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南乔不由道了声惭愧,事情都是自己做的,锅却都背在了萧梧身上。
“他,哼!小菜一碟罢了,真正的大餐,可不是他。”
莲长老轻蔑一笑,
“隐长丰也是不济事,南境族地隐匿了那么多年,
叫人一锅端了不算,自己还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幸好我神英明,从未指望过他们南境族地。
除掉神主,一统沧溟,还得靠我们北境族地。”
那个余长老又是一番马屁,之后便告退了。
南乔收获不小,离开顶层,又在山谷里逡巡一番,便循原路返回。
到了飞舟前,萧梧在守夜,程璋仍睡得很熟。
南乔悄悄躺回自己的被窝。
萧梧被惊动,转头望过来,见是南乔,又坐回了原处,并未多问。
一夜无话,天边红日映照之时,程璋醒了。
“哎呀,萧城主,你怎么不叫我呀,竟是让你们守了一整夜!”
他满脸歉意。
“没事,我一向少眠,也不困,就没叫你了。”萧梧并未介意。
他走向南乔,想要唤她起来,却发现被中人脸色潮红。
一摸额头滚烫,竟是发烧了。
萧梧心下惊惶,别人不知,他却是明白的,
南乔已至乾祖境,小小风寒绝不可能妨害到她。
是毒,还是巫蛊?
正不知如何是好,程璋发现不对,也走了过来。
见南乔这样,面色瞬间有些阴沉。
“是瘴气,萧城主,南姑娘应该是为瘴气所侵,
幸好她功力深厚,否则早已皮销骨烂。
如今只需以灵力入体,替她驱除余毒即可康复。”
萧梧闻言,松了口气:
“那就好,只是今日怕还要再耽搁一日了。还请程师兄见谅。”
程璋道:“城主多虑了,南姑娘身体要紧,您不必顾虑我。”
萧梧也不与他客套,立刻坐定,输出灵力,替南乔驱毒。
这毒一驱,便是大半日。
直到下午,南乔方才醒转,但仍虚弱得很,自然是上不得路。
程璋在附近林子里转悠了大半天,捡回来许多干柴,还打了一只鹿,如今正放在火上烤,准备当做晚餐。
萧梧则自储物戒中取出食材、炊具,替南乔熬粥。
南乔没精神,萧梧没心思,程璋也不好多话。
三人之间一时无话,草草吃过晚饭,便休息了。
程璋坚持要自己守夜,萧梧心忧南乔,并未推辞。
也不再避嫌,整夜守于南乔身边。
可是第二日一早,南乔竟又烧了起来。萧梧只能再次以灵力替南乔驱毒。
反反复复,竟折腾了三天。萧梧心急如焚,就连程璋,也很是不安,
满脸担忧之色:
“萧城主,南姑娘这样已经四日了,恐怕不是瘴气。
我二人不会医治,不能再拖下去了,需赶紧去医仙谷,让我父亲诊治。”
“可她这样……林子里又危机四伏,我怕……”事关南乔,萧梧无法做出决断。
“可是,再拖下去,不用别人来杀,她自己就先……”
程璋话说一半,见萧梧脸色骤变,知道拂了他逆鳞,但仍是坚持劝道:
“萧城主,你想想,步行出山林,或许会有危险,但尚有一丝生机,若留在此地,必死无疑啊。”
萧梧知他说得有理,闭了闭眼,终是下了决心。
“好,今日已晚,我们明早上路。”
程璋面色一松:“今晚我来守夜,你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萧梧连着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确实疲累,未来几日必有硬战。
因此,他并未逞强,在南乔身边,铺开被褥,只一会儿,便陷入沉眠。
那边程璋则坐在篝火边守夜。
临近天明,他心中稍稍放松,自言自语道:
“天快亮了,应该不会有事儿了,我且睡一会儿吧,否则,今天还真熬不住。”
说完,身子一歪,真的打起旽来。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一道阴影忽由密林上空投下来。
萧梧警觉,立刻醒过来。抬头一看,竟是一艘飞舟!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是一点声音也未发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降落了下来。
程璋也醒了,他看着停于前方空地的飞舟,脸色骤变,激动之余,话都说不会乎了:
“飞……飞舟!怎么……怎么会有飞舟,怎么来的?”
萧梧看着飞舟,觉得眼熟得很,该不会是?
一时飞舟舷梯放下,上面走下一个人来。
萧梧的心猛的一松,是杜清棠!果然是他!有救了。
萧梧欣喜不已,对程璋说道:
“我们有救了,是神宫的杜长老。”
说毕便要去抱南乔,谁知,被窝里,竟是空的!人呢?
萧梧一时呆怔当场。
“萧城主,怎么着,见到我就这么不开心?”
杜清棠一如以往,开口就是调侃,与他那一本正经的外表,实在是很不相称。
萧梧无心理他,焦急地说道:“南乔不见了,我得去找她!”
“什么?南姑娘不见了?”一旁的程璋惊呼起来。
他刚从初见飞舟和杜清棠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又惊闻南乔失踪。
“她能去哪儿啊?我一直守着,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是……”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小了,
“只是,天将亮时没熬住,打了个盹。怪我,都怪我!”
程璋极其懊恼,不停捶打自己的额头。
“不怪你,师兄,我就在她身边,竟也没有察觉。”
萧梧心中自责不已,但并未迁怒于程璋。
连他都没有发现南乔的失踪,更何况武功低微的程璋呢。
杜清棠却仍是不紧不慢:
“不见了呀,这人长两条腿,就是用来跑的嘛,
也许,南姑娘是瞧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自己走了呢?”
“你这话,可是意有所指?”
萧梧心中一松。
杜清棠虽有时不着调,但绝不会乱说话,他既这样说,南乔,想来真是自己走的?
“啊?我指了吗?我只是随口一说,什么都没指哈。
一个小小的花匠而已,你也太着紧了些。”
这话,萧梧不爱听,正欲怼他,又有一个人从飞舟上跑下来。
边跑边喊:“璋儿,真是我的璋儿吗?”
程璋一个激灵,闻声看去,可不正是程医仙吗?
当即抢上前去,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跌跪于地,哭喊道:“父亲!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