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妥当之后,我又听了那陆淼的建议,联合凤隐族人,开始暗地里怂恿纵容来往的商人们,对鲛人进行杀戮买卖。”
原来如此,仇恨中的女人实在是可怕。
小墨在南乔的脑海中叹了一句。
南乔点点头,很可怕,却也实在是太糊涂了,是非不分。
她若恨秦淮衍,便该跟秦淮衍算账,而不应该扯上这四十八座岛上的所有生命。
藏珠夫人做下这许多事,已经没有活路了。
秦淮衍又问道:“那陆淼可说过,他要如何让混沌主岛的岩浆扩散至其余诸岛?”
藏珠夫人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只说只有鲛人王可灭岩浆。”
“那鲛人王又如何能熄灭岩浆呢?”秦淮衍追问。
“他也没说。”
“谢兄?”秦淮衍又看向鲛人王。
鲛人王却摇了摇头,很是迷惑:
“我不知该如何熄灭岩浆,不过,若是控水熄灭,那倒是有可能,我可以控制整个海洋的水。”
在场众人也是一头雾水。
南乔瞧着藏珠夫人,心下不由又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可恨,也可怜,因为一点虚无缥缈的仇恨,成为一枚棋子,被人操纵了这么多年,害人害己。
“这个陆淼到底是何许人也?您可知道?” 秦淮衍又问。
藏珠夫人道:
“我只知他来自北疆,是一名巫师。又高又瘦,全身黑袍,蒙着脸,看不清脸面。
右手背上,有一个黑色的蜘蛛纹身。
陆淼说过,他们北疆巫师,习惯在手背上,纹上一只惯用的蛊虫,
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便于与别家巫师区分开来。
所以鲛人王当时一说,我便猜是他。”
回答完,藏珠夫人跪正了身子,直视秦淮衍道:
“城主,这些年来是我糊涂,我罪该万死,怎样的惩罚我都心甘情愿。
但求您,替承儿报仇。”
她说完伏下身子,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秦淮衍幼年失怙,得她照顾,一直视她为母,见此情形,心中也实在不忍。
但大错铸成,不能轻饶,只能唤侍卫将她押入天牢,再细审鲛人作坊的事。
他又转身来到鲛人王面前,深深鞠躬,面色诚恳:
“谢兄,母亲对鲛人一族所做之事,罪无可恕,我绝不会徇私。
今日起必定秘密查访,将所有参与迫害鲛人之人,尽数绳之以法,以还鲛人族一个公道。
并着人于全沧溟境内探查被卖的鲛人,竭力将他们解救回来。
同时将藏珠夫人私库宝物,全数奉上,以补偿鲛人族中损失。
您若还有别的要求,尽管提出来,但请谢兄息怒。”
藏珠夫人私库?一旁众人不由惊呼出声。
要知道,藏珠夫人这几十年来极善敛财,她的私库,奇珍异宝无数。
全数奉上,这怕是能买下半个北境了吧。
鲛人王至此已明白了事情的所有,虽然藏珠夫人这些年来虐待杀害了不少鲛人,
但他知道,首恶乃是陆淼、凤隐族与藏珠,与秦淮衍并无关系。
且秦淮衍已作承诺,倒也不好再灭人全城。
死去的族人已无法复活,但活着的鲛人,还得继续活下去。
藏珠夫人私库中的灵币倒也不算什么,但其中可助修练的各类奇花异果,治病的灵丹妙药,还有各种神兵秘术,可就太有用了。
最重要的是,南乔于他一族有大恩,此前也曾恳请他不要祸及无辜,
秦淮衍尚且罢了,神主的这个面子,可不好不给。
一念及此,鲛人王也就不便再追究了,说道:
“淮衍,望你记住今日承诺。”
秦淮衍见他答应,大喜过望,当场立誓为证,两族终于冰释前嫌。
“不知这岩浆之事,该当何解?”秦淮衍再次问出这话来。
鲛人王沉吟半晌:“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熄灭这些岩浆”。
又看向南乔,“不知神……”南乔忙咳了一声,鲛人王立即发现自己失口,连忙改口:
“不知神宫可有良策?”
转得倒有些机智。
南乔心中暗笑,这鲛人王实在固执,硬是认定自己是神主,他日发现弄错了,看他尴不尴尬。
“对呀!”秦淮衍并未发现有异,闻言倒是眼前一亮,“是否可以上书神宫,将情况禀明,然后请神主拿主意呢?
挽月神主已经归位,她必然有好办法。萧梧兄,南乔姑娘,不知你们认为如何?”
南乔与萧梧的面色都有些讪讪。
“怎么,不行吗?”秦淮衍也是个聪明的,看两人脸色,便知这其中一定有机关。
鲛人王却自以为自己最明白:神主嘛,可不就是站在面前了吗?还上个什么书呢?
他咳了声,自以为好心地解围:
“神宫距离极远,那岩浆也不知何时便会喷发,远水救不得近火。
我看,不如南乔姑娘和萧梧城主带我们一起前往那地下岩浆之处,看看可否有良策。”
秦淮衍道:“谢兄说的对,不知二位可愿?”
他对两人的本事深信不疑,并未发现鲛人王对南乔的态度过分恭敬。
南乔倒也不好推辞,再说她本就需要将岩浆之灾破解,
等那些岩浆冷却之后,她才好,找到界门吸取灵力,自然是欣然应允。
萧梧一向以南乔马首是瞻,南乔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
如今南乔答应,他自然没有意见。
因为地下温度过高,在场之人多是普通人,即使是秦淮衍,天赋异禀,力大无穷,还习了秘术,也是抵不住的。
去多了,光是护住他们就很费力,程医仙心急,只想去监狱中问出陆淼的更多信息,不愿同行。
因此,便只有秦淮衍和鲛人王一同前去。
四人很快来到温泉山庄。山庄里藏珠夫人的一众心腹,已经全部被抓了起来。
包括蛊惑她的张掌事,与藏珠夫人一起入了狱。
四人进入洞中暗道,一路往下。
秦淮衍境界较低,一路上,若不是靠着南乔以冰魄神力给他凝成保护罩,
恐怕早就被近千度的高温灼成了人干了。
几人行至地底,看到了岩浆。
南乔与萧梧倒是没有异色,毕竟是第二次来了,可鲛人王与秦淮衍却是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