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道:“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定不推辞。”
程医仙摸了摸胡子:“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萧梧这小子,这次伤得太重。
虽然我已经用金针和寒泉水,拔除了他体内的雷霆之力,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他后背上的伤,实在是太深,所以得好好休养一段时日。
可我谷中并没有合适的人来照顾他。主要是喝药,这孩子年纪不大,怪癖倒是一大堆,喝个药,得盯着,哄着。”
“啊?这么大一人,怕喝药?怎么跟孩子似的。”
南乔有些好笑,倒没想到八面威风的萧城主,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可不是,还不准女子近身。你说,哪个大老爷们,会去哄另一个大老爷们喝药?”
程医仙吹胡子瞪眼,南乔眼前却不由出现了萧梧被侍卫哄着喝药的画面,汗毛都竖起来了。
连连摇头,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这不,实在没办法,我瞧着你与他关系倒是不错,便想着,请你来照应照应。
别的不用干,就是看着他喝药就行。你瞧着,可行?”
程医仙说“可行”的时候,很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生怕南乔不答应似的。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萧城主本就于我有救命之恩,只不过是照顾他喝药,没什么关系。医仙您放心吧。”
南乔知道,程医仙定是看见萧梧握着她的手,误会了自己与萧梧关系很好。
不过,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好好照顾萧梧,因此,答应得很干脆。
“好!你这娃娃心肠好,那我便将他交给你了。他有不是的地方,请你多担待。”
程医仙笑得灿烂,那模样,倒像是给萧梧找了个好婆家一样。
因为萧梧还没有醒,且需要在寒泉内再泡三日,南乔暂时不用去照顾。
于是,这三日里,她白日与流景、小墨一起,在谷中四处闲逛。
医仙谷弟子性情和善,南乔又是个热心肠的,相处地倒也愉快。
晚上,便加紧融合两股力量,这一次,融合速度较第一次,可快了许多。
金色的灵力被神力逐渐吸收,转变为银白色。
南乔的境界,如春笋般节节拔高,升到太阴境,也不过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南乔心中也很是担忧萧梧的伤势,每日里都会去问药童,萧梧伤势恢复的如何。
三日很快过去。这天一早,南乔便来到萧梧养病的小院前。
迎面,程医仙正从里面出来:
“南丫头,今日来得早,进去吧。那小子已经醒了。待会儿侍从会送药来,记得让他喝掉。”
南乔好笑,这么个大男人,竟然还真怕喝药,怕苦吗?
她进入房间,见萧梧正趴在床榻上。身着白色里衣,后背并无血迹渗出。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萧梧听到南乔的声音,侧头看她。
南乔这几在谷中,没有易容,也未戴面纱,就这样俏生生地走进房来。
晨曦洒在她的脸庞上,犹如春天的娇花一样,美得炫目。
萧梧不由又愣住了神。
“城主?”南乔又唤了一声,萧梧这才回神:“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
南乔见萧梧刚才又恍了神,便道:“医仙说易容丹不能久敷,我便洗了,这几日都未戴面纱,今早便忘了。
可是不习惯?要不,我将面纱戴上?”
“不用,你这样很好。”萧梧嗓音沙哑。南乔不由担心,是否被天雷伤了嗓子。
“早饭可有用过?”
“用了,我有伤在身,衣着不整,怠慢你了。”
南乔不由笑出了声:“你说这些做什么?可实在像个迂腐的老学究。我的命可是你救的,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萧梧的脸不由有些发红。
就在这时,小药童进了房间,手上托盘里,放着一碗药。漆黑的颜色,看着便觉得苦。
“南姐姐,师父说交给你就行了。”小药童与南乔已是熟了,笑嘻嘻地将托盘置于圆桌上。
“好,你去灵药园找流景和小墨吧,这里交给我了。一会儿我也去,帮你浇水,你教我们认草药。”
“好嘞。”药童开心地答应一声,出去了。
萧梧俯卧在榻上,不好动作。南乔便半跪在床前,替他塞上一张丝帕,防止药汁漏到床上。
这才端起药碗,用银匙舀起一匙药来,喂给萧梧。
“你与这小药童,关系甚好?”
萧梧不喝,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南乔心中有数,这是在拖时间呢,不由笑了起来:
“是的,这谷里的人,都很好,我很喜欢他们。你快喝了,好好吃药,才能早日康复。”
“我没胃口,能不能不吃?”果然开始耍赖。
“不吃药,就更没胃口,你快点吃,要不,我硬灌了?”
萧梧看向南乔,一丝委屈溢出:“那你以后还来给我喂饭,我就吃。那些个人,粗手粗脚的,我不喜欢。”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萧城主,你人设崩了知道吗?
南乔心中好笑,但第一次见他这样,不由一时心软,答道:
“好,你乖乖吃药,我就来。”
萧梧未再多话,头略略偏过,一口咽了下去,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苦吗?”南乔问道。
“苦!医仙肯定是故意坑我,这碗药里一定放了很多黄连。”
南乔道:“你倒也不必如此说他,我瞧那程医仙倒是个好人。良药苦口,你若是怕苦的话,我倒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我不喂你了,你将这碗药,一口气全部灌下,长痛不如短痛。”
南乔未来沧溟之前,有段时间也喝过中药。知道那种滋味。
她觉得,这药,若是一小口一小口喝下去,就如将那苦涩的滋味在口腔中细品,更是让人苦的欲呕。
如果端起碗来,眼一闭心一横,大口大口往下灌,反倒没那么苦了。这可是她的经验。
萧梧听了,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说道:“不必了,倒也没那么苦,你还是一匙一匙的喂我吧。”
这是个什么讲究?南乔有些不理解,但病人的要求还是要满足的,他既然不怕苦,那便一匙一匙的喂吧。
于是南乔很耐心地喂着萧梧,萧梧虽每喝一口,眉头便会皱得死紧,但再没有找拖辞。
很快,一碗药便见了底,南乔端来桌上的清水让他漱口。
又抽出枕上的丝巾,轻轻替萧梧擦了擦嘴角的药渍和水渍。
萧梧的眼里,便如汪了层水似的。
南乔坐下道:“今日伤口可还疼得厉害?”
“别的地方倒还好,就是后背的伤口。疼的有些厉害,晚上都睡不着。”
萧梧抱怨着,倒像是在跟南乔撒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