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的,她有小晨,也只能依靠我。”奕景宸摇了摇头,自信地说道。
季沫嘟嘴,不高兴了,“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依靠你!”
“她是小晨的妈妈,不是别人。看在大哥的份上,别计较了。”奕景宸拍拍腰,放柔了语气。
“我是小早早的妈妈。”季沫拧眉,甩开了他的手,抢先进了电梯旎。
“看你这小气样子,行了,想要什么我买给你,赔罪,怎么样?”奕景宸跟进去,小声哄她。
“谁愿意要你的东西。”季沫打开他伸来的手,贴到一边站着。
“最后一次了,乖……”奕景宸贴过去,额头抵在她的额上轻蹭。
电梯门缓缓关上,莹蓝色的数字一直往下鞅。
樊依从办公室里慢吞吞地走出来,盯着变化中的数字看着,满脸复杂。
那夫妻两个人在电梯里的对话,声音虽小,但是因为这地方也安静,她一字不漏地全听进去了。
“妈妈,你上回给小叔喂药吃,大家都很生气。但是小叔现在都原谅你了,小叔对你这么好,你不要再做错事了。”小晨跟在她后面,期盼地说道。
“我知道。”樊依扭头,温柔地一笑,“走吧,我们去买新年礼物给小叔和早早好吗?”
“好。”小晨双眼一亮,兴奋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樊依对着电梯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脑子里全是季沫那胶原蛋白富足的脸,而电梯光亮的门上映出的她,眼角却悄然爬上了细纹。遮瑕效果再好的粉底,也没能遮去她眼下的黑眼圈,反而因为粉底的作用,现出一些淡青的颜色。
“妈,走了。”小晨轻轻推了她一下。
她回过神来,电梯门已经慢慢打开了,里面空荡荡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奕景宸身上独特的气味。
他一向青睐带着木槿花香味的洗浴用品,她也亲手为他洗过衣服,他的一切都深刻在她的灵魂之中,她对他的感情越来越复杂,极爱和极恨交织在一起,难分爱恨,越爱越恨……
“妈妈。”小晨又推了她一下。
樊依拍了拍后脑勺,慢步走进了电梯。
“小婶婶喜欢吃核桃,我想给她买奶油核桃。”小晨拿出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
“你这么喜欢小婶婶哪?”樊依靠在电梯上,神情淡淡。
“小叔叔喜欢小婶婶啊,”小晨没抬头,把钱包里的钱分成了三份,摇了摇,笑着说:“再给早早买一个游泳圈,他喜欢游泳。”
“他不是有游泳圈吗?你的钱留着自己花,妈妈有钱。”樊依拧了拧眉,小声说道。
“我自己买,这是我自己赢的钱。”小晨把最后一份钱举到她眼前,笑嘻嘻地说道:“这里还有三百块,给妈妈你买礼物。”
“谢谢你。”樊依抱过他,在他的头发上亲吻了一下,柔声说:“小晨,妈妈身边,幸亏还有你。”
“还有小叔叔,他会保护我们的,他答应我了。”小晨赶紧说道:“所以,妈妈你不要害怕,小叔叔是说话算话的人。”
“但愿吧。”樊依苦笑,带着小晨出了酒店,去附近的商厦。
奕景宸给她派了保镖,步步跟随,不离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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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沫开车,载着奕景宸在路上慢慢逛。她放着轻音乐,一路开到了海边。他把椅子放下去,早就睡着了。季沫拿着手机,在网上看新闻。
就今天一天,麋鹿岛的市值蒸发了不少,各种奇葩的传闻让她又气又好笑。人的想像力怎么这么复杂呢,居然能想出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来。
嘀嘀……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匆匆接听。
“沫沫,是我,我时间不多……”
乔雨扬的声音匆匆传了过来。
“怎么了?”她赶紧问道。
“你记得我以前常带你去喝咖啡的那家店吗?”
听着他焦急的声音,季沫连忙说:“记得。”
“好,你现在去那里,在我们常坐的那个小阳台的右侧角落里,取出第四墙砖,里面有个u盘,把这个u盘交给公安厅的许厅长,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告诉他,是老刘给他的。”
“好,我都记住了。你回来了吗?现在安全吗?任务什么时候才会完啊?”季沫急切地问道。猎手成员太残忍了,乔雨扬一个人身陷敌营,若真的出事,连帮他的人都没有。电影里可放多了,通常卧底死得都不会太痛快。
“我很好……就是很想你……”他的声音越压越低。
季沫都没时间尴尬,捂着手机,急声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打不过的时候就跑快点,躲好点。”
“知道了……沫沫,你放心去,那
里不会有危险。你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奕景宸也不要说……等我回来,我会感谢你……”
乔雨扬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了,嘈杂的动静越来越大。
“等我回来……”乔雨扬急匆匆地说了一句,收了线。
季沫听着手机那边的嘟嘟盲音,心跳越来越快。
她脑子里全是乔雨扬一个人打八个猎手的场面,枪林弹雨,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光是想一想,就感觉心惊肉跳。
乔雨扬看上去温温吞吞的,怎么会干上这种最危险的职业呢?而且他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做过刑警的人!
难道,真和那些武侠小说里写的一样,越是高明的杀手,越是隐于大市,不为人知?
“谁?”奕景宸的手探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
“朋友。”季沫往回缩了缩手,答应乔雨扬不告诉别人的事,她不能言而无信。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隐隐听到季沫在说话,想听清楚一点,但季沫却刻意把声音压得极低。
“给我看看。”他拧拧眉,把手机拿了过去。翻出号码看了看,小声说:“不说,我就打过去了。”
季沫连忙认输,摁着他的手,小声说:“是乔雨扬,别打!”
奕景宸坐起来,看了看号码,把手机丢回去,“怎么着,当卧底还这么不安份?这回又是给谁送钱?”
“安份得很。”季沫把手机放进包里,故意说:“你有你的好嫂嫂,我有我的好前任,扯平了。”
奕景宸一脸古怪地盯着她,好半天后,曲指往她脑门上重重赏了一弹。
“干吗啊?”季沫把包一丢,恼火地扑过来,两手并用,往他的脑门上猛弹,“奕景宸,我今天不弹你满头包,我就不放过你。”
奕景宸没料到她是真弹的,一下又一下,弹得他脑门发胀。
“停下!”他抓着她的两只小白爪子往两边摁。
季沫索性脑门往前一撞,和他狠狠撞了个正着。
奕景宸脑子里嗡嗡地响,真感觉又要脑淤血一回了!
“季沫你给我坐下。”他黑着脸,把她往旁边一掀,扳下了镜子照脑门。
好家伙,脑门红了一大片!
“你还真敢下手!”他揉了揉额头,转过头看她,“提个乔雨扬,你就这样恼羞成怒?”
“我是在说樊依,你的好嫂嫂。”季沫捂着同样红红的额头,气闷地说道。
奕景宸盯着她看了会儿,拉开了安全带,跳下了车,快步往前走。
“喂。”季沫连忙追过去,拧眉皱脸地瞪着他的后脑勺说:“你就爱朝我发脾气!”
“行了,樊依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
他弯下腰,捡了枚小贝壳,托在掌心里看了看,抬步往海浪边上走。
海浪涌过来,漫过他的鞋跟,又往他面前推了几枚漂亮的白贝壳。
他弯下腰,仔细地把手里这枚贝壳洗干净,递给了季沫。
“我不要。”季沫背着双手,不满地说道:“一个破贝壳就要收买我接受樊依?没门。”
奕景宸手一挥,贝壳划过一道弧线,落到了海水里。
“哼!”季沫弯腰,抓了把沙往海里丢。
奕景宸被沙子砸出来的水溅了满裤腿的水,拧拧眉,突然弯腰,捧了把水直接往她脸上浇。
“你这丫头,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就在这件事上脑子里塞草了?”
季沫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K市可不是三亚,海水正凉,这一捧水浇得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冰凉的水珠往她的脖子里钻,直接淌进了领子里面。
“你才脑子里塞草,你脑子里塞了水草。”她恼了,用力推了他一把。
奕景宸低笑了起来,手臂往后一勾,把她揽进了怀里,用袖子擦她脸上的水,低声说:“逗你玩呢,你还真我真生气。”
“我假生气,我以后就改名叫假生气。”季沫恼火地说道。
“奕太太冰雪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的心思?故意拿着这事和我较劲?”奕景宸用胳膊用力夹着她,由着她双脚在海水里乱踹。
季沫是折腾得精疲力尽,奕景宸这家伙,还是一晚没睡呢!若睡饱了,能轻轻松松的一只手捏死她!
她垂下酸软的双臂,瞪了他一会儿,突然又发难了,用力把他的袖子往上撸,恨恨地说:“来来,让我看看,你这胳膊是不锈钢还是钛合金做的!你是想把我骨头夹碎,好娶你的嫂嫂进门对不对?”
奕景宸眉眼舒展,倒退着走,一只胳膊抖啊抖,像逗一只已经抓猛的猫儿,引着她前去抓鱼。
“奕景宸,你自己走回去。”季沫没力气了,弯着腰,撑着膝盖休息了几秒,拔腿就往车边跑。
奕景宸双手放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走。
季沫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撇撇嘴,开车就走。
反正金小落开着车在后面,让他坐金小落的车去。奕景宸不是个蠢人,他狡滑得很,季沫一点都不担心他会上樊依的当,她恼火的是他总是摆出神秘兮兮的样子,等事情做完了,才让她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一来,不是显得她太蠢了吗?
呸!她才不想和他玩什么猜谜游戏,他爱咋样就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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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急飙,进了城。
从后视镜里看,金小落的车没跟上来。
“又去玩他的阴谋诡计了吧!”季沫不满地哼了几声,放慢了车速。
她以前和乔雨扬常去的咖啡厅临近大学城,在君艺路上。
季沫很喜欢那家咖啡厅的小阳台。临窗有五个,每一个都有着欧式的小花艺栏杆,复古的红砖墙,小花盆里种着漂亮的太阳菊,栏杆上还摆着一长溜的多肉小盆栽。
她和乔雨扬最爱二号阳台,这个阳台正面对街角公园。若是春季多雨时,隔着细细缠绵的过雨帘,看得街角公园里那塘荷花,感觉最好。”
二号阳台偏偏有人坐。
季沫不好前去赶人,只能在三号阳台上等。那边坐的是一对小情侣,不时互相喂一口冰淇淋,或者额头抵在一起,亲昵地低语。
季沫以前也和乔雨扬这样过,虽然次数不多,但也算好回忆。
哎呀,若不是他执意复仇,她会不会现在生活平静,当一个普通的小继承者,和乔雨扬经营小公司,过风平浪静的生活?
哦,当然,她的老爸也有可能一直躺着当植物人,或者苏醒后在牢里蹲着去了……
一坐就是一个小时,那对小情侣,压根没有想走的意思。
季沫有点着急了,她还急着回去照顾小早早呢。
“小姐,您还需要什么?”听到她的招呼,服务生匆匆过来,礼貌地问她。
“去给那对小情侣说,那个阳台是我和丈夫订情的地方,我想给我丈夫一个惊喜,所以请他过来,想在二号阳台共进晚餐。现在我丈夫马上就要到了,我想请他们让出来,我给他们买单,你替我去送一支好红酒给他们。”季沫拿着酒水单,点了支价格适中的酒,让服务生送过去。
那对小情侣拿到了酒,顺着服务员指的方向看向她,一脸惊讶。
季沫连忙起身,向他们连声说:“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小情侣也没多说什么,拿了酒,走人了。
季沫赶紧跑过去,拉上了小阳台的淡青色木门,在右边数出第四块砖。手指探进去,触到了一个冰凉的小方块。
她飞快地把东西拿出来,是一个黑色的小u盘,只有半个拇指大小。
这面就是那个可恶的猎手组织的资料?
她趴下去,凑在那块墙砖里仔细看了半天,确定没有别的东西了,把墙砖放了回去。
现在,只要回去把u盘交给警方,这样就好了。
她深深吸气,抛了抛u盘,抓过了桌上的包,准备收好东西走人。
“沫沫,你这是做的什么地
下工作。”奕景宸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她飞快抬头看,只见他就靠在三号阳台的栏杆上,手里端着一根咖啡,正慢悠悠地冲她挥手。
“你怎么跟着我来了?”季沫很头痛,硬着头皮把u盘塞进包的底层,走到栏杆边上,和他对望。
“我来和你过订情纪念日。”奕景宸挑了挑眉,站直了身子,一手撑在栏杆上,一手把咖啡递到了唇边,轻抿了一口。
“你真讨厌,这件事不许你管!我和小落一起去办点事,晚点就回家。”季沫瞪了他一眼,故意把小落摆出来,以让他安心。
“小落去约会了,医生今天过生日。”奕景宸又抿了口咖啡,视线落在她的包包上。
“想都别想。”季沫赶紧捂紧包包,警惕地看着他。
奕景宸哂笑一声,朝她伸手,“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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