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清心里嘀咕,这孩子,变脸还真快。
郁清清揉了揉额头,看了眼窗外,一片黑暗,屋里点着煤油灯,昏暗的烛影投注在墙面上,一闪一闪的。
“我这是睡了一天?”
“可不是,我从没见一个人能烧到那么高,我真怕你脑子烧坏了,能活过来真就是一个奇迹。”
郁清清白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指着喉咙:“喝水。”
合欢赶紧倒了水捧到她面前,郁清清接过来三两口灌下肚:“我姥儿呢?”
“在厨房煎药。”
“梁大夫是不是来过?”
“师父一直守到天快黑才被李婶儿喊走。”
郁清清挑了挑眉:“李婶儿?”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昨晚上小草姐姐掉到湖里了,大早上师父还没醒就被李婶叫走了,当时我也跟着,小草姐姐满嘴胡话,人都淹傻了,后来又发高烧,昏迷了一天,天快黑时人快不行了,李婶哭着求上门来,师父没办法就去了。”
郁清清无比同情的说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掉到湖里了?希望小草姐没事。”
合欢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村里人都说湖里有水怪,专捡小孩子吃,要不然这两天怎么总有小孩子掉湖里,先是你,然后是小草姐姐,都没人敢往湖边去了。”
郁清清嘴角抽了抽,佯装惊讶的说道:“是吗?竟然有水怪啊,看来以后我们不能随便去湖边玩了。”
“可不是,想起来就怪吓人的,不过好在你没事,小草姐姐就惨了……。”
郁清清唇角机不可察的划过一抹冷笑。
这时郁婆婆端着药碗进来,合欢赶忙跑过去一边接过药碗一边搀扶郁婆婆:“婆婆,您小心点。”
“姥儿。”就算回来两天了,但在重新见到郁婆婆的这一刻,还是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清清,好点了吗?”郁婆婆摸索着坐在床边,伸手去摸郁清清的头发。
郁清清乖顺的依偎在郁婆婆怀里,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猫。
“好多了,姥儿不用担心。”
前世最后得了癌症,是她自作自受,几次遭到背叛,自暴自弃,最后被病魔找上头,这辈子她不会再这样了,要早睡早起,勤加锻炼,养好身体。
夜深了,好不容易劝郁婆婆回去睡觉,房里只剩郁清清和合欢。
郁清清斜了他一眼:“还不回去赖在这儿干嘛?”
合欢委屈的说道:“清清姐,我好赖也照顾了你一天,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这炕就这么大,你看你能睡哪儿?”
合欢搬着长条凳坐在炕边上,仰头看着郁清清在烛光下秀气的小脸,笑嘻嘻的说道:“我就坐着睡。”
郁清清仰面躺下,却毫无睡意,下意识抬手摸上右脸,之前的痛感如此清晰……
合欢凑近,神秘兮兮的说道:“清清姐,你右脸上是什么东西?”
郁清清皱眉看了他一眼。
合欢笑呵呵的,一脸天真无辜,伸手指着郁清清的右脸:“你之前昏迷的时候,右脸上有东西,是个图形,很吓人的,跟画书里的鬼似的,但是很快就没有了,后来我发现只要接触水,那图形就会出现,水一干,图形就消失了,我问师父,师父却什么也不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郁清清一巴掌拍开他脑袋,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胡说八道什么?你肯定是眼花了,睡觉。”
合欢还在天马行空的畅想:“会不会是什么印记?被人给盯上了,被打上符号你就成对方的猎物了?”
“想象力这么丰富,你怎么不去做编剧?”郁清清无语。
下意识摸了摸右脸,心中有些不安。
前世可没这种怪事,难道是重生捎带的福利?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睡一觉再说。
第二天清晨,郁清清起床,就看到合欢趴在炕沿上,睡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将人挪到床上,盖好被子,这才踏出房门。
山里空气清新,目之所及皆是苍翠青山,蓝天白云相衬,清风过耳,端的是一个神清气爽。
山村落后,只有极少数家庭才通电,像她们家这么穷,那是用不起电的,落后的就像古代的农村,没有电器,没有手机,连钟表都没有,连现在是什么时间都不知道。
山里人没有时间概念,总之就是遵循大自然的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无聊单调,却也安稳平静。
郁清清看了眼天边的鱼肚白,顶多五点左右。
站在院里活动活动身体,从记忆里把前世在校学的广播体操拿出来,磕磕绊绊的过了一遍,舒展了四肢,全身舒坦多了。
院子西边有个简易草棚子,里边堆着些杂物,郁清清走进去,拖出来一个大箩筐,里边全是打猎的工具,一看就有些年代了,上边落满了灰尘。
这是郁家代代传下来的吃饭的家伙什,丢了什么都不能丢了这些东西,姥爷去世后,舅舅去了县城,这些东西没有了主人,姥姥便把它们束之高阁。
其中有野鸡夹、野兔夹、捕鸟器等各种捕猎工具,还有一把弓箭,一杆老式猎枪,郁清清弹了弹弓弦,可惜没有弓箭。
郁清清又摸了摸猎枪,死沉死沉,往地上一竖,都快跟她一般高了,听姥姥说,这把老猎枪是姥爷的爷爷传给他的,是他的命根子。
郁清清举着猎枪瞄了一圈,从前她对这些东西敬而远之,姥姥也不准她碰,不过从今往后不会了。
可惜现在外边查得严,不准私人打猎,猎枪也被严禁,被逮到坐牢都是轻的,无奈只能将猎枪放回去。
其中还有把匕首,皮套已经磨烂了,从外看没什么起眼的,褪去匕鞘,刹那间寒光四射,匕刃异常锋利,一股阴寒从匕身传到掌心,郁清清差点失手将匕首扔出去。
好邪气的匕首。
细看匕身刻有某种繁复花纹,为其添了几丝古朴神秘。
郁清清拿在手中掂量了下,忽然挥向旁边草丛,一阵风扫过,草叶落了一地。
仅仅只是风势而已,就能斩落草叶,可见这把匕首何其锋利。
郁清清扬了扬眉,将匕首塞到腰间的布包里,提着弓和捕兽夹去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