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这么严格,立马转移焦点到样品上。
张氏问道:“弟妹,我觉得这个口罩本身其实难度不大。像我们常年做针线的人,一天至少也能缝个一二十。唯一耗时间的就是上面要绣的编号,弯弯曲曲的太费事。一定要绣吗?”
苏母颇有气势,严肃地回道:“这个我要说清楚。绣是一定要绣的。一来,可以固定住里面的棉花不乱跑。二来,你们看分给你们的布料都是一样颜色的,到时候缝出来给人家,谁是谁的都分不清,有编号就不会乱了。”
众人理解地点点头。
苏母接着说道:“我这边布料今天都发完了,明天我再去买些回来。你们也帮我看看,还有谁家针线活计不错的,下次你们一起带来。加你们一起,我只要三十个人。这是我自家生意,不跟你们村长混作一堆。小本生意还要慢慢来。”
众人也不管谁的生意,只要有钱赚就高兴。
徐如君看大家都没什么要问的,就说道:“这样,大家先拿回去缝制,后天这个时候来交货,我春雨负责收货验货。到时候再看看有什么没弄清楚。”
苏母将人都送出去以后,问道:“真的要这么多?第一次见就要这么多?我还以为最多一千呢。”
春雨高兴地回道:“夫人,你没听错。真的是要三千。厚款两千,薄款一千。”
徐如君想了想,她娘刚刚说要三十个人。一人一天按十个算,三十个人一天就是三百个。那起码十天才能交货。
她跟苏母说道:“娘,每次大家来交货的时候,再分发下一次的布料。知晓收货验货的时候,你顺便给他们把下一次的任务分配好。主要是厚款薄款的分配。根据大家的时间自由度,时间充足的就多分配,要是家里事情较多,时间比较少的,就少分配些。布料自然也少分配些。”
晚上,她又做了一个员工登记表格,将姓名、拿料时间、交货日期、交货数量和工钱结算一一列出。
她把自家几个人召集起来,拿出表格说道:“从后天开始,就会陆续有人过来交货。我和娘分配任务和布料,春雨一个一个检验,检验合格的我就结算工钱。”
苏宁灏有点羡慕嫉妒恨。自己媳妇带着一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接了这么大订单。
要是老将军满意,还能有后续订单。什么时候挣钱这么容易了?
他郁闷地问道:“那我呢,我也能帮忙啊。”
“夫君,你还是抓紧时间挖水渠吧。快到二月二,龙抬头了。马上就要准备春耕了。你专心搞好村里吧,家里就交给我们啦。”
苏宁灏郁闷地同时又骄傲,妻子真能干,瞧把大家鼓动地个个斗志昂扬。
第二日,苏宁灏去了陈有根家里,问蔡为民关于清溪村的意见。
没想正好遇到清溪村各家都在这里商量。而且似乎氛围不太好,老远就听到院子里传出的哭嚎声。
苏宁灏进了院儿,就见到一个四十上下的妇女,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儿唱着词儿地哭。
“这是欺负人啊,为啥要从我家过啊,这不是存心要淹了我家吗?可怜你家侄女侄儿尚未成家,这就要逼我们去死啊~~~”
苏宁灏刚要说话,又被哭嚎堵住了。“老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是啥世道啊。地龙翻身翻了家里屋子不说,现在连亲人都要吃人血馒头,不让人活啊。我这老天拔地地,还要在这哭喊冤屈啊~”
哭着叫着,忽地又站起来,揪起旁边的一个男人衣服喊道:“蔡为成,你说,我嫁进你家多少年了,你啥时候让我过过好日子了。没好日子就算了,现在你本家兄长还要撵走你媳妇儿孩子啊,我不活了啊~~~”
听着这山路十八弯一般地唱词儿,苏宁灏很是佩服。
心想该让自家娘来看看,这才是地道的农村妇女,哪像她那样,坐在地上撒个泼,还要提前把地扫干净。
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清溪村也没人拉她起来,就在这围观,奇了怪了。
他重重地咳了几声,换上了郑重严肃的表情,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啦?大呼小叫这么久,成何体统啊?”
“嘎”的一声,哭叫声说停就停住了。苏宁灏更是佩服无比,真是奇葩一朵。
蔡为民一看苏宁灏来了,赶忙和陈有根一起把人迎过来,说道:“不好意思,苏村长。打扰您了。隔了这么远也把您吵得头疼?”
苏宁灏听了,没忍住笑,呵呵说道:“没事,有根叔,蔡老叔。我是刚好过来找你,才听到吵闹声。这位婶子这是怎么啦?有什么事要死要活地想不开?”
苏宁灏正式地问了,那中年妇女反倒不说话了。只一味抹着眼泪,带着旁边两个半大孩子也呜咽个不停。
蔡为民看着本家兄弟和弟妹,恨铁不成钢,就知道和他闹。正主来了,也不知道说话。
他说道:“这是我本家兄弟蔡为成和我弟媳,旁边是家里两个娃。他就是我上次说的住在清溪旁的那户人家。昨天我跟他们说了情况,这不就闹起来了,生怕把她家淹了。我怎么说也说不听她。”
苏宁灏点头表示知道。他笑吟吟地对着那中年妇女说道:“蔡家婶子,我是苏宁灏。想必你也认识我。清溪村的乡亲们,正好各家都有人也在这里。你们说说,咱们三个村子一起做了这么久的活计,我是那种欺负乡亲的人吗?”
众人一致摇头。蔡为民说道:“苏村长说笑了。我家弟媳脾气着急,这就是担心自家没住了。”
苏宁灏摇摇头,继续对着他们说道:“婶子,你不必担心。我那天从清溪村回来,也在想怎么办。我这暂时有个主意,你听听看行不行。不行再商量。”
旁边的男人蔡为成说道:“村长您说。我就说您不是那样的人。老婆子就是不依不饶地闹腾我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