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宛宛，馨馨她年少不懂事，这件事她固然有错，可她也不是有心的啊，她......她就是一时糊涂才...才犯了错，你们就原谅她吧，行吗？”
“......”
贺薇说完，裴照和江宛歌还是刚才的一副表情，只不过眉宇之间更多了几分冷淡和厌烦。
外面这么冷，江宛歌身子单薄，还怀着孕，裴照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他捻了捻眉，轻笑了下，“江夫人，您一句少不更事就想摆脱所有责任，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是是是，千错万错都是馨馨的错，可是她还小，不能坐牢啊！”
“她还小？”裴照冷声，眼底氤氲着寒气，“江夫人，你可知因为你的女儿，我妻子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差点都丧命？！”
他声音不高不低，但是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四周的冷空气好像汇聚在全身，贺薇只觉得后背发凉，心里也凉。
裴照说什么？
江宛歌肚子里面的孩子？
“宛宛，你怀孕了？”江海山反应过来，就要上前，但是被裴照挡着，他又不敢上前，就远远地看着江宛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当头一棒，贺薇眼睛瞪大了看着江宛歌，视线逐渐滑向她的肚子，嘴巴张了张。
“江先生，江馨馨是您的女儿，宛宛也是您的女儿，您作为父亲，可还真是称职啊！”毫不留情地，裴照阴笑着，脸上挂着讥讽。
江宛歌站得有些累，更确切地说，她是听得累了，抬手拽了下裴照的衣角，江宛歌小声开口：“我们进去吧。”
偏头，裴照眉眼稍弯，前一刻有多么得冷血，这一刻就有多么得温柔，完全判若两人，他说：“好，我们进去。”
贺薇站在原地，嘴里一直念叨着“完了”，江海山站在她身边，看着裴照揽着江宛歌进了门。
“完了完了完了，老公，宛宛都怀孕了，这次馨馨是真的闯了大祸了，怎么办？裴少肯定不会原谅她的，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老公？”
江海山木木地看着远处的门，像一棵苍老的松树。
是啊，江馨馨是他的女儿，可是江宛歌也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他要区别对待？
难道仅仅是因为当初那张假的DNA检测证明吗？
那过去的二十几年呢？
他好像......从来没有为江宛歌做过什么，从来都没有。
更多的，他是指责她，谩骂她，觉得她到处惹祸，反而是江馨馨乖巧得很......
可是那个时候，江宛歌的确做得不如江馨馨好，哪都不如。
越想着，江海山一张脸沉着，说不清的落寞。
贺薇的声音在他耳边鼓噪着，终于，他偏头望向她，冷着一张脸，“别说了，回去吧。”
“别说了？”贺薇愣了愣，“什么叫别说了？馨馨也是你的女儿啊！”
“她是我的女儿，但是她也做错了事，违法的事！”
“她做错了事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江家？”说着，贺薇倒先委屈了起来，哭诉着，“要不是这些年看着公司不断被人打压着，馨馨她用得着这样？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那公司？”
“这怎么又和公司扯上关系了？”
“要是你那个大女儿有用的话，她为什么不求着裴少出钱帮帮江氏？她根本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闭嘴吧！”
“我闭嘴？！”哼笑着，贺薇摇着头，伸手指着江海山，“江海山，你有没心？馨馨是你的女儿啊，你就那么忍心看着她去坐牢？”
“我不管，我告诉你，要是馨馨去坐了牢，那我也不活了！”
“你......”
正说着，身边就围上来了一群人。
江海山和贺薇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乔木西带人走近。
“不好意思，你们吵到我家少夫人的休息了，请你们快点离开，不然我们不介意用强制手段将你们送离这里了。”
脸色顿时黑到了极致，江海山纵横商场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今天倒是为了江馨馨的事情把老脸都丢净了。
直接甩手，江海山黑着脸就要走，贺薇从后面拽住他，“不能走，我们还不能走！”
“你还想赖在这里丢脸？是觉得不够丢人？！”
“馨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不行，我要在这里，我就不信了，江宛歌和裴少还能真这么绝情不成？！”
“女士，我们奉劝您快点离开，不然我们将按照私闯民宅，扰乱他人正常生活秩序的律法，向法院提起诉讼，以正当手段维护我们少爷和少夫人的合法权益。”
“……”
裴照居然做的这么绝？！
这是贺薇和江海山都不曾想过的。
毕竟过去那么多年，裴照也并没有把江家怎么样，怎么这次？
难道真的是生气了？
江馨馨这次做的确实有点过了，不仅伤害到了江宛歌，还差点伤害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裴照又怎么会容许呢？
一时之间，贺薇像失了方向的风筝，漂泊无依，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公……”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人，江海山已经没有在等她了。
贺薇站在原地，狠狠地朝着前方的别墅看了眼，不甘心与愤怒在她脸上交汇着。
最终，还是在乔木西的催促下离开了。
室内。
江宛歌站在玻璃窗前，看着贺薇和江海山离开，裴照站在她旁边，勾着她的腰，“在想什么？”他问。
江宛歌眼睛眨了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放空了一阵，“没什么”转过身，江宛歌叹了口气。
“……”
贺薇和江馨馨作恶多端，现在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可是江海山呢？
江宛歌不知道。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不是说愧疚，而是不愿意去面对。
就是那么一个人，跟你有着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你只要知道他还好好的就够了，多余的，也就真的是多余了。
江海山对林清怎么样，江宛歌是知道的，后来又对她如何，更是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可是就是这么的一个人，就在刚刚，江宛歌竟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了。
是因为自己做了母亲的缘故吗？
她好像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