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曾春娟凑到腋下,越闻越准确无误:“哥,我肚子好饿。”
“好了好了,我帮你盛鸡汤,我喂你呀!”把鸡汤盛了一个海碗,坐在软沙发上,一羹一匙的喂。没有饭桌,摆的是沙发和茶几。
喝了几口后,曾春娟问:“哥,你不饿吗?”
“哥待会儿,小妹先吃。”每次都吹温了才喂。
“嗯,难怪你那么瘦,我听到你的肚子叫了,一起吃吧!”曾春娟每吃一口又闻一下,还是不太确定,这个人的眼窝深陷,但说话的语气又是一模一样,半疑半惑。
“小妹,我真的是哥。”陈秋东看她的举动已经心明:“我们骑一匹,后面跟一匹,我是比较爱护马匹的。对不对?小妹。”
“没错,你九成都是我的哥了。”曾春娟看他瘦得露筋的手:“哥,为什么你变得这么瘦?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小妹为你出气。”
陈秋东哈哈笑了两声:“小妹,欺负我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为什么你才信了九成?还有一成是什么才能让你信?”
“还有一成,除非让我看看,我才不再怀疑,这个是假冒不了的。”曾春娟坐在他身上,早就感应到跳动。
“等一会会,吃完鸡汤再说,好吗?”喂了一碗汤曾春娟不要了,陈秋东自己拿起鸡腿咬起来。
“嗯,我先去洗澡,刚才鸡汤滴在我衣服上。”起身飘向玻璃屋。
咬第二个鸡腿的时候,曾春娟又飘了下来:“哥,你看,我的杯子不见了,还生有…生有韭菜。”
陈秋东上下看看,是碗和藓苔,点点头:“你今年十六岁了,再过四个月十七岁,正常正常?”
曾春娟听到自己快十七岁了,大感惊讶:“我不是十三岁吗?”急促间哥也忘了叫。
“小妹,别急。不管是十三还是十七,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妹。乖,快回去,别着凉了。”陈秋东把鸡腿撇开,擦擦手,哄着她回去。
……
就这样在甜蜜谷待了十天,曾春娟才恢复如常。陈秋东还在第八天给她喝了一碗自己的血,以后再不怕硕蝶的迷幻粉。
曾春娟第十天醒来,终于想起了幸福居和碧溪轩。忙问:“姐姐们呢?哥,她们还在幸福居吧?我上去看一下。”
陈秋东拦下想起床的她:“等会儿,吃完早食再上去。”
“为什么等会儿才上去?哥,你是不是把姐姐们赶走了?”曾春娟神识恢复,思路又如往常。
“哥倒是想赶她们,可是赶不走。个个会飞会跳,早上赶走,晚上又回来了,说外边没地方睡。”陈秋东是把她们赶去恩生崖,但现在每一个都是两万里,瞬息而去瞬息而来。个个如犟驴。说赶她们走还不如把她们毙了,死也要死在幸福居,葬在幸福居。
“哥,你有两年没见姐姐们了吧?”曾春娟盯着他的眼睛:“这四年多,你好像在别个地方陪着另一个女子。她比姐姐们还重要吗?”
“你既然那么厉害,你看不到我陪的是谁吗?”陈秋东很惊喜恢复神识的曾春娟仍然聪慧睿智。
“我看到了,你陪的是一个蝴蝶女,我真真不敢信,蝴蝶你也喜欢,却冷落了姐姐她们。”曾春娟摇摇头,一副老学究的沉吟。
“你能听到山顶上幸福居姐姐们的说话声吗?”陈秋东问道。
“听不到,她们已经起来了吗?”曾春娟侧耳凝听,声息皆无;这才二千米高,若是往常,这点距离,犹在耳中呢喃。
“起来了。但我做了隔音层,以后你可以在这里静心生活了。”陈秋东敦促她起来洗漱更衣。
曾春娟慵懒起身,站在树杈上,才发现树杈是防腐木仿制的,底下用钢纤柱顶着;前几天心思都在研究这个是不是“哥”的人身上,现在看到足下树干的变化,同时看到了树下的游泳池,心情太好。飘到情侣路口,往甜蜜谷慢慢往下走,路中间一切如常,两旁的刺藜已经不见,换之而来的是极目尽处的鲜花;走到河堤,两桥仍然耸立,旁边平行着单车骑道。河两岸百花摇曳,街砖铺路。而两层卧室、核膜饭厅、小孩居所,都不复存在;栽种着花生,玉米,番薯……等食杂。
站在桥上,看着两岸情形,曾春娟失落多过欢愉;对桥立着跟随自己的身影,也浑没在意,想的是:曾经甜蜜谷这里热闹欢腾,如今却是如此静悄悄,除了风声还是风声。隔河喊道:
“哥,甜蜜谷先放着吧,我要回幸福居,我要见姐姐们,家里不能没有她们,有姐姐们才像一个家。”曾春娟血液里已溶进了所有的姐姐,有她们才算一个完整的家,太冷清了自己仿佛如虚空透明。
陈秋东纵到她身边,拿出牛奶和一个包堡汉:“把这个吃了,我们再上去。”
幸福居,三十六个小孩已长成大姑娘,十七十六十五,早食后在核膜外面五百米裸土锄地栽种,一样的花生,玉米,番薯……当然,番薯居多。她们已经耕作了四年,把东西南北土地尽皆翻转敲碎,九人一组,结伴互助;挖坑蓄水,坑底铺上早期陈秋东留下的核膜,十米一坑,镐冰化雪,密密麻麻遍布四周。
幸福居凉亭内,兰花至小芬十六位夫人,呼儿吆女,调顽止皮;大者五纪,幼者三龄。正在亭内爬高钻低,兰花说:“众位妹妹,我左眼皮跳动,不知是否哥与小妹已经回来?”
娟儿道:“兰花姐,我早几日前已跳眼,定是小妹有喜讯了。”
余下众人附和:定然不错,我等皆左眼狂跳,小妹回来,又可过幸福生活。
燕柳说:“可苦煞了雪秀云秀小芬三位妹子,刚承露两月,却荒芜了四载。”
小芬道:“燕柳姐莫要取笑,兰花姐芍药姐亦是这般。”
雪秀:“我仨还算幸福,真正苦煞的是三十六个小妹妹。”
云秀:“我说是苦了曾小妹才对。”
芍药:“哥才是苦,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我们都两年没见他了。”
兰秀:“是呀,头两年夫君意志神忽,催赶我们,可好大家团结一致,方鼎足于此。 ”
小莉:“众姐妹在此闲聊,我去帮小妹妹们耕地。”
众人站立:我们也去,兰花姐芍药姐留下带顽童。
刚商议制定,外头三十六个大姑娘齐嚷嚷:“古叔叔,春娟姐回来了。”“古叔叔,春娟姐回来了。”……
十六位夫人心房剧震,顽童皮女也忘之脑后,争拥着奔飞南门。但见陈秋东一人踏足进来,怀抱嫩芽鲜蕊,走进凉亭沙发坐下。众夫人复随而进,三十六个大姑娘净手洗脚,急急腾入,围拢在四周左瞧右看,喋喋不休,嘘寒问暖。
兰花芍药去沏了茶,端上放在陈秋东曾春娟面前,静静的看着两人,目不转睛。
曾春娟看着众人,十一个姐姐和兰花芍药熟悉如常,余下人等有点陌生,尤其是三十六个大姑娘,几无印象。什么时候哥又带回这许多昂首挺胸的美姐妹?
大家看曾春娟却无有疏远,一样的容颜,一样的美艳;个头拔高了,山尖傲视群峰,扑面而来的明湖清波气息如昔恬淡。
十六个小男小女在外围如见珍稀罕客,木然寡语,没了先前大闲天宫之浪潮。娟儿等教唤:爹,二娘。
十六个小孩才啜啜嚅嚅叫喊:爹,二娘。
陈秋东哈哈笑了两声:“好好好,大家都坐下,你们的夫君回来了,莫慌,以后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幸福美满永相伴。”
曾小霞上来:“也包括是我们三十六个姐妹的夫君吗?”
彩云急接道:“小霞姐,肯定是了,现在开始大家不能叫古叔叔,都叫他夫君。”
陈秋东看到还有人想接口,赶紧插话:“小霞,彩云和余下各位妹子,你们的轻身纵术大明朝已无人可欺,改天都下山去吧!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生活。”
此话一出,呼啦一声,三十六人齐齐跪下:“夫君,我们不走,我们的幸福生活就在这里。”
“春娟姐,求求你帮我们说说话,我们不想再进牙行。”
“春娟姐,夫君最听你的话了,帮帮我们。”
“夫君,你不能赶我们走,你不可以如此狠心,我们离开这里,还有什么生趣?”
“夫君,去荒山野漠,冰寒苦地,我们亦跟随你。”
“………”
此时,十六个夫人也跪下,没有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五年来的共同生活,尤其是近四年来靠三十六个小妹妹的照顾饮食起居,这一份情已经根深蒂固,贴心知腹。明日里若是不见了她们,幸福居该是多么清冷门淡?多了几多牵肠挂肚?
这时候曾春娟说话了:“哥,顺其自然,莫逆天而行。”
叫别红的说:“夫君,你若是嫌弃我们,我们就搬到核膜外菜地里去住。”
月雪:“别红妹,别冲动,我们就住在这里,容夫君好好想一想。”
彩云:“夫君,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心吗?我们哪里会离开你?”
一个叫颂莹的在队尾说:“我们在千里之外的荒野受尽恶霸兵官欺凌,好不容易在幸福居得了幸福生活,夫君,你又要赶我们去重蹈覆辙吗?”
陈秋东苦笑,你们这几年都把“夫君”两字念得滚瓜烂熟了。说:“都忘记自己飞行两万里的功力了吗?连兴宁城的鹰兄都比不过你们,谁还能欺负你们?起来,都起来,别跪着。”
众人起身,三十六女纷纷表示:“夫君,我们不会飞行,我们要你保护。”
当初可是雏牙粉口说要保护古叔叔,现在又诈娇嗔羞唬弄古叔叔保护。陈秋东也不敢再争执这些问题,说道:“都去煮食,别耽搁中饭。这几天人参炖鸡,仙芝炖鸡轮着做,个个花容憔悴,都给我补回来。”
三十六人知道不赶她们走了,长舒一口气,心翳荡散,欢喜去忙午食。
十六位夫人留下,陪着陈秋东曾春娟两人。兰花重沏茶后说:“哥,这都两年没见,你瘦了好多,你陪着小妹我们理解,但你也不能太遭罪自己,我们姐妹看着心疼。”
“你们甭担心,只要小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用不了十天,我就会恢复原样。倒是苦了你们,太对不住各位夫人了,希望多多包涵。”
芍药:“哥呀,不要说客气话。我们姐妹在这里永远为你守着家,只要有你和小妹在,我们就定堂了。”
曾春娟:“姐姐们,谢谢你们。小妹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哥又不对我说。但我看到甜蜜谷和三十六个小姐妹的变化,我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哥说我快十七了,姐姐们,我不是十三吗?”
娟儿:“小妹,没发生什么事,大家都好好的。你别想那么多,昨晚夫君还夹我珍珠儿的草莓呢!”
曾春娟:“我看到哥四年来陪着一个蝴蝶女,两年没陪姐姐们,刚才兰花姐也说是两年。这两年哥干什么去了,为何不陪你们?”
兰花:“小妹,哥这两年去建设甜蜜谷,所以没时间陪我们。小妹,我们不谈这事了,我们谈谈什么时候让哥帮你穿上嫁妆好吗?”兰花把蝴蝶女的话忽略,自己也一知半解,无法回答。
曾春娟果然忘了自己提的几个问题:“哥,你准备提前帮我盖红帕吗?”
陈秋东问道:“你喜欢吗?想在幸福居还是甜蜜谷?”
曾春娟:“谈不上喜欢,我觉得好像少了什么,没多大意思。”
众夫人惊奇地看着曾春娟,当初可是吵着要改家规,又嚷着让哥把她采了,今天终于喜庆盈门,她却表现得清汤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