡着之前,陆靳城低缓的嗓音,在她头上传开。
“小珂!”
“嗯?”
“我会保护好你,包括你在乎的一切。”
轻柔的吻,落在姜珂鬓边陨落,带着缱绻的爱意……
姜珂囫囵点头,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我知道。”
话闭,两个小手,如柳条般,把陆靳城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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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珂再醒来时,陆靳城已经不在了。
但身旁留有的余温,证明他曾经真实的存在过。
扭头看向床头,柜子上面放着早点和纸条——
睡醒记得把东西吃了!
姜珂捧着温热的白粥在吃时,换班的医护进来查房。
等医护填好报表离开,姜律拿着从早摊买来的早点进门。
见姜珂在吃东西,特别在看到床头放着陆靳城写的纸条,悻悻然摸着鼻子。
“原来他给你买早点了啊!”
凌晨那会儿,陆靳城过来医院陪自己的妹妹,姜律就放心的找附近一家酒店去补觉。
等到他再醒来,想到陆靳城得去上班,不能陪自己妹妹,索性就爬起来,顺道去买了早点。
可哪知道,自己还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陆靳城早就把一切都做好了!
姜珂瞅了自己哥哥两秒,问。
“你知道他过来?”
姜律点头,“我昨晚让他过来的!”
“……”
姜珂有些头疼。
陆靳城最近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自己这个多管闲事的哥哥倒好,半夜三更给他打电话,折腾他过来。
翻了个白眼,她嫌弃道:“我又不是什么大病,你折腾他过来一趟干什么啊?你不知道他最近都忙的焦头烂额了吗?”
因为知道陆靳城在忙,她那么想他,都没有打电话打扰他。
自己这个哥哥倒好,那么晚了还折腾他一气!
被姜珂训,姜律啐了句:“呸,他忙,就是他不能过来看你的理由吗?他的女人生了病,他不过来像话吗?”
姜珂:“……”
……
苏怡是上午十点从家里过来的,还带了熬好的鸡汤。
看自己女儿的脸,恢复血色,安心了不少。
见自己母亲眼睑下,即便用粉底遮掩,也有些明显的青色,姜珂眼里流露愧疚。
敛下眼睫,她说:“让你们担心我了。”
苏怡说:“谈不上担心,你没有事儿,比什么都强!”
孩子生病,最着急的莫过于父母。
能看到姜珂没事儿,苏怡倒也卸下负担。
陪姜珂又待了一个小时,看她把鸡汤喝完,等下自己还有事儿,就说“你先在医院里养着吧,我晚点再来看你。”
话闭,她让黄阿姨拿着保温杯,转身离开。
……
姜珂又在医院待了大半天,下午的时候,夏沅拿着各式水果,不情不愿的出现在病房。
看到夏沅那一瞬,姜珂诧异极了。
如果没记错,两个人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再见面联系了。
夏沅还在介意姜珂和陆靳城好上的事情,嘴巴上不饶人。
“我来看你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看你一个人在医院待着,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太可怜了。”
说到底,多年的好闺蜜了,心里再怎么抵触姜珂横刀夺爱,夏沅气过之后,也不舍得真的和她闹掰!
上次和周启维他们吃饭,姜珂从周启维那里听到了一些话,倒也懒得和夏沅计较她的刀子嘴。
“下次别买桂圆和橙子了,这个时节,车厘子下来了,我喜欢吃车厘子。”
看着嘴刁的姜珂,夏沅嫌弃的啐了句:“惯你的毛病!要吃,让陆靳城给你买!”
“……”
于是当天,夏沅就把姜珂要吃车厘子的话,托周启维之口,传到了陆靳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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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钟,等苏怡和姜文骥夫妇从医院离开,陆靳城带着车厘子,出现在病房。
姜珂看陆靳城带来了车厘子,砸吧下嘴。
“你还真买车厘子了啊?”
“你想吃,没有不买的道理。”
姜珂小声替自己辩解,“我开玩笑的。”
能把她玩笑的话当真的人,怕是只有陆靳城了。
陆靳城拿着洗好车厘子的小箩筐,从洗手间出来后,问姜珂,什么时候准备出院。
“就这一两天吧,我其实没有什么事儿了,就是我家里不放心。”
姜珂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受了唐菀瑜和唐鑫鑫堂姐妹之死的影响,而生了病。
但事实是怎样,她很清楚,就包括她周遭的人,都清楚。
“还是在医院再观察两天吧,确定真的没有事儿,再出院,也不迟。”
姜珂吃车厘子的时候,问陆靳城:“晚上还走吗?”
陆靳城反问姜珂,“你希望我留下,还是走?”
姜珂垂眸,略有些羞涩道:“你说呢?”
陆靳城轻笑了下,“留下来陪你!”
……
并不宽敞的病床上,两个人相拥而眠。
姜珂的食指,从陆靳城额头往下,轻划过他高扌廷的鼻,然后用画笔般的指尖,在他脸廓上,缓缓勾勒。
似乎这个男人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看都不够让她把他深深地刻印在脑海里。
“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知道唐鑫鑫和唐菀瑜死掉的事情,但是……我挺想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
从自己哥哥口中,姜珂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但是,她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具体还说不上来。
自己哥哥说:唐家人因为有唐鑫鑫的遗书在,确定是唐鑫鑫肢解了唐菀瑜,而后又上吊自杀,不想再追究这件事儿,所以不想让警方再追查下去。
关于那两个溺亡的嫌疑犯的事情,唐鑫鑫也认罪了,在遗书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说是她策划并制造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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