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那句“圣使”倒是引起了南乔的警觉。
不知这圣使是何方神圣,但能和这群土匪搅和在一起,也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再想到白日他们所说的祭祀,南乔直觉这里隐隐透着些凤隐族的影子,她决定去细查一番。
看向脚边几个女子,南乔想了想,又将她们送回原先关押的笼子。
在流景身上下了一枚警戒蛊,万一有人前来,蛊虫示警,她也可及时赶来相救。
一切处理妥当,南乔开始以聚义堂为起点,一一搜索外面的那些木屋。
屋中并没有什么陈设,只是简单的床榻桌椅,看来应该是这些土匪们的居住之所。
南乔极有耐心,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寻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的地方。
再往前,便是关押流景他们的木笼,以及左边一点的厨房了。
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南乔也是照样搜索了一通,没有收获。
她又折回了聚义堂,推开大门,屋里仍然如她离开前一样。
因为南乔并没有化开冰锥,所以堂内十分干净,半点鲜血也没有溢出。
南乔越过一地的尸首,往大厅后方走去。
她来到首领的座位旁,这里有一道屏风隔开了后堂。
南乔穿过屏风进入后堂,也是空荡荡的,一眼便能看尽。
她抬眼瞧向四壁,立刻发现了异样。
后墙与其他三面墙不一样,并非木制,而是石头砌成。
当中有一块石砖,颜色明显与周围不同,要略深一些。
她走上前去,就着两壁的灯光,仔细观察那块石砖,然后,伸出手去,试探的往那石块上面按了按。
石块竟然晃了一下。
南乔又小心地将它往前推了推,竟然推动了!
而后,石块在南乔一推之下,自动缩入了墙内。
接着南乔听到“咔啦咔啦”一阵机绞之声。
这块会移动的石砖旁边,一面石壁向旁边退去,赫然出现了一个洞。
密室,又是密室。还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
南乔摘下墙边的火把,将它举在手中,进入到门洞。
脚下是一阶阶石梯,蜿蜒而下,也不知有多深。
南乔借着手中的灯光,小心地往下走去,约摸三四百级台阶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洞窟。
南乔进去,抬眼一瞧,又看到了她熟悉的一幕。
石台、木架,木架上已死去多时的女人。凤影族的祭祀仪式!
南乔怒极,凤隐族的手伸的可真够长的!
神使,想来就是凤隐族的人了。
与其说是他们和修习秘术的土匪合作,南乔更倾向于,这群土匪就是凤隐族安排在踏云山的。
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南乔一时想不明白,便不再费神,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她早已有了经验,干净利落地毁了祭坛。
下面果然有一个密室,只不过四壁的骨架不多,粗略只有二十来具。
看样子,他们作恶的时间并不长久。南乔同样将这些骨架移出深沟,逐一毁去心脏。
然后看到了一枚煞魔令。
比起凤隐族族地的那一块小了许多,颜色也很暗淡。
南乔知道,这是煞气吸取不够的原因,她同样用冰霜包裹,然后收入戒指中。
这里已经没有再探查的必要了。
南乔迅速回到地面上,化去冰锥。
土匪们的血液、脑浆立刻迸射出来。
南乔丢下几张引火符,很快整座聚义堂化为一片火海。
这样大的火却并没有引来旁人,看样子,这山寨所有人,今晚确实都在聚义堂里了。
倒是方便了自己,来个一锅端。
大火熊熊,南乔估计,再不会有人发现冰魄引的痕迹了,这才来到木笼前,撤去冰针。
随即流景和几个侍女发出呻吟,即将醒来。
忽然,南乔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她赶紧闪到一旁,隐入笼子后方一棵大树内,同时不忘收回警戒蛊,以免露了痕迹。
起先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然后哗啦一声巨响。
南乔心道,这怕是在硬撞山寨的大门吧,这凶悍的气势,南乔心中有了数,恐怕是流景的父亲赶来了。
很快,一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前方急速奔来几十个人。
为首的一人,玄色长袍镶着金丝,看起来很是华贵。
近前来,在火光的映照下,看得更加清楚。
来人已近中年,但是气度不凡,唇边蓄有胡髭。
这时,流景已经醒来。
“父亲!”南乔听到她喊。果然是流景的父亲,念月城的副城主周敬城。
此刻,南乔倒不方便出现了。
她静静地看着流景的父亲打开牢笼,将几人救出,然后又派身后的士兵查看了整座山林。
自然,他们没能探查到隐凤族的祭祀秘地。
因为聚义堂正被熊熊大火包围,根本没有办法施救,自然没人能够进入。
即使进入,密道也已经被南乔冻裂山石,堵死了。
周敬城似乎也不愿意在此久留,他搜寻一番无果以后,便要带着流景离开。
而流景却不停嚷着要找南乔,她抓住父亲的胳膊求道:
“父亲,您等等再走,南乔,南乔还在这里呢。
我们跟他一起进的聚义堂,现在我们在笼子里,可南乔却不见了!
她一定还在大厅里呢,父亲,你救救她吧!”
南乔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有些感动,她与流景不过两面之缘,
第一面还闹得很不愉快,没想到,现在流景却心心念念想要救她。
周敬堂看着眼前被大火包围的聚义堂,为难地对着流景道:
“乖女儿,你看这山上,我们全都搜遍了,一个人也没有。
若真在这聚义堂里,这样的大火,根本没有人能进去,而且,里面现在也不可能有活人了。”
流景听了,知道父亲说得有理,自己也不能罔顾他人性命,逼人进去救南乔,
只能伤心地抱着父亲的手臂,呜呜呜不停哭泣。
周敬城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流景的背部,安慰道:
“乖女儿,别伤心了,也许南乔有事儿自己先走了呢,
可能就是她救了你们的,否则的话,你们怎么可能又被重新送回笼子里呢?”
“可是南乔她只是一个花匠呀,她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流景停止哭泣,对父亲的说法,有些半信半疑。
“可是,这山上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南乔做的!”
周敬城毕竟历经世事,看到的远比流景要多。
“如果真是有别人前来营救,他必然连南乔一起救下了。
你若不放心的话,等明日这火熄了,我再带人进去清理,你放心,南乔必然不会有事。”
流景听了他这一番话,也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相信。
抽抽噎噎的,一步三回头,跟着父亲下山去了。
南乔在后不由微笑,这小妮子看似蛮横无理,谁知心底竟是这样柔软,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
这边等流景一行人下山以后,南乔这才悄然从树中出来,趁着夜色,选择了另一条路,继续往东边的朱厌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