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剿灭的天庭的主力，却亲手造就了酆都大帝的大势。而那生死簿……唉~~”九头妖圣不禁叹息道：“比预料之中，至少提前了十年啊！”
“十年……”
孙凡默然不语。
十年。
如果能争取到这十年，他的实力更进一步，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局面了。
现在的他面对酆都大帝，还是差的太远。
“这一切，莫非都是天定？”
九头妖圣抬头望天。
却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天’，指的是天帝，还是五百年前的齐天大圣。
总之。
这一场震惊三界的大战，就这么闪电般结束了。
妖魔一族以雷霆之势，获取了万古未有的胜利。百万天兵精锐，几乎无一逃脱。
天庭的力量在人间一再损失，似乎已经无力再派兵征伐。
人间界迎来了罕见的平静。
幽冥不出，天庭消散。
万千妖魔遁入深山，开始休养生息。
然而。
以孙凡为首的一众妖魔高层，却始终忧心忡忡。
不用去幽冥他们的神魂也能感觉到，天地间隐约多了一种淡淡的压迫感。除了名录刻在天庭仙籍的神仙，越是轮回次数多的生灵，名字就会越早出现在生死簿上。
除了孙凡。
他发现自己是一个特例。
与其他人不同，根本没有感觉到那一股压迫感。
大概是因为从另一方世界转生而来，从未经历过六道轮回的洗礼。就如当年的孙悟空一般，从未经历轮回，因此可以不受天地的桎梏，亲手摧毁生死簿。
除了他，这个世界或许只有孙凡能做到。
“不对！”
“我有经历过一次轮回！”
花果山之巅，孙凡蓦然一惊。
惊坐而起，心头感觉到一丝透骨的凉意。
如果将一切都往最不可思议的方向想，将天地当做一面棋盘，当成是齐天大圣与天帝、如来的对弈。
那么……当时他进入六道轮回一事，是什么原因？
阎罗王！
是他！
居然是他！
孙凡僵硬的伸出手，摸遍全身。可那一个承载‘阎罗王’的海螺壳，早已在一场场大战中不见了踪影。
那海螺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甚至都已经想不出来了。
“也就是说，我已经如那往生镜对酆都大帝一般，有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致命弱点！”
孙凡仰头望天，不禁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
而后。
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愤慨。
“我现在的实力……还是没有成为‘弈者’的资格吗？”
“猴哥啊……你布置了这么多，这么多~~~我作为你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却连一点点知情权都没有吗？”
“你都已经消失了五百年。”
“可是我……还是永远都躲在你的阴影之下。”
“他们见到我时，无一不在说像。他们所畏惧的，是你当年留下的威势。他们所敬佩的，你是孤身逆天，叱咤三界的过去。”
“而我……究竟算什么？一个继承你过去的工具人吗？”
“一个傀儡，真的能够带领妖魔一族，抵抗那煌煌天威，走出那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吗？”孙凡的脸上，露出深深的迷茫。
这一刻，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目标。
只想到那些存在深沉的算计，他便感到深深的心悸。一个天帝，一本生死簿，就要将三界众生都圈入其中。
将来若是如来那老秃驴涅盘归来。
他这一身本领，一根金箍棒，真的能……
“你在害怕。”
一个清灵的声音，在孙凡身旁响起。
妖彧小小的身子蹲坐在他一边，抱着膝盖眺望远方。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天穹。
“我没有。”
孙凡矢口否认。
“不，你有。”
妖彧肯定地道。
“……”
孙凡一阵无言，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
妖彧又问道：“西天还去不去了？”
“不去了。”
孙凡叹了口气，“我现在不想见他。”
“因为你明白，就算能够见到他，也无法知道任何东西。”妖彧偏过头，冲孙凡微微一笑：“其实，我早就去过西方的大门。”
“什么！”
孙凡惊讶出声，“你为什么会……”
“别问，问了也不告诉你。”妖彧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好。”
孙凡无奈地转过头，直接不想说话了。
这个小妖女，身上有太多的神秘。
虽然至少看来大家都是一方的，可有的时候总是那么气人。
“不过……”妖彧见他不说话，故意拉了一个长音。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屁快放！”孙凡转过头，直接一脸不耐烦。
“哦~~”
妖彧暗暗窃笑，撇嘴道：“不过么，你就算去了也没用。”
“为什么？你找不到他？”
“不是。是因为……那只猴子根本不会说话。”
“啊？”
孙凡一脸的惊讶。
他想过是那一只猴子成佛的原因，想过是其不愿见人的原因，也想过是需要镇守灵山，阻止诸佛离开西方的原因。
却没有想到，这个神秘的妖彧，居然见到了孙悟空的分身之一‘斗战胜佛’，而对方……竟是不能说话？
只见妖彧轻轻点头，云淡风轻地道：“那只是他的三个元神之一，有思想，却无情无欲，凭借一身斗战本能，镇守西方。”
“你就算对他裤子尿尿……”
“你试过？”孙凡惊讶地张大了嘴。
“滚！”
妖彧飞起一脚。
却被孙凡灵巧地闪了过去。
“原来……竟是如此。”他想起了七圣山一战后，自己陷入昏迷醒来，所听闻到关于三十三天外的一战。
听说那是二郎神杨戬与‘齐天大圣’分身爆发的惊世一战。
此战后，‘齐天大圣’在三界消失无踪。
二郎神却出现在鹰愁涧，想要将他抓走。
最终还是白骨使者……
想到这里，孙凡心中便一阵难受。
“杨戬……”
“你说什么？”妖彧忽然问道。
“没什么。”孙凡摇了摇头，又低声念了一句‘迟早有一天’什么的。
妖彧没有再问，嘴角却悄然一笑。
而孙凡的思绪，却沉入了对孙悟空三个分身的联想。
其一个在三十三天边缘化身‘齐天大圣’，一个在西方灵山门前化作‘斗战胜佛’，那么镇守在幽冥之中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