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口并不是三座山,而是由无数个高地形成的三道峡口。
每个高地的后面都布满了趴在地上的瓦剌士兵,手持弯刀,长枪,流星锤等武器严阵以待,等待着明军的到来。
山坡下,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蓝玉的骑兵已经进入了三峡口。
鞑靼的探马跑到一处高坡之上,说道:“大汗,明军来了!”
太阳早已逐渐升起,驱散了三峡口的浓雾,马哈木缓缓起身,凝视着不远处正在快速移动的红点。
“明军何人领兵?”
鞑靼探马说道:“明军大纛,打着蓝字旗!
“蓝玉……”
马哈木几乎是脱口而出,顿时一惊,竟然是蓝玉!
那个曾经打的他们漠北王庭全军覆没的蓝玉。
那场惊天动地的捕鱼儿之战是整个草原的耻辱!
那是整个北元的“靖康之耻”!
而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纵横漠北的猛虎竟然主动钻进三峡口这个陷阱之中!
马哈木把燕王麾下的将领都想了一遍,包括燕王亲自攻打三峡口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是蓝玉带队。
但马哈木越想越不对劲,蓝玉是成名已久的武将了,久经沙场,熟悉兵马,特别是对草原作战,更为精通,他可是大明的军神。
就三峡口这样的地形,别说蓝玉这样的老将,就是一个小兵恐怕都能看出来这地方会有伏兵。
可蓝玉竟然一头扎进来了,他怎么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
“父亲,如果真是蓝玉,我们务必要将他留在三峡口!”
马哈木的儿子脱欢趁机说道:“只要能杀了蓝玉,等于断大明军队的一条臂膀,我瓦剌必能称霸草原,扬名立万!”
马哈木激动不已,他太明白蓝玉对大明的意义了,他可是整个大明军队的精神领袖,永兴小皇帝在军中最大的依仗……
不过,马哈木并没有冲昏头脑,斟酌过后,立马吩咐道:“派两队骑兵应战,查探明军有多少兵马,带队的人到底是不是蓝玉!”
明军进入三峡口,远远望去,尽是蜿蜒曲折的峡口,风沙掠过,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身影。
“义父,敌人还不出来的?”
破风声呼呼在耳,蓝闹儿问道:“马哈木是不是没在此地埋伏?”
蓝玉紧握着长枪,不断打量着前方的地形,说道:“马哈木只要不是头猪,他一定会在此地设伏!”
蓝荣接着问道:“义父,马哈木要真是头猪,咱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蓝玉扬起长枪,豪情壮志道:“那咱们就穿过三峡口,直捣马哈木的老巢,屠了忽兰忽失温!”
突然,不远处的高坡之上,突然出现两队瓦剌的人马,居高临下朝着蓝玉冲了下来。
“义父,快看,三峡口果然有埋伏!”
敌军不过百人,很明显是敌人的探马,蓝玉招呼道:“过去告诉他们,老子蓝玉来了!”
蓝闹儿一马当先冲了过去,手中长枪猛然探出,将一名瓦剌骑兵刺落于马下。
“大明兴国武臣,东宫太保,司马院大司马,世袭梁国公蓝玉在此,贼子速来一战!”
“马哈木狗贼,可敢一战,可敢一战!”
蓝闹儿的吼声响彻整个三峡口!
而瓦剌的探马骑兵在死十几人后退了回去!
很快,探马将看到的情况告诉了马哈木,而蓝闹儿的吼声也回荡在他耳畔。
那个手持长枪,披着白色披风,骑着白马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蓝玉。
“父亲,是蓝玉那个老匹夫,他只有数千兵马,而我们在三峡口埋伏了整整五万勇士……”
托欢兴奋道:“父亲,快出兵吧,杀了蓝玉这个心腹大患,彻底打断明军的脊梁骨!”
马哈木跪在地上,张开双臂,仰望苍天,诚心祈祷道:“伟大的长生天,愿你保佑我们瓦剌部,杀死蓝玉,旗开得胜!”
瓦剌部的另一位首领太平说道:“大汗,这会不会是明军的诱饵,故意引诱我们上当?”
马哈木十分肯定的说道:“这必然是明军的诱饵,即便是诱饵,你难道不想吃吗?”
马哈木也知道明军或许会有其他动作,但这块诱饵可是蓝玉啊,曾经给他们草原带来耻辱的人,杀死蓝玉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如果能将这位大明军神活捉,那整个草原都会扬眉吐气。
谁能杀死蓝玉,谁就是整个草原的第一英雄!
这五万瓦剌兵,都在偷偷的盯着蓝玉,眼神中透着恨意和杀气,死死的握着手中的武器,就等着大汗一声令下,立马冲下去,把蓝玉生吞活剥了。
悠长的号角声骤然响起,马哈木拔出弯刀,大喊道:“鞑靼的勇士们,长生天会保佑你们,绞杀蓝玉,一雪前耻,杀……”
四面八方的山坡上突然冒出大量的敌人,如潮水一般向蓝玉的军队涌去。
蓝闹儿顿时大喊道:“义父,我们被包围了!”
“不怕他们围,就怕来的少!”
蓝玉举枪怒吼道:“儿郎们,杀过去,死战!”
整个三峡口地动山摇,杀声震天,战马咆哮,刀光剑影中,双方兵马迅速交战在一起。
明军被包围,只能聚拢在一起,打防守战!
蓝玉白马白披风,在三峡口十分扎眼,长枪挥过,将一名瓦剌骑兵的脑浆子砸了出来。
“打什么防守战,老子刚才听到了马哈木的喊声,跟着老子冲,剁了他!”
蓝玉率领兵马朝着马哈木杀去,长枪捅进一名瓦剌士兵的胸口,没想到这个瓦剌兵竟然死死的握着枪杆。
又有瓦剌兵斜刺而出,蓝玉只得放弃长枪,抽出马刀将其劈落马下。
“义父,瓦剌兵太多了,我们被缠住了,攻不过去!”
蓝闹儿大声咆哮,前方皆是密密麻麻的瓦剌兵,好像永远杀不完一样!
“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瓦剌兵如同着魔一般,杀气腾腾,疯狂冲向蓝玉,前排的明军像割麦子一样倒下,被瓦剌兵吞没!
“唰!”
一道破风声响起,一名拖着流星锤的瓦剌兵猛然砸向蓝玉的战马。
白马嘶鸣一声,当场毙命,蓝玉也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义父!”
蓝冬大吼一声,立马冲了过去,将蓝扶了起来。
“老子没事!”
头盔滚落在人群之中,蓝玉捂着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嗽,刚才那一下,很明显震伤了心肺。
托欢混在士兵之间,指着蓝玉吩咐道:“那个披白披风的就是蓝玉,射死他!”
身后的瓦剌弓箭手迅速张弓搭箭,随着托欢一声令下,七八支冷箭朝着蓝玉袭来。
“义父小心!”
蓝冬果断挡在蓝玉面前,锋利的铁骨狼牙箭穿透盔甲,刺进他的身体。
“义父,我……我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