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飞舟降落于混沌主岛外围百里之处。白雾仍未散去。
两人悄悄潜入主岛,径直来到温泉山庄地洞。
南乔脑中呼唤小墨,很快有了回音:“来得好快,我这就上来。”
不久,小墨自地底上来,将两人一一接了下去。
萧梧之前只是听南乔说了混沌的事,如今在这离地面数万米深的巨大空间里,亲眼看到这上古凶兽,仍是不免惊叹。
“再过一日,岩浆内火精之力就该枯竭了。”
南乔一听,不敢耽搁,立刻取出火精石与地精石,开始挖坑。
萧梧见状,说道:“你去布阵吧。我来挖坑,分工合作,可以快一点。”
“你一个人,可行?”
“行,金罡天雷阵需用神力将十八道金雷压入石中,我没有冰魄神力,
做不到,挖坑就简单多了,有力气就行。”
南乔也不客套,萧梧说得有理,她让开来,将两块石头给了萧梧,
萧梧取出一枚“黑蛋”:
“这是引雷器,待会儿注入神力,便可引来金雷。
注意,每来一道,就要及时打入阵法内,否则恐会误伤己身。
你若觉得有危险,记得立刻停下,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放心吧,又不是硬扛,只是借力引路而已,不会有危险。”
南乔并不在意,她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小小的引雷器吸引了。
这看着就很“挫”的小东西,竟能引来金雷,还真是不可貌相。
接过引雷“蛋”,她去了一边的岩壁边,寻找合适的布阵之地。
南乔相中了一块平坦的石壁,取出信笺,抽出信纸,看那上面画的阵图。
倒是不难,只是那阵法线条复杂了些,差之毫厘 ,谬以千里,得好好看清楚了。
凝出冰凿,按图所示,开始在石壁上雕刻那些线条。
南乔觉得自己很有天分,只不过瞧上一眼,她就清楚了应该怎么画。
纷繁复杂的线条,在她眼里,是条条分明,道道有序。
而且一条画完,下一条该在哪儿接上,她也是微有感应。
因此,阵法图很快雕琢完成。接下来,该压入金雷了。
南乔深吸一口气,给那“蛋”注入一丝神力。
倏然,那“蛋”亮了亮,南乔感到一股恐怖的压力袭来,本能地预感到危险。
她知道,天雷要来了。
果然,一道金色雷霆自洞口直劈而下,但此刻洞里并没有它要劈的人,
这金雷像有灵智似的,一时只在南乔头顶徘徊,寻找目标。
南乔依布阵之法上所写,输出神力,缓缓裹住雷霆,再将它轻轻推往阵符之中。
金光一闪,那些石雕线条,吸收了它。
好简单,难怪萧梧都不怎么担心,没有跟来,自顾自在一边挖坑。
只是耗费的神力多了些,不过,要压入十八道金雷,倒是勉强够用。
一道入阵,第二道、第三道接踵而至,南乔不敢分神,体内神力源源不断输出。
终于,第十八道金雷被压入阵符。
南乔刺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入雕出的线条内,右手结印,口中念道:
“普利无边,诸神卫护,混沌主岛,自此而封,进出皆忌,遵吾法旨。”
眼前金光一闪,这是禁制设立完毕了。石壁上那一滴鲜血被吸收殆尽,不留一丝?迹。
石雕图案,也随之消失,眼前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墙。
“成功了吗?”萧梧不知何时,已完成了他的挖掘及掩埋工作,来到南乔身边。
“成了,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只是耗费神力。”
“火精石可有效?”南乔问小墨。
“有效,这洞里的火精之力明显丰沛了许多,只等地精石让它成长起来,就无忧了。”
小墨的话语里,充满惊喜。它对火之力最是敏锐,南乔相信它的判断。
“我们回去吧,待会儿阵法启动,我们便走不了了。
你记得传信给秦淮衍和鲛人王,将混沌的事知会他们,平日里加强戒备。
再找个合适的理由,禁止任何人上岛,别让外面人发现此岛异常。”
南乔对萧梧说道。
萧梧欣然应允,半点没有被人安排的不满。
南乔正欲让小墨送自己和萧梧上去,忽然脑中一阵尖锐的刺痛,有东西如爆竹一般在慧府中炸开了。
不好!是那些作乱的记忆,神力耗尽,它们再无约束,一下子爆发了。
南乔只觉眼前一黑,就这样晕倒了。
念月城,城主府议事厅中,温年温老执事,看着眼前半尺高的案卷,深深叹了口气。
当初,他的城主借口去离桑城公干,结果,就那样一去不复返了,
也不知浪到哪里去了,要不是深知城主为人,温执事都要怀疑,
他家城主是不是被哪个小娇娘迷住了,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去了。
连周副城主都被他留在了新朱厌城,可怜他一把老骨头,
被迫替他们城主在这议事厅中理事,硬熬了大半年时间。
好不容易,半个月前,城主回来了,他以为自己的苦日子结束了,可以回府中颐养天年了。
结果,他家城主下了飞舟,连瞧都没瞧他一眼,便慌慌张张的进了自己的院中。
温执事瞧得仔细,城主的怀中密密实实地搂着一个人。
他心中讶异至极。这些年可没见城主接近哪个人,现在竟还将人抱进了自己的院中,那可是禁地。
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城主这么着紧。
除了当年那个人,可没谁有过这种待遇。
那人想来病得很重,因为城主直接命人去了医仙谷,将程医仙请了来。
半个月了,城主几乎是足不出院,除了程医仙,再无一人能进那个院子。
那程医仙也是神神秘秘的,问啥都不说。
温执事觉得自己成了外人,心中很有些郁闷。
再看看眼前的卷宗,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个做牛做马的外人。
虽说心里有些郁气,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他昨日晚间,偶然在厨房前见了萧梧一面,
只见他眼睛里满是血丝,整个人也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对自己的关切之语根本充耳不闻。
亲自端了一碗汤,便又匆匆回了院子。
听厨娘说,那汤是城主亲自熬的,熬汤时,城主就跟游魂似的,不认人,不说话,眼里只有汤。
温执事当即吓得不轻,暗忖,这可别又开始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