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学堂里几年,同窗们一概不知几人身份,只当是家中有些生意的小商贾,平日里出手虽不寒碜但也不阔绰,钱万两自来的豪爽,今日里听豫哥儿讲自家哥哥因亲事烦心,不由的在那处坏笑道,
“莫非是大哥怕自家是初哥儿,洞房花烛慌了手脚令新娘子嫌弃?”
豫哥儿伸手打他道,
“胡说什么!我大哥是因着年纪近了要成亲,却没有可心的人才烦心呢!”
钱万两年纪比豫哥儿大一岁,但因着交游广阔,家中又不拘束,花街青楼早已是熟客了,这厢听了却是摆出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儿道,
“大哥这是少见多怪,从未碰过女人那里知晓女人的好坏,依我说跟着兄弟我出去涨涨见识,便知晓女人是个什么样儿了!”
豫哥儿与湘哥儿两个也是不懂这里头的事儿,听了便暗暗商量,
“钱万两说的好似也对,我们兄弟以前虽是听得多,但这女人什么样儿还真没有见过,要不然叫了大哥出来见识见识?”
若说起女人,他们身边那里有缺的,只是他们自来把宫女们都当做下人,没一个往那男女的事儿上头想,又兼这时正是年少气盛最好奇的时候,以前在军营之中老兵们话说的蹊跷,到了紧要处便是嘿嘿怪笑成了一团,他们懵懵懂懂问一句,被人笑上一天,却没有人敢给他们“解惑”!私下里也悄悄瞧过那些个写男女的话本子,不过每到紧要关头作者都用上春秋笔法,只说那男女往床上一滚,帐幔一放便过了一夜了。
害得两人私下里也嘀咕,
这男女上了床倒是在做什么?
豫哥儿还道,
“我可不想人上我的床,我那床上的东西被她弄乱了才烦人!”
湘哥儿也道,
“一个人睡多好,两人睡不挤得慌么?”
他有此一想自是因他睡相奇差,他宫里那专做的大床,他也三五日滚下来一趟,若是再加一个人岂不见天儿睡地上么?
只是两人隐隐觉着又不似这么回事儿,这男女上床必是要做些什么的,若是不然单拿出来写又是为何?那些个老兵笑得十分怪异又是为何?
两人也是动了心思,便应了钱万两想法子将保官拉了出来,要知晓男女之事自是要去花街柳巷,他们也知自家是初哥儿,怕被人坑了,有钱万两这个熟门熟路的领头,自是比自家乱闯强多了!
当下三人推的推拉的拉,将保官弄了进去,到了一间布置奢靡的房间里坐下,钱万两嘿嘿笑道,
“大哥,瞧着这处可还好,我也是左挑右拣才选了这处,又隐蔽又精致,就是价钱有些贵!”
这房间布置十分华丽,不过在保官几兄弟眼里自是不算什么的,豫哥儿当然不会表露出来,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多谢钱兄,银子嘛,钱兄不用破费了,我们兄弟虽说手头不宽裕,但这点儿银子却是能拿出手的!”
钱万两连连摆手,
“说了是哥哥我包圆,那里要兄弟们的钱!我且先叫一个进来听一听小曲儿,说一说话!”
几人正在说话,外头却有一把柔媚的声音响了起来,
“几位爷,珠儿来了!”
里头三位初哥儿不知如何应声,都立时闭了嘴,钱万两哈哈笑道,
“快些进来,我们兄弟等不及了!”
外头珠帘晃动款款进来一名女子,这女子生的小巧,细眉细眼,乍一看只得清秀二字,不过她胜在眼珠子十分灵巧,那眼儿在屋子里一扫,里头诸人立时便觉她那眼里带了钩子一般,直要钩入人的心里去。
珠儿怀抱了琵琶进来,躬身施礼道,
“几位爷,珠儿有礼了!”
这厢坐在一旁便弹了一曲琵琶,技法虽是还欠缺些,但还能听得入耳。
几个人听了钱万两却是带头叫好,扔了银子给她算做打赏
珠儿轻移莲步要过来桌前,钱万两笑着一指保官道,
“今儿我这位哥哥是主客,珠儿你好好伺候!”
珠儿笑着过来挨着保官身边坐下,保官僵了身子,面色木然的回头瞧自家两个弟弟,长这般大虽有丫头、宫女们伺候但除了小时的奶娘,还没有那个女人敢挨他这般近过。
保官对上珠儿那笑的妩媚勾人的一张脸,只觉身上便如有万只蚁虫在爬一般。
豫哥儿与湘哥儿却是好奇的打量着珠儿,
瞧她那样儿生的还不如宫里的宫女呢!
他们自是不知的,宫里的女子可说是万里挑一,无论容貌身段儿都是上佳的,自不是普通女子能比!
不过宫中女子多出身良家,端庄娴静自是不如这处的女子嬉笑怒骂,媚眼儿撩人,荤话儿说起来一句接着一句,半点儿了不会脸红的!
论起对男人的诱惑来,这处的女子自是高出宫中女子不少的!若是不然那些个男人为何放着家中好好的妻子不守着,偏要花钱到这处来买花?
那珠儿也是眼尖的,自是瞧出这屋子里头的出身不凡,有钱不说必还是有势的,这位赵大公子与两个兄弟,虽是年纪小面嫩,但周身的气派与钱万两那暴发户气概自是不同的。
当下柔软的身子紧紧的贴着保官,手臂、胸脯、大腿儿却是有意无意的擦过保官的身子,少年初时还能忍住,到了后来那红晕便自脸蔓延到了脖子。
珠儿瞧着他吃吃的笑,端了酒杯敬他道,
“赵大爷怕是少有来我们这处,这般儿嫩,倒让珠儿瞧着心里喜欢的紧呢!”
说罢要用手去摸保官的手,保官吓得忙一缩,引得珠儿又笑了起来,
豫哥儿与湘哥儿瞧着好玩儿,却将保官尴尬的不行,接了伸手倒酒的机会,抬了手格挡珠儿的靠近。
珠儿却是不以为意又贴了上来,保官心里一怕手上格挡时用力有些大,却是震的珠儿身子一歪倒在了一旁的钱万两身上,钱万两哈哈一笑趁机搂了过来,亲了她一口,在赵氏兄弟又惊又奇又佩服的目光之中,上下其手,只揉捏的珠儿娇喘连连,咯咯笑着道,
“钱公子,真坏!”
钱万两邪笑道,
“你自家投怀送抱来撩拨我,倒说我坏!”
赵氏兄弟见两人在那处打情骂倩的热络样儿,不似今日才见的陌生人,倒像认识了几辈子一般。
钱万两瞧着三个初哥儿一逼没见过世面的样儿不由的笑着对保官道,
“大哥,这里的女子本就是吃这迎张熟魏的饭,见了谁都是亲哥哥,好大爷,兄弟们自也不必怜惜,想怎么上手便怎么上手好了!”
赵氏兄弟瞧着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摇头。
保官心道,
这一处地方人都道是什么温柔乡、销魂窟,我瞧着却是个作践女子的所在,在家里都是父母捧在掌心娇宠着的,如何沦落到了这处,被人任意的蹂躏。
这般想着,瞧着那珠儿倒生出几分可怜来!
豫哥儿却是心中嫌弃,
这样的女子也不知陪过多少男子,若是个个都似钱万两一般抱着那女子又搂又亲,不知是亲那女子还是透过这女子与千千万万的男子在亲嘴!想到这处豫哥儿不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湘哥儿在一旁瞧着那珠儿却是心中暗想,
这女子生的也不算好看,连宫里的烧火丫头都比她好看,身段也不过普通,不过唱个曲儿便要扔五两银子,瞧那样儿若是陪着睡觉岂不是五十两银也要去!
这倒让湘哥儿猜对了,这一处私女昌算是京城之中较高等的,进了房间倒要五两银子,姑娘唱曲儿便随客人喜欢,总归一两银子起价,若是客人要留宿便五十一百两银子不等,还有酒茶、瓜果,这样儿算下来,钱万两总是要花费一、二百银子。
钱万两与珠儿调笑半晌,见赵氏兄弟呆坐在那处,顿时觉着自家冷落了兄弟,忙将那珠儿推开笑道,
“大哥,可是瞧着这珠儿姑娘不满意,再叫人进来便是!”
说着又冲豫哥儿与湘哥儿道,
“两位兄弟可也要姑娘陪,不如让他们叫进来,一并挑一挑!”
保官与豫哥儿摇头,湘哥儿却是点头,
他倒是想瞧瞧这处价钱高些的姑娘是个什么样儿!
钱万两自发无视了赵大、赵二,却是冲湘哥儿笑道,
“赵老三,还是你放得开!”
说罢招呼门口的龟奴,果然又叫了一帮子进来,真是环肥燕瘦,春兰秋菊各有特色。
赵氏兄弟坐在那处,豫哥儿却是嫌弃的瞧着姑娘们那一脸的粉,湘哥儿暗自摇头,
真不值这个价钱!
保官也是一脸难受的瞧着姑娘们笑意盈盈的脸,
强颜欢笑四字便是打这处来的吧!
可怜钱万两花了银子,赵氏兄弟却没有一个领情的!
还是豫哥儿实在瞧不下去了,冲着一屋子莺莺燕燕挥手,
“去去去!都下去!”
他那样儿只要竖起眉毛便跟赵旭一个模样,小小年纪气势却是十足,吓得姑娘们都噤了声,
“出去!出去!”
一帮子女人都低头下去了,钱万两很是不舍的在珠儿的肥臀上头捏了一把,
“兄弟可是觉着不满意?”
豫哥儿嫌弃道,
“这么一屋子女人吵得我头疼,钱万两,你叫我们兄弟来就是瞧这些个庸脂俗粉么!”
钱万两哈哈一笑道,
“兄弟们凭地小看我,我先头只是想让哥哥挑一个喜欢的慢慢儿来,即是哥哥不喜欢这些个姑娘,不如我们换个玩儿法?”
“什么玩儿法?”
钱万两挤眉弄眼,
“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