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笑眯眯地后退几步,冲他摆摆手:“没没没,我就随便说说而已。”
秦沣淡淡的收回目光,把手中的书翻了一页,眼眸半瞌,周遭的气氛渐渐变好了些。
陆恒暗暗松了口气,又看了眼秦沣的新发型,再度小声的啧了下。
宿舍回归安静。
陆恒正挥动着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给秦愉发消息,突然间想起什么,抬头对秦沣道:“大哥,今天放月假哎。”
他在暗示什么,秦沣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但对此他依旧无动于衷,甚至一个连嗯字也懒得说,眼睛放在书籍上未曾移开一秒。
见了,陆恒撇撇嘴,无声轻叹,索性低下头去,不再自找无趣。
而陆恒没看见的是,秦沣下垂的长卷眼睫不动声色地颤了颤。
他和他家小朋友已经一个月没联系了……
这段时间太过平静,平静到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
秦沣的眼眸看似顿在密密麻麻的书籍内容上,但脑海里全是时汐那张娇柔温软的脸。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妥妥见证了他和时汐从相知相识再到相爱。
讲真的,他秦沣是真的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一个女孩,一个让他放下身段去追求、去呵护、去爱护的女孩。
那天,时汐说出“分手”二字的时候,他心里真的咯噔了一下,钝钝地作疼。他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又因怕她受到牵连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逮人就打,但凡谁惹了他不爽快,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上去就是一顿揍,久而久之,他欺负人也就欺负惯了,渐渐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直到那天遇上时汐。
她似乎嫌他麻烦,当时的她黛眉皱在一块儿,未施粉黛的小脸也透露着一丝丝不耐,可她终究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将他身上的伤处理干净,事后还问他需不需要去医院,或者把家人叫来也行。
当时的他压下心头斗殴后的快意,对她扬着笑,跟她道谢,跟她说不用。
后来,小姑娘把伞给他,给得毫不犹豫。当时秦沣就在想,这人怎么这么傻,自己瘦成那样,这么大的雨居然还把伞给别人。
现在看来,他对时汐动心的源头,或许就是那把伞。
当时的那个画面,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白色的、有格子的伞。那把伞不算大,却容得下两个时汐,那天他撑着伞回家时,秦愉还问他这伞哪里买的,当时他没回答。
可要是再问他一次,他定会大言不惭的回:
“我媳妇儿的。”
————
“你的意思是,回不来吗?”时汐一边拉着想着,一边问。
“对呀,”放在耳边的手机里传来陶菲菲的声音。“医院的工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忙,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也放不了假。”
时汐失落的哦了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又问:“那你生日呢?下个月六号不是你生日吗?也回不来?”
对面沉默,再度传来陶菲菲的声音已经是五秒后的事了。“我……我这边还没做好请假的准备嘛。”她看过日历了,她生日就在下周五,要说请假,可能有点困难。
时汐又哦了声,抬头发现她已经走到学校大门口。
因为之前都有秦沣的接送,所以她目光下意识的往那熟悉的停车位看去,最终以失望收回视线。
她想什么呢?如今这个局面,秦沣怎么可能像以前一样送她去车站。
可时汐全然不知的是,在某个角落,她这会儿思念的人正站在远处,目光怅然的盯着她的背影瞧。