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令啊,是上天赐予朱曦神族的宝物,传说能涤荡世间所有煞气。
这个传说,唯有每一任冰魄神主和朱曦神君,才能知道呢。
当然,煞魔也知道,那是它最惧怕的东西,这也是朱曦神族灭族的原因。”
“所以,你当年要它,是为了对付煞魔,是吗?”
“是的,可惜……”南乔意识到这话不该说,连忙刹住,可已然迟了。
萧梧果然神色黯然:“对不起,都是我私心作祟,坏了你的计划,真是万死莫赎。”
“瞎说什么呢?”南乔有些头疼,“这事与你无关。
当年我母亲与陆淼勾结,早就将我的计划泄露给了煞魔,煞魔根本不会乖乖就范。
它装作不知,不过是想趁乱吞噬我的神魂而已,你去与不去,都改变不了什么。
幸亏炎阳令的事没有泄露出去,否则,今日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萧梧轻轻搂了搂南乔,低低嗯了一声。又道:“
所以这些事,你是二十五年前就知道了,对吗?为什么,以前不说,现在又告诉我呢?”
“因为当时我知道自己是十死无生,即使炎阳令在手,也不过是同归于尽而已。
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你徒增烦恼。
现如今,我已为自己挣得了一线生机,不一定会死,这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
南乔一席话说完,萧梧兀自沉吟不语。
知道他今晚听到的秘密太多,一时有些乱,南乔不再多说,站起身道:
“你且好好理理,我们明日再说。”
萧梧今日大悲大喜,又惊讶于自己的身世,属实有些疲累,于是起身:
“你今日就睡我这里吧,我去别的地方休息。”
说着,便亲自去后堂取出干净被褥,替南乔铺上。南乔也不与他客气,安然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南乔刚刚用过早饭,萧梧便来了。
“我刚刚见过温伯父了,他没有隐瞒,都告诉我了,果然如你所说。”
“温伯父知道我的身份,作何反应?”
南乔之前称温年为温爷爷,如今记忆恢复,也就改了口。
“刚开始有些别扭,还记着你骗财骗色的事,当初我骗他你拿走了我父母存的娶媳妇的财物。
幸好他不知道炎阳令的事,不然,肯定又要捶胸顿足一番了。”
如今心结已释,说起往事,萧梧再无介怀,满脸愉悦。
南乔闻言,不由也笑了。
“南乔,煞魔灭我神族,我想帮你,你可否带我一起?”
萧梧一脸郑重,报仇之心如烈火燎原。
南乔设下结界,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将萧梧拉入内室:“你且听我说,不可激动。”
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尤其在得知,
南乔取炎阳令,是为了代替自己,以魂飞魄散为代价,除掉煞魔的时候,
萧梧第一次为自己当年打乱了南乔的计划而庆幸。
他紧紧抱住南乔,满是后怕:
“幸好,幸好,我最终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之心,
怀着一线希望去了你与濯日神君的婚礼,乱了你的心魂,最终让你失败遁走。
否则,若由着你将煞魔引去无界崖,燃烧神魂,开启丹曦金轮,我岂不是要生生痛死!”
“可是,无论炎阳令在谁体内,丹曦金轮,都是需要燃烧我的神魂,方才能启动。
而炎阳令,则是开启它的钥匙。
在融合炎阳令的同时,
那个身怀炎阳令的人,神魂也不可避免的,会连同炎阳令一起,被吸入,被融合。
我当时想着,自己总归是魂魄无存,又何必再搭上你一条命?
便干脆,强取了来。”
萧梧心中激荡,再忍不住,将南乔拥入怀中,哑声道:
“你可知,你若出事,我绝不会独活。”
“所以,你当日无心之失,反而给我挣来一线生机。
如今煞魔尚未挣脱禁魂术,我还有了淙影做我后路,自不会身死道消。
否则,我也不会告诉你。”
这话成功换来萧梧恨恨一搂,然后便被好好收拾了一番。
闹腾了一番,萧梧坐起,又是一脸正色:
“真的不会有危险吗?淙影那边,靠得住?”
干系到南乔性命,萧梧极是担心。
“放心,若单让她救我,自然靠不住,但若救的是她自己,那可是最可靠不过了。”
南乔笑眯眯的,胸有成竹。
两人商议良久,确定万无一失,南乔方才悄悄离开了念月城。
半月之后,两个爆炸性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沧溟大陆。
一个是,南境最强大的念月城城主,竟然是四大神族之一朱曦神族的神君。
朱曦神族,都一千年没听到过消息了,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他们灭族了的。
第二个便是,神宫的挽月神主,已决定与朱曦神君萧梧成婚。
消息传出,茶楼酒肆,街头巷尾,那是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而与此同时,新鲜出炉的朱曦神族神君萧梧,已经被接到神宫之中。
按照神宫的规矩,他将在此处与挽月神主举行婚礼。
沧溟各城城主得知消息,都准备着前往神宫,瞻仰这百年难得的婚典。
哪怕不能进入神宫,只在宫外一路候着,能沾沾喜气,也是好的啊。
当然,也有好事的质疑,说二十五年前,挽月神主不是嫁过一次?
那等着他的,必然是一脸口水!
“那叫成亲?那明明是煞魔夺了濯日神君的舍,
挽月神主假意下嫁,实则是为除魔呢。
你没听说那煞魔行藏败露,被挽月神主打伤,再次陷入沉睡了吗?”
被喷的人,自是不敢再辩,除非他想再被更多人喷一脸口水。
反正,一时之间,沧溟大陆,一片喜气洋洋。
医仙谷中。
须发皆白的程医仙,正摆弄着一棵草药。
他最近这段时间,突然对于聚魂这方面极感兴趣,几乎整日在药房中度过。
不是查阅典籍,就是炮制草药。
一应事务,全都交给了程璋,彻底做了甩手掌柜。
程璋担心他熬坏了身子,数次劝他,都被撵了出去。
程璋见劝不动,也只能随他去了。
“医仙爷爷,医仙爷爷!”小药童决明火烧屁股般闯了进来。
程医仙思路被打断,不由皱起了眉头,呵斥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