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心中满是对萧梧的感激,以及数不清的担忧。
小墨虽然作势凶猛,但它也知道,南乔是为自己着想。
而且,这人浑身上下也是皮开肉绽,实在也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略装装样子,撒了点气之后,便罢了,道:“没死,但也难活,伤得太重。”
“城主,城主!”是周敬城的声音。刚才,他听到雷声不对,去找萧梧,暗卫告诉他,萧梧独自出城,往南方去了。
他心中有数,也急忙领着侍卫赶来,远远便看到城主倒在地下,南乔以灵力抗击雷霆。
待到近前,看到眼前萧梧这个样子,立即明白了大半。
他当机立断,喊道:“来人,备担架,速去药仙谷。”
高空之中,三艘小型飞舟正向医仙谷方向疾飞。中间一艘,最是华丽,这是萧梧的专属飞舟。
他们一行人,就是乘坐这三辆飞舟来的北境。
舱房内,萧梧已被小心地安置在床上,他趴在床上,被劈裂的后背并未作任何处理。
实在是没人敢下手。他身上仍不时有电光噼啪作响,游走于伤口深处。
南乔将自己清理了一下,幸好,只有些皮外伤,略上些药,调息大半日,己是好得差不多了。
周敬城称船上没有城主府的侍女,且萧梧从不容陌生人近身,央求南乔留在了萧梧房中照看。
她并未介意,萧梧本来就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她有责任照顾他。
小墨气未全消,它毅然抛弃了南乔,去了流景那里。留下南乔一个人,待在萧梧房中。
南乔坐在床前地板上,盯着萧梧的脸,怔怔出神。
那张脸,已看不出原来的半分丰神俊朗,混着血迹,焦黑一片。
她不明白,萧梧为什么要替她挡那一道金罡雷霆,他不是讨厌她……的那张脸吗?
即使因为兮烟花,不讨厌了,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吧?
“嗯……”床上的人低声呻吟了一下,南乔从纷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
醒了?“南……乔……”随着呓语,萧梧的手开始摸索起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南乔怕他抓伤自己,伸出手去,想要轻轻固定住那只乱动的手,恰好被他一把抓住,拉至自己脸旁,便不动了。
萧梧的那只手,焦黄中,微微渗着血水,着实有些难看。
但南乔也不敢乱动,怕惊扰了他,只能让他就这么握着,最终,自己,也熬不住困,迷迷糊糊趴在床边,睡了。
一阵轰鸣声,伴着轻微的摇晃,飞舟降落了。
南乔惊醒,发现手还被萧梧抓着,轻微使劲,想要挣脱,一会儿周敬堂就会进来,这个样子,可不能叫人瞧见。
然而,萧梧的手抓得死紧,南乔略一使劲,他便握得更紧,手背皮肤随之崩裂,鲜血又流了出来。
南乔不敢再挣,周敬城恰在此时进了房间,正好瞧见这一幕。南乔就这么僵立当场。
“咳!”周敬城也有些尴尬,可抓住人不放的,是自家城主,他这当属下的,又能如何。
“南乔姑娘,城主他处于昏迷之中,并非有意轻薄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如今城主伤重,怕用力挣扎会加重伤势,恳请姑娘委屈一下,就这样随城主一起去见医仙吧,医仙一定有办法的。”
一番话官冕堂皇,自己个内心却疯狂唾弃自己:
周敬城,你说的什么鬼话,分明是你家城主见色起意,人晕了,还不忘拉着人家小姑娘的手,我呸!
南乔无奈,取了块面巾,遮住了两人相握的手,随侍卫一起,小心将萧梧抬下了飞舟,也没遣人通报,径直入了医仙谷。
谷内奇花异草,自不必说,一行人却无心欣赏,来到一座两层小楼内,倒是熟门熟路的样子。
进门是一个大厅,已有人迎上来,道:周大人,师傅马上就到。
果然是熟人。
“姓萧的,你个臭小子,才抢了我宝贝,现在还敢来,你个目无尊长的混球,真不怕天打雷劈吗?”
伴随着一阵痛骂声,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从楼上下来,声音,有些耳熟。
那男子见到担架上的萧梧,明显一愣,紧张之色溢于言表:“他,这是怎么了?”
“呃,那个,应该是,被雷劈了?”南乔小心翼翼地回答。
“程医仙,还请您赶快施救,大恩大德,念月城必竭全城之力以报之。”
周敬城的承诺不可谓不重,实在是,萧梧不仅是念月城,也是整个南境的定海神针,
有他在,南境就不会乱,若是他有个万一,后果,周敬城真不敢想。
“知道了知道了,”程医仙几步上前,仔细观察萧梧背上的伤口,面巾滑落,一眼便瞧见萧梧的手,正握着一小姑娘的手,又是一阵骂:
“个破孩子,都被雷劈了,还不忘轻薄人小姑娘呢,看我不扎死你!”一针下去,萧梧的手,松了。
南乔的手终于重获自由。这厮抓得可真紧啊,白皙的肌肤,都泛起青来。
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某人,南乔叹了口气,默默揉起自己的手来。
程医仙深深看了眼揉着手的南乔,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旋即,又将注意力集中到萧梧身上。
“这不是普通的雷!”
“是,程医仙,是金罡天雷。”周敬城恭敬地回答。
“怎么好端端的,惹了这么个东西?”他立刻反应过来,“这小子不知死活,解了朱厌城的禁制?”
“这……”周敬城有些犹豫,他并未看到之前南乔的凶险,
只瞧见是南乔救了自家城主,且自己还毫发无伤,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的,是萧城主硬接十八道金罡天雷,破了朱厌城禁制。”南乔又开始甩锅。
周敬城闻言:真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臭小子,倒还真干了件人事儿。放心,有的救。”
程医仙明显高兴起来,夸了一句,又吩咐道,
“把他送进寒泉,先泡着,去了雷霆之力,我再来给他施针。”
南乔与周敬城等人,听到他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