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一沉,冷硕的双手颤巍巍地拿起衣服,他挪转身子。“你说什么?哈哈,你用得着骗我吗?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不想让我见到君上。你很小气,不是说好了吗,我回到贺都才会离开。”
宫欢城的脸上流露出一股绝望,怔怔地说:“船沉了,没找到她。”
空气中飘浮着死亡的气息,冷硕把衣服摔在地上,愤怒地拎起他的衣襟。“你不是在乎她吗?说,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不可能,你在胡诌。”
“是真的。我们中有奸细,国君所在的战船到了半途,就莫名着火。”宫欢城确切地回复他,自己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冷硕恍然醒悟,一拳捣向面如死灰的宫欢城,忿然吼道:“奸细就是你吧!是不是你把粮食掉包了?亏她那么信任你,到头来竟被你算计。”
脸部红肿起来,宫欢城没有还手,冷笑着答:“是我干的。原本以为自己比别人棋高一着,没想到呀,最后还是输得一败涂地。我明白了,难怪颜卿在沉船时没有反抗,她恐怕已经中招,无力逃生。”
冷硕仍然拽紧他的衣服,“前部分没听懂,不过后面的话,我听得很清楚。凭君上的能力,不会被沉船难倒的,肯定会没事。除非有人偷袭她,并且是最熟悉的人,让她疏于防范。”
宫欢城奋力反驳:“我当时为了救林萧,没有和她在一块。无论如何,我绝不会伤害她,一定是左志轩的人所为。”
“果然,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尽信。我要去找她,如果你没有说谎,就守着齐城,等我们回来。”冷硕拿开手,他想到了临走时颜卿对自己的劝诫。
“好,一言为定。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早日把她带回来。我怕会走露风声,有人对她不利。”宫欢城目送他离去,愧疚感油然而生。
客栈中,司马筠听完夏景的话后,微微思索,说:“夏哥哥,三只手来找你,只是为了舍利子,说明其中必有秘密。天亮时,大军突然进入齐城,也很奇怪。”
夏景看着她说:“我和你想的一样,你大可暗中派手下寻找舍利子的下落。我也纳闷,驻扎在护城河边的军队怎么会撤回来?”
司马筠抬头应声:“嗯,我会叫他们去办的。贺兰颜卿不会放弃攻打沃土城的念头,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出了大的变故。现在,我还猜不出来,要派人混入军营,才能打探清楚。”
“经你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义父早已在军队中安插了人手,不必多此一举。询问那些人,我们不都清楚了吗?”夏景站起来,走到窗户那边。
名义上是双方合作,左志轩对一飘红还是隐瞒了许多事情。司马筠拧着手指头,安然地说:“是啊。另外,我们有必要去演一场好戏,杀害三只手是我们的任务。”
三只手对自己有助无害,他号称神偷,定有过人之处。夏景转过头来,平和地讲:“戏要足,牺牲几位无辜的兄弟,也没关系吧。”
贺都皇宫的食味坊,茜纱正张罗着采购食物。
“跟我来,有事说。”荀羽语气冷淡,强拉她着走开。
到了澜欣台,“为什么要加害她?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我在你房间内找到了一样东西。”荀羽把竹管子拿出来。
茜纱笑言以对:“简单极了,理由很清楚,嫉妒心作怪。你就是怀疑我,要不然不会暗中查我。你准备揭发我吗?死并不可怕,早晚有这一天。”
“不会的。君上在意的人,你舍不得去伤害。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索性说出来,藏在心里不好受。”荀羽握住她瘦削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
眼睛不会说谎,最易体现一个人的心思。
茜纱猛地推开他,愤怒地嚷着:“你也讲过啊,人会变的。我仅仅是讨厌她,所以干脆杀了她,这样才可以取代她在君上心中的位置。难不成,你真的想我和其他宫女一样吗?不,我不甘心。”
荀羽吼叫:“人变了,不代表心会变。你醒一醒,好不好?我知道了,你在骗我,你就是有难言之隐。想要杀了她,剂量不够,莫非你是粗心大意?不,根本就是有意放过她。”
“你别再枉费心机了,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君上才是我要得到的人。一切只是开始,我想要试一试毒性。下一回,我会用足够的药量,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她无比坚定的目光让荀羽心寒不已,只好默默地看她走开。
一人在粮库里徘徊,脸上露出兴奋劲儿,他背后传来声音。
“果然是你,我百密一疏,没算到呀!”宫欢城看到此人的身影,一下子都明白了。
那人转脸,“彼此彼此。您不用担心,君上活不了。之前,我训练过很多次,都是一刀毙命。我刺中的是心脏,不可能存活下来,还把他踢到了河里,死都见不到尸体。”
宫欢城靠近那人,连忙拍掌赞扬:“焦先锋,厉害啊!刚获得君上的赏识,你就狠下毒手,潜伏得够深啊。这么说来,是你杀了她。”
焦先锋引以为豪,“当然喽,我们都是相国的人,奉命做事。我也很敬佩宫使节,临危不惧。接下来,我们要把消息传出去,让相国高兴高兴。”
“传出去?好啊,不过你可能没机会了。”话语一出,他袖中飞出一把短刀,飞快地刺向对面之人的喉咙。
焦先锋瞪大双瞳,来不及开口,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脖子血红。
宫欢城不屑地瞥了眼地上的人,“你该死!你杀了她,我还会给你活路吗?怪就怪你太自以为是,不和我商量,就敢对她下手。”
外面进来几人,他甩袖说:“拖出去埋了,不准留全尸!立刻出去寻访国君的下落,我要第一个找到她,在冷硕之前。”
带头的人提出想法:“要不要先除掉那小子呢?属下认为,他很碍事。”
宫欢城摆手,“不必了。你们别理他,只管找人。还有,揪出军营中其他的余孽,斩草除根。我不想见到活口。”
宋大学士府,左相国不打招呼就来了。左茹喜出望外,出门迎接父亲。
“您怎么来了?我这就让琴莲准备好茶点。”她笑着搀扶父亲进门。
左志轩回以笑容,“茹儿,不必了,为父只是来看看你。对了,贤婿在哪儿?一家人才圆满。”
“他受朋友所邀,去鉴赏书画,估计傍晚方回。”左茹的嘴角始终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