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低着头不吭声,心里却明白爷说的话不过是吓唬人的罢了,是恨他多嘴说了少夫人的事,想到此,他倒觉得有些看不透主子了,明明对少夫人有意,可为什么又这般不冷不热的晾着她,给她如此冷遇,难道不怕有朝一日,少夫人心灰意冷的离开?
书页一响,苏喜当即回过神来。
“你近期就留在府里时刻照看着,我估摸着南边……应该是出事了。”
苏喜不明白江慕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主子还打算亲自去一趟不成,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毕竟主子的身子尊贵,那边刁民又多,万一有人想趁此机会做些不利的事情,他们这些人也无法顾及的到,想到此,更是觉得主子这个决定过于轻率荒谬了。
可是他又怎么能劝得动主子呢,他心中灵机一动,只开口道:“爷,如今少夫人还病着,如若你走了,夫人那里还指不定出什么事情呢,夫人可是您的母亲,我们这些人自然不敢得罪,万一她做出不利于少夫人的事情可怎么办!少夫人这段时间已经够可怜的了,脸瘦的都只有巴掌大小,如若没有爷在身边护着她,老夫人年纪大了,难免有看护不到的地方,到时候少夫人说不定还要受怎样的委屈。”
闻言,江慕白神色也是微微有些变化:“府中的医师养来是什么吃的,怎么连这一点小病也治不好,如此这般,留他们在府中也没用了。”
“少夫人服了药是好了些。”苏喜有些忐忑的道,“只不过自幼少夫人的身体便伤到了根本,上次太医来看过之后,说少夫人的身体需静养着,又不能费力伤神,可夫人哪里管这些,到时候还不是让爷左右为难。”
说着他便把眸子移到了桌子上的药材上,见江慕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也缓缓的有了些眉目,看来主子的心还是动摇了的。
他跟着他多年,怎会不知道他的喜恶,前些日子那般对少夫人,可也没有断了她院子里的东西,便是在乎都放在明面上了,只有那位,还是稳稳的占着位置的主。
他这般想着,便还要在江慕白耳朵边给他说着顺耳的话,却突然听他直接道:“出去吧。”
苏喜只能有些遗憾的退了出去。
江慕白把桌子上铺着的纸张与书都放到了一边,然后坐在椅子上竟闭目养神起来。
自那一日强行与她共眠之后,他已经半月不曾见到她了。
起先以为她只是装病,可不曾想竟是真的病了,每日大夫来这里禀报的消息事无巨细,他便是连她何时睡着何时醒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苏喜说的也不无道理,母亲一向不喜她,说不定会在他南下之后为难于她。
想到这里江慕白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心中似隐隐有几分不快。
母亲明知道他对刘玉荷并没有意,可偏偏铆足了劲想撮合他们,就算他早已经明确的告知过母亲他并不喜欢刘玉荷,但也并没有任何作用。
母亲一向喜欢瞎做主,并且在知道自己想善待赵简的情况下屡次想要为难她,倒叫他心里真的生出了几分芥蒂。
他一向不明白为何明智的父亲会选母亲这样一个胸无城府的女人来做夫人,在江慕白的眼中看,她压根就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